第九章：双子使者（上）
第二部分：渺然入世
白闻摁捏着手指，从座位上起来。
“你的……”白闻站在树藏房间门口，靠着门槛，“刀……怎么样了……”
“先管好你自己……你的‘种子’没有起到实质性作用，还被别人摆了一道。”树藏攥紧拳头，“嘎嘣”声响，“姜羽联系我了，他说他派出了小队，准备潜入地下城，准备以玉蓉和邹勤为突破口。”
“希望我们给予一定的配合与响应？最好能够加入小队一起行动？”白闻替树藏把姜羽的话补充完整。
树藏点了点头，“他说他知道我们计划失败。‘老田’注意到了邹勤把光君带到了地下城。”
“哦，所以他想干吗？对我们的行动视而不见，却指望我们配合他行动？”白闻在全息投影的屏幕上搜寻着什么。
“帕诺兰森、朴桀、离离子。”树藏将小队的信息发送给白闻。
下一刻，三人的信息被投影在全息屏幕上。
“帕诺兰森，男，16岁，姜羽的徒弟，夜火组织执事，犬类洛斯；朴桀，男，30岁，姜羽的提线木偶，隶属于姜羽的私人势力，‘新人’，隐性雪狼族F基因；离离子，女，21岁，夜火组织行司兼行动小队队长，姜羽的下属，‘新人’，显性兔族F基因。”白闻简单地念出基础信息。
“呦，他来联系我们了。”白闻切屏，姜羽的全体投影显现在二人眼前。
“小队的信息……”
“说重点。”树藏对于姜羽并无好感，极其厌烦其啰里吧嗦的指令。
“距离他们潜入地下城还有不到48小时。”
“恕我直言，他们三人只有离离子有外城生活经验，另外两个人毫无相关的经历。带着两个小白潜入地下城，露馅的概率等同于直接煮饺馅。”白闻直接指出计划的问题。
“我们代替帕诺兰森和朴桀潜入，前提是，我们更倾向于独立行动。离离子是你的属下，我们不是。”树藏全程坐在椅子上，靠着靠背，“九尾那边正好可以安排他们两个人去。”
姜羽的全息投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定的微笑。
“你们很有主见，如果愿意……”
“不必了，你提供我们身份权限，我们帮助你完成任务。我们互不相欠，其余免谈。”
“好，那预祝合作顺利，我会参照你们的提议重新安排计划。“好，那预祝合作顺利，我会参照你们的提议重新安排计划。地下城计划代号“惊变行动”，环环相扣，请二位重视。”
全息投影关闭。
树藏从椅子上站起，“白闻，不要玩花的，该正经干活了。”言毕，树藏摁下墙上的开关，将白闻关在房间外。
……
“喂，听恣殪说，你当师父了。”
全息投影的人像站在月光下，些许的梦幻。
“怎么了，阳明？是羡慕了，还是嫉妒了？”木曦指尖滑过池塘的水面，丝丝缕缕的凉意。
“呵……不会跟一年前那位少爷一样吧。”阳明喝下一管药剂，感受着风的丝滑，“这系统好，能看的就能通过感官感受到……比垃圾天鹰系统先进多了。”
“第一，光君这孩子……算了，等你回来自己体会。第二，我不用天鹰系统联系你可不是让你享受的。”木曦摩挲着指尖的水渍，嘴角挂着惬意的笑。
“好好好，收了只乖徒弟给你嘚瑟的。”
“准确地说，是两只。双子兄弟。”木曦看向阳明的全息投影，“好了，说正事，不早了。”
“嗯。我给九尾找到了新的藏身地，不过还是不能待太久。我现在在往地下城赶过去，姜羽派的小队还有48小时不到……”
“额，打断一下。姜羽的小队成员进行了更新。帕诺兰森和朴桀撤离地下城任务，重新去追踪九尾。取而代之的是白闻和树藏。”木曦滑动着全息屏幕，寻找着资料。
“没听说过，谁啊。”阳明耸了耸肩，有些不屑。
“双子已经和他们交过手了，我发给你一份有关他们的资料。”木曦手指一划，资料被安全地发送，“白闻、树藏。我只说一点，‘演之核’与‘落之核’的使者，我发给你的数据资料都是在灵境之中采集的，关于白闻的资料也只是他的‘种子’所幻化实体的资料。”
