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些食材用来炖母鸡应该是更为滋补的，因为母鸡一般会更肥实一些。但她们还要留着母鸡下蛋来赚钱，因此便挑了一只公鸡来宰杀。

    虽然公鸡的脂肪量不比母鸡，但是公鸡体型更大，重量一般比母鸡更重两斤左右，因此能吃得多两斤的鸡肉，倒也不错。

    娘亲将已经放完血，死透了的公鸡放进一个大陶盆，又将热水照着公鸡的身子，淋到大陶盆里。等烫过一阵，她们就可以给公鸡拔毛了。

    此时，小蔓和娘亲她们都不管这只公鸡了，而是收好鸡血，回到厨房，将手洗干净，开始准备今日的午餐。

    是的，她们今天中午并不吃炖鸡，因为炖鸡要花上至少两个时辰，才能炖得鲜美，更何况这公鸡还没拔毛，已经是中午了，她们也没空再做这些事。

    小蔓在烧水的时候，就已经吩咐雪竹生火煮饭了，因此现下，她们只需要将野菜煮了，以及再做一份蒸蛋。

    野菜是跟三天前榨干的油脂干一起煮的。

    先将洗干净的野菜放进去，待煮熟后，再将油脂干倒在汤里，煮一煮。

    本来油脂干被榨干之后，就不容易坏，这样的冬天，就更不容易变味了。雪竹拿了一个鸡蛋，打到小碗里，放点盐和水，搅一搅，再放到蒸笼里一蒸，就好了。

    这就是今年她们家除夕中午的午餐。

    不过，好是蒸蛋和油脂汤菜，对这家人来说，却并没多寒酸。一家人还是很开心的吃了。

    吃过午饭后，小蔓和娘亲坐在院子里拔鸡毛，雪竹和卯儿一时没什么事情可做，小蔓就让他们在屋里练字抄书。

    小蔓将公鸡尾巴上的好几根漂亮些的鸡毛完整地拔下，又挑选了一些稍微小点的鸡毛，一起放进屋里，保存起来。准备等娘亲把鞋子纳好后，将就这些鸡毛，再做出一个鸡毛毽子来。

    平时卯儿跟着自己，都没什么玩具，有个鸡毛毽子，也让他好好锻炼锻炼身体。

    花了好些时间，拔完鸡毛后，娘亲把鸡带到厨房里洗干净，又剖开鸡腹，取出内脏放在碗里。随后，娘亲就将鸡肉一点点地宰成炖汤的小份。

    与此同时，小蔓也开始生火烧水了。

    不等水开，娘亲就将鸡肉和生姜片扔进锅里，小蔓则关注着火候。娘亲看了看锅，觉得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便收拾起农具，准备去地里。

    “小蔓，你注意火候，等会儿水开了，就把火压小一点儿，慢慢熬。”

    娘亲特地嘱咐。

    “好……”

    小蔓已经准备好了，要在灶台前，蹲坐一个时辰左右了。

    正当雪竹要随娘亲出门时，小蔓却叫住了她。

    “雪竹，要不你干脆留下来吧，我怕卯儿乱跑，我又要看火离不开，你留下来带卯儿如何？”

    娘亲看了看厨房那边，觉得言之有理：

    “你就留下吧，看着卯儿。”

    “哦……”

    有雪竹在旁看着卯儿好些。

    小蔓这边生着火，万一卯儿跑出去了，或是怎么着，自己得看火呢，还是得去找卯儿呢。

    眼见她们姐弟坐在椅子上练字，小蔓蹲坐在灶台前，心里也踏实多了。

    等小蔓的鸡肉炖上半个时辰后，她便吩咐雪竹带着卯儿进来，让雪竹在灶台前削山药，洗香菇，洗净切好后，又放到锅里和着鸡肉一起炖。

    她也让雪竹将红枣洗好，待半个时辰后，在扔下去炖一刻钟左右即可。而枸杞，则是要在起锅前，最后放下的。

    这样，每样食材才不会过于生，或熟的烂掉。

    随后，小蔓让雪竹看着火，自己去弄了点生姜和蒜来，让生姜切成丝，生蒜切碎后，放到盘里。

    另一方面，又将先前娘亲取出的公鸡内脏洗净，切成小块，放到另一个盘里。

    这是今晚的另外一道菜，炒鸡杂。

    黄昏后，娘亲回屋，姐妹二人已经将饭菜、甚至蘸鸡肉的调料，都完全准备好了。

    待娘亲放下农具，洗完手之后，姐妹二人就将饭菜端上桌，卯儿则负责收拾书桌，跟摆好餐桌的椅子。

    桌上，除了炖好的鸡汤，一份炒野菜，还有十来个小笼包。

    下午鸡汤炖好时，小蔓也舀了一份给素素家送去，而素素家送来的，则是她一份娘亲亲手包的菜肉馅儿的小笼包。

    虽然菜多肉少，但是对于常年少有吃猪肉的一家人来说，味道也是极香的。

    养鸡养兔这么久，这是今年以来，一家人首次舍得杀一只鸡来吃。

    一家四口都吃得很香，尤其是卯儿，吃完喝完半碗鸡汤，又吃了两个小笼包之后，竟还想伸手去拿小笼包，但是却被小蔓止住了。

    “卯儿，少吃点小笼包，吃点鸡肉跟菜。当心等会吃得撑住了，不消化。”

    小蔓一边说着，一边给他夹去一根鸡翅膀，和一块红枣。

    鸡肉其实也不是很容易消化，但是翅膀上的肉还好一些，再加上又有骨头，卯儿年幼，可以啃得久一些，让他先啃着，少吃点。

    但是卯儿还是不甘心，撅着小嘴，还想再夹一个小笼包。

    “卯儿，听话，”

    小蔓只好再劝他，

    “按你平时的食量吃不了这么多了，姐姐先给你留两个小笼包，你先随便吃点，等会儿玩一会儿，待晚上睡觉前，姐姐再热一个小笼包给你吃，明天早上又热一个给你吃，好不好？”

    “嗯。”

    卯儿还是好哄，一听得自己还有两个小笼包可吃，便欣然接受了小蔓的提议。于是也不再向小笼包的盘子伸手过去，而是吃下了小蔓夹给他的香菇，随后小手拿起鸡翅膀，开始啃起来。

    小蔓和雪竹都比较喜欢喝鸡汤。

    这顿年夜饭，她们一面就着汤，一面啃着鸡肉，吃得格外香。

    也许是知道红枣补气血，雪竹给小蔓和娘亲一人夹了一颗，冲着她俩笑笑，又低头喝起汤来。

    当然，这顿饭之后，更满意的还属小花和阿黄。

    平日里，连小蔓一家都是吃些野菜，土里专门种的蔬菜少有吃，连鸡蛋也是一种轻奢品。因此，只有当她们炖猪筒骨汤的时候，它们俩才能吃上一顿骨头。

    然而即便是这种骨头，也并不多，往往它们只能一狗啃上一根。有些部位还不是狗牙能咬得动的。

    而这次则不同。

    按小蔓家这样稍微省着的吃法，这只炖公鸡，等够她们一家子至少吃上三天。这两条狗也能够连续三天都有骨头吃了。

    此刻的阿黄，身形已经与成年狗子无异，只是面相和声线还稍显稚嫩一些。而小花也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狗姑娘，生来便姣好的相貌，在它的青春期，更显出优势来。

    所谓眉清目秀的狗子，便是如此。

    只是，相貌的清秀，并改不了它小恶魔般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