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张嬷嬷的能力
杨氏跟在桥般后面,一颗心惴惴不安。
“勤儿,我问你,你当日到底有没有回去找姝儿?”桥老太爷开门见山,语气凛冽。
“回祖父,孙儿回去了……但……但只找到涟表妹……”桥勤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下,继续说:“孙儿事后万般后悔,不应该返回,应该再去仔细找一找。”
“你老实说,去了冲散的原地,还是半路遇到的杨涟儿?”桥老太爷的脸上充满狐疑。
“是……是在半路,孙儿没有去冲散地……请祖父责罚!孙儿自回来后日日后悔,请祖父责罚!”桥勤连磕了几个头,碰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嘭嘭嘭的声响。
杨氏心疼得不得了,也跪下求情:“老太爷,求老太爷原谅,好在如今姝儿平安无事,求老太爷原谅。”
桥老太爷沉默半响,扶起地上的桥勤,一双眼睛如炬如电:“勤儿,你告诉祖父,当时为什么没去冲散地?不许隐瞒!!”
桥勤虽只有十八岁,但自小性格磊落:“祖父,是孙儿慌忙之中判断错误,请您责罚,孙儿毫无怨言。”
“判断错误?”桥老太爷步步紧逼。
“涟表妹说她回去找过,姝儿不在原地,应该已经走了。所以,孙儿带着表妹一路往前追……好在姝儿遇上了江舅爷,这才没酿成大错,孙儿有愧。”桥勤低下头。
“姝儿在原地等了四天……”桥老太爷哑着嗓子,后面的话已说不下去。
“什么?!姝儿在原地没有离开??!”桥勤噌的一下抬起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杨氏也呆了,桥二爷更是一脸愧色,内心万般难受,深觉愧对过世的兄长。
桥姝是桥兹的独苗,桥兹和江氏结婚后,长年在外做官,两人一直到婚后第五年才生下桥姝,故二房的桥勤比桥姝大了将近4岁。
桥姝一出生,桥兹夫妇千娇万宠,全家都视作掌上明珠。
如今阴差阳错下被族人抛弃在外月余,桥老太爷心疼得如刀割。
“老爷,张嬷嬷求见。”祥叔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
桥老太爷下意识的想说“不见”,可祥叔的声音再次响起:“张嬷嬷说小姐还有家信呈上。”
“让她进来吧。”
张嬷嬷进门行礼,恭敬的双手捧着信,递给桥老太爷。
桥老太爷看完,将信递给跪在脚边的桥勤:“你自己看看吧!”
桥勤赶紧接过,一口气看完,顿时热泪盈眶:“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姝儿,是我的错啊。”
杨氏见此情形,急急开口:“老太爷,勤儿也不是故意的,如今姝儿平安,也没出什么事,怎么能这般怨怼亲人!”
桥老太爷“啪!”的一拍桌子,气得摇头。
“娘!”杨氏的话还没落音,被桥勤大声打断。
桥二爷赶快拿起信看了一遍,连声道:“是我们对不起姝儿,姝儿是个好孩子。”
杨氏一头雾水,再也不敢吱声。
“老太爷,小姐还有一封专门给您的问安家信。”张嬷嬷再次拿出一封信,双手捧上。
桥老太爷边看边点头:“好、好、好。老二,把原本属于大房的东西从库房里拨出来,另外拨一些公中的银钱让张嬷嬷一并带走。”
杨氏的双眼一下子睁得老大。
“姝儿信里说,颍川沦陷后,陇西王被灭了门,如今天下局势越发不定,她跟着青云先生一家,如果有安定的地方,先置办一个落脚点,一旦白土城局势有变,我们一大家子也不至于流亡在外。”
桥二爷想起桥姝在信里对家人的想念,对家人是否平安的牵挂,并说族人肯定去找过自己,只可惜双方错过了,希望祖父万不可责怪云云,话里话外没有一丝怨言。如今又妥帖的拿出长房的钱,替家里安危提前打算,不由得对这个侄女,多了几分真心的喜爱,“好的,父亲,儿子觉得姝儿长大了。”
搞不清状况的杨氏内心煎熬,可又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局势混乱,杨家的外甥女还是早点送回去吧,假如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交代不起。老二,你安排一下。”桥老太爷不容置喙的道。
杨氏这下更加慌乱:“老太爷……”
“儿子明天马上安排。”桥二爷立马打断杨氏的话。
桥家上下都看得出来,杨涟儿投奔桥氏动机不纯。
杨氏想亲上加亲,将杨涟儿许配给桥家长孙桥勤,同时将桥姝嫁给杨涟儿的哥哥杨骁,这样大房的财产,在桥姝出嫁后就名正言顺的归了杨家。
杨氏这一手“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杨涟儿来桥家后,经常往桥姝院子里跑,希望通过走动拉近关系,日后和杨家说亲事,也可以多上一条“姑嫂情深”的理由。
此前大家对杨氏的小算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次杨涟儿自私、不诚实的品性,暴露无遗,送回去意味着和桥家结亲无望。
杨氏的苦心经营,一朝烟消云散。
张嬷嬷这一仗大获全胜,桥姝原本只想拿回大房的家产,没想到,还意外得到一笔从公中拨出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