阳明吞了吞口水，“核的使者？不是，你的徒弟是‘生之核’的使者，现在又冒出来……不是，要么不来，要么成群结队是吧！”
“‘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是这风，这雨，究竟会有多大的破坏力，我们又能保护的了多少……”木曦皱眉起身，深呼一口浸染夜色的凉气，“你的伤还没好，药不能停……我让恣殪加紧赶工了……任务过程不要勉强自己，不行就撤……”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了，我明白。不过，你关心这么多，不如你亲自出马，那多省事省力。”阳明开玩笑道。
“……”木曦攥了攥拳，瞪了阳明一眼。
“好了，我明白，身为夜火组织的守门人，公然展开行动势必会被很多别有用心的人过度解读。到时候，不光是我们，也许整个组织都会陷入泥潭之中，所有的行动都会受限，甚至，被某些人接盘管理……”
“所以，我说了，我讨厌政治。”
“错了，你不是讨厌政治，而是讨厌那些不择手段利用政治的人。”阳明抬手，拍了拍木曦的肩膀，“好了，放心。我有你给我的‘传送’，就算不相信我，你难道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木曦点了点头，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二指并拢，手指用力点了点额头。
阳明愣了愣。
【这是……那个时候军营中……表达最高敬意的动作……】
阳明郑重地回以敬意。
【保重。】
……
翌日……户外的光燃烧着缕缕的燥热，飞鸟寻觅几处阴翳。
“嗷……唔……”光君慵懒而满足地伸着懒腰，揉着惺忪的睡眼，耳尖灵敏地动了动。
光君闭着眼，甩了甩脑袋，看到木曦坐在窗台，手中捧着本书，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唔……”光君揉着脑袋嘿嘿一笑，“嗖”地一声翻身下床冲下楼洗漱。
【至于么……我只是翻页而已……】
木曦笑着起身下楼。
吃完早饭，不，或许是不早不午饭。
光君打着哈欠跟在木曦身后。
“师父，我去收拾一下床铺……”
站在房门外，光君看着整理好的床铺，又看向木曦，揉了揉大耳朵。
“唔……谢谢师父……我应该自己收拾的……”
“夜猫子，不早睡，小心被吃掉。”木曦眨了眨眼。
“啊咧……”光君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眼泪。
“没什么，一句诡异的童谣。你大概率不会想知道下一句。”木曦有些锐利地笑了笑，两指重重切在自己的手腕上。
“不早，速度。”
走进书房，木曦在“藏”上一划，唤醒光脑，而后在伸手摁在空中的全息屏幕上，靠墙一侧的书架向后旋转，露出内部大门。
光君瞪着眼眸，目不转睛。
“嗯哼？”木曦一边操作着开启程序，一边说道，“怎么了，一副呆呆的样子。”
“唔……”光君咬了咬嘴唇，“您不会……这是某种特殊的灵境？房子从外部看上去……好像不支持隐藏的空间……”
木曦开启了大门，一束蓝光落在光君身上。
“GJ0914ZScx——光君执事已录入系统，获得访问第三层权限。”
光脑模拟的女声空灵悦耳。
“明白了，这里的大门只是升降舱的大门，进入第三层的升降舱。”木曦示意光君跟上自己进入升降舱。
“可是……河边的升降舱……”光君想起了什么，“那里也可以进入第三层，而且没有这么复杂的程序。”
木曦示意光君先跟自己进入升降舱。
“河边的，那里的升降舱能够抵达的是地下城的第三层，并不是我要带你去的‘领地第三空间’。”木曦的手拍在光君肩旁上。
光君感受着升降舱内部的白光，皱了皱眉。
“地下城的第三层……”
