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怎么了?”
崔浩皱着眉头,盯着照片,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诉说些什么。
“他已经死了”
看着崔浩的样子,陈醒认为要么是林岭说谎了,要么是崔浩的心理素质和表情管理太强了。
“是吗,那又如何呢”
他还是皱着眉头。
陈醒略微小心的问道。
“您能否给在下解惑”
“什么解惑啊,不过是再次回忆一下罢了”
沏茶的道童识趣的离开。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崔浩讲出来不一样的往事。
故事的发展在一开始和林岭讲的一般无二。
不过转折点在于两人并没有相爱。
“抱歉我现在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看着眼前微笑的少女,林岭突然觉得这笑容是多么的令人感到厌恶。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没有回答少女,林岭转身便离开了少女的视线。
………
“让你的律师跟我谈”
“呵,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推开房门,没有理会客厅的争吵,林岭很快的来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父亲,做生意成功后便在外面找了年轻貌美的情人。
他的母亲,呵,如果还能称之为母亲的话,她显然是不爱自己的,比起自己这个儿子,她更爱自己的情人。
这样的时刻,他每天都在承受。
这样的家庭伦理在他的生活中时刻上演,当他什么都明白的时候,原本只是有些清冷的‘家’里变得扭曲起来。
对于家庭的恨,也让他迫切的去追寻到爱。
当那束光打进来的时候,他紧紧的去抓住,不愿意放手。
不过光怎么是可以去束缚的呢?
当你想要抓住的时候往往是没办法看到光的。
他感到十分的悲凄,命运如此对他,他又该如何是好。
………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父母如此在乎面子问题。
坐在车子上,系好安全带,看着已经被自己动好手脚的刹车和安全带。
在一如既往的争吵声中,他释怀的笑了。
一如想象中的那样,他如愿的接过了家产,回到了学校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没人会去怀疑什么。
“你……没事吧”
“不劳您费心”
在少女眼里这个少年受尽了苦楚正是需要关心的时候。
但少年眼里的少女并不想以往一样,反而变得做作起来。
……
“后来我想让她继承我的衣襟,但没想到……”
“这些事情也是从我女儿的日记中串联起来的,怪我,是我……”
陈醒叹了口气,他打探过关于崔浩女儿的消息,跟林岭说的一样。
崔浩的女儿是因为得不到认可而自杀的。
看着眼前仿佛随时泪洒当场的崔浩,陈醒直觉的感受到他是有所隐瞒。
这让他有些发愣,事情的负责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抱歉”
除了抱歉,陈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对了,我记得一个是叫林岭的人在跟我女儿交往”
告辞的时候,崔浩后知后觉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回到基地,众人都是沉默着。
“这件事怪怪的”
女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很不对,两个当事人好像都是在刻意的隐瞒着什么。
对于江雪的话,队里的人都是很认同,这件事处处透露着可疑两个字。
………
“作为现在临江市武术界的泰斗,您对于灵气复苏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这是一件好事,对于武术界,对于世界的武术都是件好事”
接过提问记者的话筒,崔浩回答说。
“听说您还没衣襟传人?”
“还没找到”
“听说您以前是将自己的女儿看住是自己的衣襟传人的是吗?”
皱了皱眉头,崔浩还是回答道:“是的”
“那您女儿自杀据说是因为达不到您的期望是吗?”
崔浩的脸上被伤感充斥,现场的工作人员察觉到不对劲,开始阻拦想要回答问题的崔浩,以及想要继续提问的记者。
“可能是的”
“那您对自己女儿的态度是?”
听到这样的问题,崔浩的眼眶彻底被泪水掩盖。
他哽咽的出声。
“我只有抱歉……而已,我真的很后悔,我现在只想她能好好的生活,对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能像我这样啊”
情绪崩溃的崔浩在现场引来阵阵的喝彩。
………
照片上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林岭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照片上的人已经死了。
但关于崔浩最后又提到了林岭,陈醒感觉就很奇怪,他是想要表达什么呢?
“林岭那里怎么说?”
“他犯法了吗?”
张天一摇了摇头。
陈醒低下头,他很想把有关的人一个个的都抓起来,挨个审问,但凡事都要讲证据,况且现在这件事压根就是人家的家事,这很难进行接入,而且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不过,现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只有那个逝去的人受到的伤害是最大的。
………
“明天清明去大师姐那看看吧”
“哎又是一年啊”
临江道门中的人,对于自己的那位大师姐是十分的敬爱的,同时也十分的惋惜,他们想不明白,平时开朗的大师姐为什么会要自杀。
他们还记得大师姐原本交了个男朋友,原本门内的人是十分反对这门亲事的,但崔掌门的意思是,只要男方徒步登上道门然后挑战一位弟子成功后便可,随着男方一次次登山,一次次落败,也一次次看得到实力的精进,门里的一些人开始提前喊起了‘大师兄’。
春雨稀稀落落的打在地上。
挥手拒绝了前来送伞的弟子。
崔浩仰着脸任由雨水滴落在自己脸上。
好像清凉的雨水可以抚慰住他悲伤的心情一样。
他的确很悲伤,想这细雨一样悲伤。
………
祭拜以往都是清晨或是白天。
为了躲着众人,崔浩特意在晚上才去,当然他并不会害怕,那毕竟是他的女儿。
将准备好的纸钱点燃,放在地上。
刚下过小雨的地面还有些潮湿。
他就捡起一根树枝,挑着地上燃烧的纸钱。
想让它燃烧的更加彻底。
“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打算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