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女
直到奔出五里地,郭韬仍然一言不发,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
桥姝看着窗外,手指微捻,年轻男子取玉佩时,冰冷的手指稍微轻碰了下手掌,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仿佛还萦绕在掌心。或许是对方的眉眼太过好看,似刻如画,神光中泛着几分冷清、疏离。
“阿弥陀佛,我们终于出来了。”憋了一路的张嬷嬷终于出声,和绿珠满脸的劫后余生的庆幸。
桥姝看着她两笑了笑。
“小姐,那是老爷留给你的……”高兴过后,绿珠有些伤心的提到玉佩,惹得张嬷嬷也跟着开始伤感落泪。
“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父亲母亲在天之灵,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的,不要哭了。”桥姝说到:“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一番安慰之后,二人情绪渐渐平息下来。
由于耽搁了不少时间,四人今晚只能在郊露宿。
生起火堆,张嬷嬷和绿珠开始张罗烧水,烤饼。
桥姝主动走向不远处的郭韬。自从被放出来,郭韬心事重重。
“先生,今天事出突然,没来得及和您商量,还望见谅。”
“唉”郭韬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哪里有资格怪你呢,假如誉平兄夫妇看到你如今这么聪慧、勇敢,应该也是欣慰的吧。”
桥姝愣住了,在原主的记忆里,她的父亲,桥兹,字誉平,已经故去十年了,这个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过了。
“那块玉佩上面的’姝’字,是你母亲生你那年,在琼州书院我和你父亲一起打的字样。字体和别的字体不同,算是我们的自创,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相同的,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郭韬语气里带着回忆,夹着悲伤,话音就像过去的回忆一样,苍凉的消散在暮色大地里。
“郭伯伯。”桥姝整理了下,认真的对着郭韬行礼。虽然原主对郭韬几乎没有记忆,但鉴于郭韬和桥兹的关系,以及桥老太爷时常对郭韬赞赏之词,桥姝觉得,自己这个晚辈礼是必须得行的。
郭韬忍住眼底的泪意,抬手虚虚扶起桥姝。
“桥氏阖族去了白土城,为何你孤身一人流落在外?”
“说来话长,也可能是我运气不好吧。”桥姝故作轻松的说到,不想让郭韬担心。
郭韬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沉默了一会儿:“你父桥兹,既是我的同窗好友,又是我的结拜兄弟,以后我叫你姝儿,可好?”
“好的,郭伯伯,也许是父亲冥冥之中让您来救我们的。”
郭韬听完,头微微上侧,用手捂住了眼睛,他忍不住眼酸流泪。好友的女儿流落在外,如果不是恰好遇到,后果不堪设想。此刻,庆幸、悲伤、疑惑、愤怒多种情绪涌上心头,最后统统化作心酸,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着眼前这位过世十年的好兄弟的幼女,他实在没忍住,眼泪奔出眼眶。
桥姝没说话,静静地立在一旁。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郭韬整理好情绪,带着桥姝走向火堆处,张嬷嬷和绿珠也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晚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四人便赶着马车匆忙上路了。
自从得知桥姝被冲散而孤身一人流落在外后,郭韬憋着一股气,每天快速赶路,仿佛恨不得立马就到白土城,找桥家人寻个说法。
桥姝明白他的心境,也不多解释,桥家人为何没有寻来,她也想知道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