“是的，地下城的管控区，是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们的办公场所，当然，是管理地下城的大人物们的……”
“师父……”光君意识到了什么，“您也参与地下城的管理？”
“是的，我的责任之一。”木曦将双手搭在光君肩膀上，微微发力，“小君，你要明白，当你孤军奋战的时候，最保险的方法是拿好手上的盾。”
“至于矛，会在适时的时候出现。”木曦的目光与光君对视，紧紧地捏着光君的肩旁，又迅速地松开，“好了，我们到了。”
光君咬了咬牙，踏出升降舱，身后的大尾巴不自觉地上翘。
木曦调试着面前的全息屏幕，手指虚空指引着远处悬浮的浮板，向自己的方向滑荡而来。
“欢迎来到‘第三空间’，这里，是持盾者锻造矛的地方。”
木曦向光君一笑，踏上浮板。
光君一个小跃，跳上浮板。
“师父……”
“我可没说你和九……”
“唔……那就是了。”光君嘿嘿一笑，身后的大尾巴荡来荡去。
“你小子……”木曦揉了揉光君的脑袋，“‘第三空间’一共有三个‘空间’，分别具有不同的功能。一号可以模拟使用者的灵境，构造出一个无限接近于使用者灵境的空间；二号是实战模拟空间，可以模拟出各种实战情况；三号，是考核模拟器，怎么用……现在不需要知道。”
“今天要用一号空间，在未来的一年里，会很频繁地使用这两个空间。毕竟，夜火组织的成员，所负责的任务对象都比较特殊，很难找到实体的训练对象。”
浮板悬停在一号空间的入口处。
“所以……我们的职责？”
“处理那些必须使用灵火才能解决的事件和对象。”木曦开启了一号空间，“至于会是怎样的对象，怎样的事件，慢慢体会。我只能说，在灵火降临的大时代下，这份职责，可能比很多很多年前的‘996’还要艰苦。”木曦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好了，小君，释放天赋灵火，然后幻化灵境，让你的灵境维持大概三十秒之后收起自己的天赋灵火。”
光君立即照做。
“模拟成功。”光脑的声音传出。
光君收起灵火，看向四境。
“唔……真的一模一样……”
木曦走到表层覆盖了一层“琥珀”的缉查者面前，映射出全息投影，示意光君过来。
“打开我之前发给你的时间表。”木曦一边操作着，一边提示光君下一步。
光君映射出时间表，回想着自己遇到缉查者的大概时间，跟表格上的数据进行对比。
“欸……”光君的目光在缉查者和时间表之间来回迁跃。
“没有编码，对吧。”木曦将“藏”对准缉查者，一束光线落于其上，扫描着。
“不仅如此，官方的缉查者不会配备像这台缉查者一样的高能杀伤性武器，只会装配任务所需的物品，最多也不会像这样……”木曦注视着扫描结果，笑了笑，“姜羽……”
“啊咧……姜羽？”光君一个激灵，“好……好熟悉……不……不对，好像记错了……”
“小君……”
“啊，没事。师父，我大概是记错了……其实根本不可能记得对吧，毕竟……”
木曦拍了拍光君的肩，示意不必说下去。
【小君的反应……姜羽……地下城，夜火组织……唉，不得不这么做了……】
“师父，您模拟我的灵境是打算让哥哥进入我的灵境去解决缉查者吗？”光君侧着脑袋，想到了什么。
“半半。这个缉查者是一个很好的练习对象，将它带到‘第三空间’可以循环利用，同时也能让九获得一次锻炼的机会。”
“所以，如果我现在进入我自己的天赋灵境……”
“嗯，会见到你哥哥。”木曦注视着光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唔，我们开始吧。去了一趟地下城，我有很多想问您呢，速战速决。”光君咧嘴一笑，晃着大尾巴，大耳朵绷紧地挺立着。
“好，先说一下，我会ban掉缉查者的枪械，让他只能使用近战。相应的，小君你尽量使用你的‘煜刃’，是……”
