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快乐！”

    “茄子！”

    纽约警察学院1998年全体四百名毕业生，每一个人都很开心。

    六个月前他们申请成为NYPD的一员，如今已经穿上了警服，有了自己的警号。

    而这四百多人之中，又有多少人能把这个饭碗捧牢，谁都不知道。

    熟悉软蛋哈迪的人，对于哈迪的出现，都像是见了鬼一样。

    反倒是霸凌者富莱士和他的跟班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毕业典礼后的派对上，那个像是五十多岁的富莱士穿越而来的中年男人脸色难看，不时看向入口处。

    艰难的保持着风度，和纽约警察局局长交谈着。

    注意到那边情况的丹尼尔，找到了哈迪。

    “Shit！你怎么做到的？”

    丹尼尔·华盛顿端着两杯鸡尾酒，递给哈迪一杯。

    他歪戴着帽子，耳朵上还夹着鸡尾酒上装饰的小纸伞，加上他的黑皮肤和吊儿郎当的样子。

    哪有半点警察的样子。

    哈迪微笑着和路过的四十岁左右的金发女警打招呼，装作听不懂的问：“做到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不自然的蹙眉，而且鼻梁也怪异的扭曲着，像是断过之后又被强行掰正过的样子。

    明明早上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丹尼尔觉得新哈迪简直就是个混蛋，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你知道的，他们说富莱士把你堵在澡堂里。”

    哈迪的脸说明了一切，他又挨揍了。

    哈迪抿了口鸡尾酒，太甜。

    “我把他们揍了一顿。”

    丹尼尔猛地一怔，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哈迪：“就用一把捆扎带和一支牙刷？”

    “只用了牙刷，捆扎带是用来把他们绑在马桶上用的。”哈迪随口说道。

    丹尼尔目瞪口呆，本就外凸的眼珠几乎要跳出眼眶。

    哈迪笑了起来：“你真信啊？亲爱的，你可天真。”

    丹尼尔夸张的呼出口气，一口把杯中酒水喝干。

    “你吓死我了，哈迪，Man，你真变得不一样了。”

    他看着哈迪的脸，想要从上面看出点儿什么。

    瘦弱的少年模样，社区大学毕业没多久就申请了警察。

    从开始就是被欺负的对象。

    再加上逆来顺受的性格，丹尼尔甚至担心哪天哈迪忍不住了，在靶场发疯，搞个大事件出来。

    “所以，你是怎么说服富莱士他们的？”

    哈迪拍了拍他的肩膀，无比认真的开口。

    “当然是用真心，让他们不要再欺负我了。

    然后他们羞愧难当，自己把自己捆在马桶上。”

    前一句话丹尼尔还只是觉得‘原来富莱士他们这么单纯，用真心就可以吗’。

    后一句话，他看向哈迪的眼神彻底变了。

    丹尼尔知道。

    软蛋哈迪再也不是软蛋。

    它变得又硬又臭。

    混蛋哈迪。

    ……

    曼哈顿第十七分局。

    用纽约警局老油条的话来说，想在纽约找一块儿犯罪率最高的地方。

    就好像要在纽约找到最好吃的披萨一样。

    难！

    但如果真要论个一二三。

    曼哈顿第十七分局一定是前三。

    敲诈勒索，偷盗抢劫等小案子频发，毒贩的触手深入街头巷尾，比厨房里的蟑螂还要难以清除。

    时不时就发生的凶杀，更是令十七分局从上到下都有一种疲于奔命的感觉。

    哈迪·古德曼穿过密码门，走进十七分局的大厅。

    乌烟瘴气，混乱不堪，是这里给哈迪的第一印象。

    瘾君子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朝着每一个路过的人伸出骷髅一样的手。

    “给我抽一口，就一口，我愿意给你吹……”

    浓妆艳抹的站街女叼着香烟，翘着二郎腿，见哈迪朝她看来，立刻挺起胸膛，把塑料气球挤得老高。

    “SUCKME!BABY!”

    紧接着发出一阵畅快的怪笑。

    不安分的黑帮分子用威胁的眼神瞪着证人，让本就结结巴巴的少年跟鹌鹑似得缩着脖子。

    “滚开，吉娃娃！别挡路！”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嘈杂响动。

    紧接着一道庞大的身影撞开一扇门冲了出来。

    他的一只手腕上还挂着镣铐，显然是趁着警员给他开铐子的时候挣脱出来的。

    这老兄绝对是喝多了，两眼通红，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不是喝多了，要么是不想活了，否则绝做不出在警局内部妄想逃跑的举动。

    “拦住他！”紧追在醉汉身后两个警员看到哈迪一身警服，朝他大喊。

    哈迪当然听到他们的喊声，但在醉汉冲过来的时候，他依然侧身让开了路。

    这醉汉少说也有两百多斤，哈迪这小身板，靠技巧把富莱士和他的跟班这种菜鸡揍一顿不算难事，但面对醉汉这种，他就无能为力了。

    这里可是警察的大本营。

    哪里轮得到他这个还没报道的新人来‘出风头’。

    果不其然，就在醉汉从哈迪身边跑过，来到密码门前的时候。

    防弹玻璃的大门猛地推开，砸在醉汉的脸上。

    把他撞了个趔趄。

    紧接着一个比哈迪还要矮小一些的黑影扑了上去，骑在醉汉的脖子上，整个人都压在上面。

    跪压脖子，是典型的压制罪犯的动作。

    “为什么不拦着他？”

    两个警员路过哈迪身边，其中一人横了他一眼。

    哈迪耸了耸肩：“不关我事。”

    只是瞥了眼压制不住醉汉，眼看着就要被掀翻的家伙。

    体型差距太大，这种结果并不意外。

    不过有另外两位警员的加入，成功把醉汉压制住，几条警棍狠辣的戳在醉汉腰上的软肉，疼得他直抽搐。

    但脖子被压住，让他连喊都喊不出来。

    “我不能呼吸了。”

    他挣扎着，声音被压在喉咙里，奋力喊着。

    哈迪则穿过看热闹的人群。

    审讯室和会议室之间的走廊前，拦着一张办公桌。

    警长助理的牌子说明了中年妇女的身份。

    她一边织着毛衣，抬了抬眼皮，在哈迪递过来的入职文件上扫了一眼。

    “哈迪·古德曼，队长在楼上等你。”

    警长助理办公桌旁边的走廊，尽头就是一部电梯。

    电梯里只有一个楼层选择，哈迪伸了个懒腰，抱胸靠着电梯站定。

    门页还没合上。

    “等一下！”

    走廊里传来一声轻呼。

    不超过一米七的身高，瘦小的黑人女警朝哈迪喊。

    显然刚才为了制服醉汉花了不小的力气，使她看起来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

    先前就是她踹门之后，不自量力的按倒了醉汉。

    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胸脯倒是鼓鼓的，不小，把挂在胸前的对讲机都撑得歪斜，让人担心它随时会掉出来。

    哈迪伸手按下关门的按钮。

    “谢了。”黑人女警以为哈迪在帮她留门，放慢了脚步，长舒了口气。

    然后，她就看到电梯门在她的眼前快速合拢。

    “WTF？混蛋！”

    哈迪朝她挥了挥手，看着电梯门合拢。

    “优雅的淑女，会等下一部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