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尔虞我诈(2)
见菡萏坐定,鼎新也坐下了,给菡萏添了一杯热茶,才温声开口,“仙子,吾刚刚说过,从小就被送去当质子,其实是为了收买血海老祖,表示想结盟的诚意”。
“血海老祖?!就是幽冥血海……”,菡萏被惊的不轻,忍不住脱口而出。
鼎新微微点头,“是!就是他,为了拉拢他,吾的父王将我押给了他,若不是父兄都死了,我还走不出那恶臭之地”。
菡萏关心的还是自己魔后的事,连忙问:“你想干什么?为何说要帮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见菡萏发问,鼎新想都没想地回答,“哦,是这样的,血海老祖是混沌魔神所化,曾经被北天帝所伤,因此一直在蛰伏疗伤,现在已大好。
听说鹿小舞的血,能有助提高功力,老祖就派我,打探鹿小舞的行踪,好请她到血海做客,帮着打破血海的结界,让百万修罗大军也能走出那腌臜之地”。
虽然鼎新说的风轻云淡,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他们是想要小舞的血,而且不是一点点,那等同把她当成血奴,或者直接就要了她的命。
想小舞死,是菡萏心中所求,但是百万修罗军出幽冥血海,定然会想着夺慕白的权,到那时,他不是被杀,就是会被长久羁押,那自己这个魔后如何能当上?当了又能当多久?而且定然会被牵累,结局一定很悲惨
“百万修罗军!你们是想造反?”
见菡萏大惊失色,鼎新直接摇头,“不然,仙子,你把老祖想小了,老祖的死敌……是北天帝,就是造反,也是造全天下的反,对魔族……老祖丝毫没有兴趣,所以,只要不拂逆老祖,小魔王,可安心继续做他的魔王,这如同现在,他同听命天君老儿,毫无差别”。
琢磨鼎新说的话,菡萏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四海六合有广阔的领域,九泉只是弹丸之地,谁会喜欢这又冷又暗的地下?
见菡萏有些被说服,鼎新趁热打铁,“仙子知道,吾现在……可谓是举目无亲,因身份一直被掩藏,也不敢公开找帮手。
今日见到仙子,憔悴的甚是厉害,才联想之前听到的传言,也是为仙子的遭遇而抱不平。
好在,吾那小魔王的堂弟……也确实值得嫁。
因此,吾愿帮你清除前路障碍,坐上魔后之位,而仙子只需帮忙,及时通告吾……鹿小舞的去向”。
虽然菡萏觉得,这是天降的好消息,但因对这个鼎新不了解,也不敢太露出自己的真实心迹。
若是慕白设下的计,诓骗自己上钩,想抓自己的错处,彻底摆脱自己,那自己真就完蛋了。
试探还是有必要的,菡萏想罢,突然就怒了,“鹿小舞是我的姐妹,我是不会帮你们……去害她,你们的贼子之心,也休想得逞”。
擅于揣度人心的鼎新,看出了菡萏的演到,他淡淡一笑,挑拨道:“你视她为姐妹,她可是视你……为姐妹了吗”。
“你,你此话怎讲?”,菡萏一下被问蒙了。
鼎新又是诡秘地一笑,“仙子,那就实话实说吧。
你说,若是没有鹿小舞,那废太子擎天,想必应该不会落到……今日的可悲地步,那仙子,也早已进入雍正宫,以仙子的品貌和聪明,做个侧妃应该不难。
再说现在吧,仙子已是魔王的女人,仙子你自己说,鹿小舞能容你吗?没有她的点头,那小魔王敢接纳你吗?
若你被赶出大憬阳宫,九重天……你断然是回不去了,身为魔王动过的女人,在魔族……谁敢娶你?
说不上,失去庇护的你,会被抓回去九重天,以儆效尤,天君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狠手,别说你一个小小花仙了”。
自己情况被了解的如此,把自己未来也分析的如此透彻,正点到菡萏所害怕的结局,因此,她再也端不住了。
“你们……你们将我都了解的如此清楚,这么有能耐,自己跟踪就是了,何必找我?”
知道菡萏入套了,鼎新又黠慧地笑了笑,“大憬阳宫外的,我们自是能了解,但是在宫内的,时候未到,我们还不好打草惊蛇”
菡萏状似无意地说:“她还没回来,你们自己找去”。
鼎新蹙起来眉头,“不对呀,她明明被秘密带进宫了,仙子也不知吗?”。
菡萏瞪大了眼睛,觉得陆莽不会说谎,但若是慕白有命令在先,让隐瞒鹿小舞进宫的事实,那也未可知。
“这?……”,菡萏一时也不敢确认了。
见菡萏犹豫,鼎新晓得,她确实不了解情况,于是眼睛转了一转,伸手祭出一个闪着黑光的魔符,递到她的面前。
“仙子,你只要将这个东西,打入鹿小舞体内,她自己就会出宫,吾等自会见到她,请她去血海坐坐,这件事对仙子来说,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吧?”