“嗯，就叫‘煜刃’吧。”
“好，你尽量使用你的‘煜刃’，但如若你能将‘恒’和‘缘’附着在‘煜刃’之上，倒是很好的做法。”
“等会，师父，这可是我的灵境，我难道不是拥有必胜的把握吗？”
“哦，这个所谓的‘必胜’只是指你不会被真正意义地伤害到，但是痛觉仍然会影响你的行动。换言之，在灵境中，不会被重伤致死。”
“欸？可生之核……”
“对。但小君是不是忘了，生之核不是能够杜绝死亡，而是逆转死亡，就是让你死了再活过来，像打游戏的第二命，有代价的第二命，懂了吗？”
“明……明白……”
“那就，开始吧。”木曦话音未落，已然消失。缉查者身上覆盖的“琥珀”悄然冰释。
红外辅瞄落在光君胸口，缉查者双手竖持枪械。
【暗夜无疆，遇君光至。】
煜刃在“煜”显现的一刹凝聚，光君身形闪现突进。
缉查者的机械臂“呼”地向身后抡去。
砰然一声将光君掀翻在地，拳掌化刃，迅疾地重切在光君的关节处。数息，光君的身躯支离破碎，迸溅一地琥珀色残渣。
【目标丢失。】
“又是替身……这孩子……”
观察区，木曦笑着摇了摇头。
“唔……”光君盘坐着，观察着缉查者用红外热成像四处感应，“攻击……很凌厉……”
身前悬浮的“煜”再度闪烁。灵境内，数个煜白色手持“煜刃”的虚影从数个方向发动进攻，势在瓮中捉鳖。
缉查者纵身高跃，重组程序启动，蓄力同时，手中的枪械化作刚柔的鞭刃，空中一百八十度转体，鞭刃环绕着机械身躯割裂范围内的空气，包括虚影。
缉查者的身体开始坠落，在远处等待的虚影趁机发动攻击。
虚影的攻击落空。
缉查者并没有如同光君所料想的在高跃之后自由落体。
【……粒子喷射装置……】
光君盯着缉查者，冰然一笑。
琥珀色的灵火蔓延，“缘”渲染虚影，下一息，虚影在轰鸣声中自爆。
【GJ0914ZScx夜火，违反内城治安条例，阻碍缉查者治安行动，数据上传……】
【无法连接主机……】
光君反握“煜刃”，站在缉查者面前，脚掌所站立之处的虚空，泛着琥珀色的涟漪。
空气中，琥珀色的雾气渐渐晕染。
缉查者的视角中，光君的身影渐渐消失。
【煜刃，日字诀，一斩熹微。】
煜白色的匕首，朦胧着一层微亮。雾气弥漫似水，光君犹如浮游的幽灵，在缉查者的头顶显现，半蹲着悬空。
【那本书上……记载了‘演之核’所谓的剑诀……】
解除自己的悬浮，光君双手持刃，重击在缉查者的头部。伴随一声脆响，“煜刃”破碎化作星火消散。
缉查者的电击伴随灵火实体破碎，顷刻，麻木感侵蚀全身。
“恒”悄然显现，麻木感冰释。
这么打会让身体崩溃的。
哥哥……
光君咬着牙屏息，浑身难受，像是刺挠燥热的细流在全身流动。
用“缘”……
我来辅助你，借助灵火的力量，不要用蛮力。
明白。
腰间的令牌，琥珀色的灵火肆意流淌。“缘”在光君的双手上燃烧。
你知道“新人”的“F基因”有什么用吗？
会带给“新人”其他种族的灵火能力。
那“狐仙”最擅长什么？
明白了，在灵境之中，“狐仙”的幻象，可以化为“现实”。
必胜。
必胜！
弥漫的雾气荡然散化，光君单膝跪地，手掌摁在地面，拔出一柄琥珀色的断刃。
“哦，看来小君昨晚熬夜看了不少的文献……”木曦以观察者的视角目视着一切，微微发笑，“‘演之核所不存在的剑刃’，利用‘缘’将其现实化……那你，又能将不存在之物发挥出几成实力呢……”
光君的呼吸深沉而舒缓，额间的印记内蕴着熹微的光泽。
断刃通体呈琥珀色，煜白色此刻由内而发地外溢。
光君随意地挥动断刃，碰撞产生的爆鸣声在缉查者身前炸开，令其不断后退。
先前的雾气干扰了缉查者的系统。
缉查者双臂屈伸格挡在身前，启动纳米粒子盾。
“呼……”
呼出的气体晕染煜白色，断刃水平挥出，与盾面相撞。盾面闪烁着不稳定的闪光，缉查者不断后退。
“呼……”
光君此刻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仿佛与世界隔断。
一切，犹如慢放的PPT。
煜白色的剑气持续挥出。
【护盾剩余60%…53%…44%……】
缉查者分出一只手臂，令其重组成重钻，顶着向前。
【武器重组69%。护盾削弱至19%…15%……】
【7%……武器已激活】
盾面消失，缉查者启动重钻，破开剑气冲向光君。
“呼……”
重心下降，尾巴垂在身后，右腿将身体弹射，闪现。
一臂之距。
左脚落地，重心落于其上，支撑着身体下压，扭动少年灵活的身躯，转身。
【演之核，日字诀，一斩熹微。】
断刃侧斩，缉查者半臂被斩。
【二斩破晓】
断刃再斩。
【护盾破损，机体受创】
另一臂再断。
【三斩光至】
煜白色火光泉涌而至。
“呼……”
光君深深吐出一口气，手中的断刃伴着“缘”，化作星火消散。一声响指，缉查者的躯体四分五裂，零件炸裂一地，化作琥珀色的星火，消失殆尽。
【胸口……好闷……贯穿的痛……】
光君揪着胸口，大尾巴僵硬地耷拉着。
【小君的身体，还不适应灵火……】
干得好，别硬撑。
哥哥，加油。
光君知道，接下来九要面对的是缉查者本体。
其实第三空间模拟出来和实体没什么区别。
嗯呐。
注意身体，不要透支，否则会很难受。
光君拉拢着大耳朵，甩了甩脑袋，掌根重捶太阳穴，晕眩感挥之不去。
“别这样……”木曦现身灵境，“治愈”犹如一个拥抱，团住光君，“先别说话。”
光君的身体随着火团悬浮在空中，软乎乎地，大尾巴蓬松地耷拉着。
……
【起】
拳刃在“灭”一声炸响中凝聚而成。温冷的触感，犹如初秋的雨风，并没有文献之中“落之核”冰冷刺骨的触感。
【灭刃】
九盯着左拳上的“灭刃”，有些异样而难言的亲和感。
“……”九泠然，额间印记朦胧着墨色火光，拧转着左腕，琥珀色灵火在胸前荡然，右掌推动“愿”没入缉查者表面的薄层琥珀。
【碎】
九站在原地，看着缉查者解除限制。
“J0914ZScx夜火，九执事。”
“根据《内城管理条例》，您有责任配合执法行动。”
九耸耸肩。
墨色一闪。
【落之核，灭字诀，一斩往生】
身形闪现，九与缉查者拉开数米距离。看着缉查者机身的破损处，九颇有兴致地点了点头。
【纳米核心】
修补粒子如浪潮涌向机身的破损。
“嗡……！”
磅礴的冲击波撞击在九身前不远处，爆燃轰鸣。
【检测到灵火护盾，预计击破数大于六】
缉查者近乎疯狂地持枪向九发射纳米粒子束。
“呜……”
呜咽悠长，宛如亘古不息的风涌，浸染没有黎明的夜色。大片的墨色，由点到面，侵蚀四周的一切。
包括，缉查者的攻击。
【冥字诀，幽厄缠绵】
墨色的面似乎被赋予生命，犹如舞动的黑色幕布，将缉查者团团包裹，燃烧的墨色灵火，烟雾缭绕，旋腾在缉查者四周。
“呼……”
九轻轻吹嘘，灵火四散。
散发着土黄色光泽的三棱锥悬浮在空中。
师父，小君怎么样了？
在休息，放心，透支不至于。
好，纳米核心交给您了。
九郎，等等。
您说。
你对“落之核”，有什么感觉？
工具，为我所用。
你很强，我不知道你在“寻觅”的过程中经历了什么。就连小君这孩子，都对于战斗留下了肌肉记忆。
您是不是担心我，离开灵境之后，能力无法施展会产生极度的落差。
是。
……
作为“代价”，你们的过往一切与现在，都是一张白纸。回归现实后，“代价”就会显现，就像小君一样，能把灵火唤醒就不错了。
不至于。我的情况没有那么糟。请您照顾好他。
那你呢？那些回归现实之后无法施展的能力就暂时不要用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还请您照顾好他。
九离开光君的天赋灵境，回到了晟晔的灵境之中。
【还有一天，离开灵境。】
九低头，看着悬浮在身前的天赋灵火——“愿”。
【小君的天赋灵境……好像很擅长控制……我虽然解除了对于缉查者的控制……但影响还是让缉查者……】