菡萏很想去接魔符,还是怕自己被算计,但心中已是半信半疑。
菡萏手上暗中施法,偷偷探了鼎新的真身,确实竟是麒麟。
魔王一族是珍贵的麒麟血脉,想要伪造极难,以鼎新这样的年纪和修为,想要一直隐忍真身,不被识破,是很难做到的。
至此,菡萏已经相信,这个自称鼎新的男子是魔王一族的血脉,他说的话尚不能确认真与假,但他是醴王私生子这事,八成是真的。
望着和慕白有两三分相似的脸,菡萏有些失神,她很想照着鼎新的话做,但也没忘了自己的目的,自己想求一个麒麟身的孩子。
见菡萏一脸复杂表情,并没有伸手接符,鼎新又淡淡笑了一下,“仙子不相信在下,吾也能理解,这样吧,这个符是老祖给的驱灵符,能驱使人的灵识,一心向老祖奔赴。
今日能再次遇见仙子,也是吾的荣幸,这驱灵符就赠与仙子了,仙子扔或留,用或不用,都任由仙子决定”。
驱灵符,能驱使人的灵识,这可是难得好法物,见鼎新如此说,菡萏自是不会客气,“多谢公子赠宝,菡萏无以回报,就请公子品品茶吧”。
“好啊!那就多谢仙子了”,接过菡萏递过来的荷蕊仙茶,闻着扑鼻的荷花香,鼎新立马啧啧称赞,“好茶!花香袭人,令人陶醉!“。
见菡萏也开始饮,与自己同壶的莲蕊仙茶,鼎新浅啜了一口,更是大声叫好,“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好茶!”。
瞥见水汽氤氲下的鼎新,细细品着手中的荷蕊仙茶,脸上露出陶醉之色,菡萏眼前立刻浮现出慕白冰洁玉清般的脸庞,顿时怀里如装了一只兔子突突乱跳,脸也蒙上了春情。
菡萏心里清楚,眼前的不是慕白,但两个有着同样高贵的麒麟血统,她不想错过这个天赐的机会,要马上实施她的计划。
陪鼎新喝完一杯茶,菡萏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就此别过吧”。
鼎新站起身相送,挥手撤下自己设下结界,“好吧,那吾送送仙子”。
“好!”,两个刚走出两步,菡萏就听见倒地的声音,知道由香味驱动的情药起作用了。
怕鼎新还未完全中招,菡萏忙回头去看,还俯下身,伸手去搀扶,“公子,你怎么了?”。
此时的鼎新双眼紧闭,满脸涨红,好像喝的烂醉一般,正伸手乱抓一通,已是神志不清。
当碰到菡萏光滑如冰的手时,好似被烧糊涂的鼎新,就死死抱住,想要给自己降降温。
菡萏见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刚给房间新设完一个隔绝的结界,就被不老实的鼎新拉倒,菡萏明知故问地惊呼,“公子!你放手!你是醉茶了吗?”。
假意推着迷糊的鼎新,半推半就。
对菡萏来说,曾遭到过冷空的侵犯,后来两个就在了一起,床笫之事算是懂了一些,但对于生孩子这事,却是一无所知。
菡萏又羞又怕又担心,但心里非常明白,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能怀上麒麟身的孩子,如果自己有了孩子,慕白就休想摆脱自己,因此也是竭尽了所能。
在药力的催动下,鼎新已完全不懂节制。
最后,两个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把迷糊的鼎新放回椅子上,菡萏伪造了,他趴桌睡下的动作,最后清理了一下痕迹,撤下结界后,直接化香风离开茶室。
菡萏没敢丝毫停留,带着又惊又喜又恐,多少还有些羞涩的复杂心情,立马回到了大璟阳宫,坐到自己寝殿的塌边,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回想这大半天,真是太惊险!
喘息了好一会儿,菡萏想起鼎新说的话,“她明明被秘密带进宫了”,再联想昭德宫加强的防卫,觉得他应该说的没错。
掏出袖中的驱灵符,菡萏端详了好一会,觉得自己可以信鼎新一次,把这个符打到小舞的身上,被控制的她就会自行离宫,结果自然是会被抓到幽冥血海,想活着走出那片污浊之地,那是绝无可能的。
自己能不能怀上孩子还两说呐,菡萏不敢松懈,必须还得做些什么,以保证自己成为慕白名正言顺的女人,当然,那个魔后之位迟早也会是自己的。
于是,菡萏又打起精神,放出自己的神识,密切关注起昭德宫的动静。
从来不把别人放在心上的菡萏,开始逐一梳理慕白身边侍候的人,最后圈定了宫婢尔兰。
尔兰,曾是成烈的贴身侍女,是真可儿亲自调教的,与她一样,不但人长的白净,心地也是纯净善良,无欲无求。
成烈被贬为宫奴后,尔兰连同曼殊,被他派去贴身侍候慕白,怎奈慕白不喜欢女子近身,两个就闲了下来。
后来,曼殊被派给假意自寻短见的菡萏,明面上是侍候,实际上是监视她。
性格活跃,正直爽朗的曼殊最看不惯那些靠身体上位的女人,仗着自己是宫中老人,又是真可儿的好友,可没少给菡萏脸色看。
因一同来自成烈的武德殿,真可儿和成烈离开大璟阳宫后,曼殊和尔兰,这两个无话不说的好友,更是几乎日日形影不离。
正是尔兰的突然消失,让菡萏意识到,小舞真可能被带进宫,而且就藏在昭德殿,应该由尔兰贴身侍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