九透过“愿”所呈现出的“镜面”，看到了在灵火中熟睡的光君。
双子额间的印记闪烁着琥珀色的光泽，交相呼应。
……
晟晔站在废弃大楼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随即庆幸自己早已隐藏了自己的行踪。
【地方势力也好，交易所也罢……在边境地区，像这样的废弃大楼不在少数，却一直没有被人征用……相反却被一直废弃……】
晟晔进入自己的灵境，见到九抱着自己的大尾巴，蜷缩着睡着了。微微一笑，坐在九的身旁，将信息映射而出。
【突发事变，交易所异常关闭，我被监视；缉查者小队状态异常。】
晟晔取出一条毯子，盖在九身上，启动了木曦的新系统。
【墨清的秘书……幸好提前给了她“藏”方便联系。】
木曦。
知道了。我去安排。
嗯，辛苦你们了。
话说……什么时候……
必要之时，我会让阳明、恣殪……他们几个知道我还活着。
然后呢？我知道您让我担任夜火的守门人是为了让我扩展视野，获得历练，同时培养自己的弟子……
木曦看了看一旁的光君，和晟晔身旁的九。
所谓的到时候，还是要看他们两个。
守门人虽没实权，却能给你两只徒弟最好的保护。
等他们成长起来，我会回来接替守门人的位置，你放心去带着他们去采取行动。在此之前……
心上悬刃--“忍”。
重视接下来的边境行动，这将是对抗整个“惊变行动”的开幕式。顺利的话，你会清楚，“星球核”到底创造了什么。
“涤尘”……
算了，不要去打扰他……
班底不全，怎么能伸展开手脚呢？
统领……五缺三……这次行动结束，会有三位合适的人选。一位，你和阳明正保护她的安全；一位我正在试探她的能力……至于最后一位，你的挚友，好像早就有这个能力和想法，只不过一直嘴硬。
……
“要先去一趟边境。”白闻整理完资料，捋了捋头发，“夜火组织发布了边境管理更新条例……”
“说重点。”
“刺杀墨清，尽可能制造混乱，破坏更新条例的运行。”
“有没有援军。”树藏转着笔。
“缉查者以及……”
“什么……”树藏眼神阴婺。
“树藏，告诉我，所谓的‘创造’到底是什么？”
“不劳你费心，他们是绝对的盟友。”树藏笑意冰封，“绝对忠诚的盟友。”
“好，但愿。”
“几点行动？”
“先吃饭。”
……
嗯，情况就是这样。
木曦喝了口茶，瞄了眼抱着尾巴缩在沙发上睡觉的光君。
加油，朋友。
好好好，这么玩。
阳明“咬牙切齿”。
光君这孩子在补觉，你在喝茶！
辛苦。
木曦耸耸肩，补刀。
九那孩子也在补觉。
不了，那里辛苦，命苦。
阳明深吸口气，咂咂嘴。
安。你明白指挥任务和出任务都有相应的‘任务积分’。多劳多得，你的积分……快到统领了。
木曦微叹。
双子没有相应的‘任务积分’，直接被我破格任命，连缉查者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只能上下求索……
咳……扯远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啧，户枢不蠹。出任务总比某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养老强。
阳明揉了揉手腕。
可我一个人干一群？”
不。你的任务是保护好一个叫墨清的人，保护她24小时，等到边境会议召开。
木曦划动着全息屏幕。
我把墨清的信息资料发给你……”
不了，你能查得到我也可以，把任务说清楚一点。平民怎么办？
会有相应的任务小队负责。对了，遇到阻拦任务的缉查者，一律消灭。
任务小队别是……
放心，你也知道，边境的事，拓定司的人什么时候管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
嗯，阻拦任务的缉查者属于私人势力，把他们揍成渣都无所谓。
好，明白了。
安全第一。永恒本就寂寞，不想失去挚友。补给已传输。
……
木曦断开联络，目光飘落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团成一团的光君，起身下楼做饭。
午饭后，小树林，阴翳散落。
“去了一趟地下城，想问什么？”木曦靠着树干，看着光君坐在樟树遒劲的分枝上，荡着双腿和大尾巴。
光君歪着脑袋，咬着嘴唇。
“我们……什么时候进入城市？”
“怎么问这个？”
“我想亲自去找到答案……有些东西，让我很在意……”
“你是说玉蓉？”
光君从树干上一跃而下，来回踱步。
“不止是她，整个城市……都让我很好奇。”
光君揉了揉脑袋，仰望枝叶交杂覆盖的天空，看得见而看不清。
“你想什么时候去？”木曦伸着懒腰，活动活动身子。
“您觉得我什么时候能去？”
“随时都可以。区别是，去了不等于能在那里立足，能找到你想要的。”木曦同样仰望苍穹，“你需要站到一定的高度，将遮挡视线的一切，踩在脚下。”
光君伸出手，虚抓光束，握紧又松开。
“师父可以说实话吗？”木曦突然正儿八经地说话，吓得光君一激灵。
“呃……您说……”
“小君，我告诉你的一切，都是我亲自求证过的，尽可能客观的结论。”
“嗯。”
“所以，你可以适当地……将你的疑惑问出来……”
光君与木曦对视，淡如清水。
【这孩子……】
“师父，您觉得我不信任您。”光君摊了摊手，“您觉得我不够信任您。”
【能说开……就好……】
木曦吸气，呼气。
“是的，昨晚你睡的很晚，应该是在查阅文献资料。”
“但这些文献……”
“不够客观，不够真实。”
“不……”光君摇了摇头，“是有相当多的矛盾点，却也能从中抽丝剥茧得到一些东西。联系我去地下城的见闻……”
光君的瞳眸中荡漾着波澜。
“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光君坐倒在树下，“我……可以相信谁？”
“小子。”木曦正色道，“站起来。”
“……”光君沉默着起立，没有管粘在尾巴上的枯叶。
“去了趟地下城，回来就emo；看了点文献，结果就迷茫。”木曦走到光君身前，“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像你想象的样子，就无法面对？你所谓的警惕……不愿相信任何人……其实只是你自己的软弱。你对着不愿相信的人和世界展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是准备被给予致命一击吗！”
“您说的对。”光君微笑着注视着木曦。
“好……”木曦点了点头，手掌一挥。
“唔……”光君只觉身躯一瞬间的麻木，而后失去一切知觉。视角游离，四周无垠的黑暗，自己在某个奇怪的角度注视着自己做一些并非受自己控制的动作。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别想太多。我承认，小君，你的身份的确，极其特殊。我也承认，肯定会有很多人对你怀有敌意。但是，你要清楚，哪怕世界上还有一个不对你怀有敌意，你就不要去敌视整个世界。”
木曦手再次挥动，光君恢复知觉。
“呼……”光君团缩在树下微微发抖。
“明白了？在目前，你对于灵火的掌控远远达不到抵挡我对你的控制。如果我想对你怀有敌意，我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我自有手段让你心甘情愿地乖乖听话。”木曦绷着后槽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孩子……我……是不是，太着急了……】
木曦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我必须让你明白。小君，我不想让你，你们的遗憾成为无法改变的历史，懂吗？我的遗憾已然成为历史，被镌刻在岁月之中。”
光君抬起脑袋，起身。
“我知道了。”
光君下颚紧绷着，上下唇颤抖。
木曦半蹲，抱了抱光君。
“男儿有泪不轻谈……”
光君哽咽着抽泣。
“呵……您知道后半句是啥吗……只只是未到伤心处……”
少年的情绪如六月雨，来去自如。
六七分钟后，光君从木曦怀里钻了出来。
“咳……师父……您知道树藏是什么人吗？”
“知道，前两天你哥哥还跟他打了一架。”
“所以……”
“他就像你和九一样，是‘核’的使者，他是‘落之核’的使者。”
“敌人？”
“呵……小君，九也拥有‘落之核’的灵火，可他并不是敌人不是么。是不是敌人，要看彼此的立场，而非身份。”
“所以……”
“曾经的他是敌人，现在也是，但不代表未来也是。他只是现阶段的敌人之一。”
“玉蓉说她曾经刺杀过树藏……”
“哦，那个杀手居然是她……是的，三年前，夜火组织是发布过刺杀树藏的任务，但是玉蓉并没有通过任务选拔，而是私自行动。”
“为什么要刺杀……”
“因为树藏挡了某个人的路，相应的，那个人发布了刺杀任务。”
光君撇撇嘴，盯着木曦似笑非笑。
“然后呢？”
“那个人，现在和树藏以及白闻是合作关系。不，说是合作，不如说是相互利用。”
光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利益永恒。”
木曦挑眉。
“哦，就没有一星半点的想法吗？”
“所以，您告诉我这些……”光君捏了捏自己的锁骨，“您需要我做什么？”
“不止是你，而是你和九，至于要做什么……小子，你现在……”
“还不配知道。我懂。”光君扬着嘴角，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有，地下城的人……为什么有一些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活着，而其他的人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
“光明正大？谁告诉你的？小君，别傻了。不被缉查者追杀，获得工作岗位不意味着他们是光明正大地活着。正相反，他们活得更提心吊胆。他们为权贵或富贵者服务，当然，只是因为那些人喜欢欣赏仆从低三下四的模样。小君，你知道吗，那些仆从或聋或哑或失明或……”
“后天人为的？那些主子为了应对不同的情况用不同的仆从？”
“是的。每个人体内都被植入芯片，如果需要他们死，只需要启动芯片即可……”
“芯片……那这人的行踪……那地下城……其他的人……”光君不敢往下细想，揪住自己毛茸茸的大耳朵用力拽了拽。
“是的，大人物们知道地下城的存在，也知道还有更多的偷渡者。”木曦的声音停停顿顿，“这只是大人物们的猫鼠游戏，猫不会急于杀死鼠，而是尽情地玩弄，直至是去玩弄的兴趣和可榨取的价值。”
木曦将手掌搭在光君肩膀上，感受着光君的震颤。
“人总是向往光明，为了活在阳光下，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直至一无所有，再度沉入死寂的黑暗。”
光君抬起脑袋，用力眨了眨眼。
“这就是……”
“‘崩乱’后的世界一角。人类无力保全整体，选择了截肢手术。”
“那，截肢……的底线在哪里？”光君问出了最致命的问题。
木曦深吸口气，感受着树林中光晕的朦胧。
“要看他们是为了保全什么，还是为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