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魔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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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梦魇 身世之谜

    白静和于申就这样如胶似漆地过了一段日子。一直到临近春节,某天晚上白静回到家,妈妈刘青宁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她。

    “妈,您找我有事?”白静放下包,坐到妈妈旁边。

    刘青宁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恋爱啦?”

    白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妈妈一句话呛到了。“啊,哦,对啊。”

    “男生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多大了?什么职业?”

    “哇,您一开始就查户口呢!”怪不得妈妈反常地坐等着,这是在兴师问罪呢。

    刘青宁叹了口气,说:“妈妈只是不希望你瞒着我。连隔壁邻居都知道了,当妈妈的却一点不知情!”

    白静搂着妈妈的肩膀,说:“好啦,我都告诉你。他叫于申,就是本地人。比我大一点,跟我一个学校的,计算机系。”

    “是吗?你们学校的?你才刚进去半年就谈恋爱了?”妈妈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大学毕业之前的白静可是在这方面相当迟钝的,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也就没有让她担心过。现在刚工作就恋上了,都不知道会不会被骗。

    “是啊,这个就叫一见钟情。”白静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水果吃了起来。

    刘青宁并不是担心女儿恋爱,关键是这孩子比较单纯,又喜欢听甜言蜜语,容易被人几句好话给蒙了。“他人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白静连连点头:“人很好的,对我不错。其实通常是我欺负他。”

    “哪天带来家里让妈妈见见吧。”

    白静看着妈妈,“您不是说真的吧?”他们才认识半年,妈妈就说要见于申,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刘青宁一脸严肃地看着白静说:“妈妈想见见他。”

    “那好吧。”白静跟于申提起这件事,于申也不惊讶,只是有点紧张,“第一次见你妈妈,我该说什么呀?我真的不会说话。”

    白静笑着说:“我妈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好了。”

    于申问道:“是你告诉她我们的关系的?”

    “当然不是,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那就奇怪了,你不说你妈怎么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妈说隔壁邻居都知道了,她还蒙在鼓里呢!”

    “难道我们约会被你们邻居看到了?”

    白静耸耸肩,“谁知道呢!不管了,你周末来我家吃饭吧,做好心里准备哦。刘青宁见到于申的第一印象不错。

    于申当时买了一些水果,穿着很休闲也很帅气,进门就礼貌客气地跟刘青宁打了一个招呼,“阿姨好。”

    “快进来吧。”刘青宁打量着小伙子,身高、外貌、谈吐还是挺满意。

    于申把水果递过去,“买点水果,一点心意。”

    刘青宁笑着接过,“谢谢,快坐吧。”

    于申直直地坐在沙发上,两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你是叫于申,对吧?”刘青宁盯着他的脸问。

    于申紧张得声音都有点发抖,“是的,阿姨,我和静儿在一个学校,我在计算机系。嗯,我们,我们交往了半年了。”

    白静见于申机械地回答问题,憋住笑,但身子忍不住在抖。

    “哦,你是本地人对吧?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于申摸了摸头,憨笑着说:“我爸妈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爸爸在银行上班,妈妈在医院工作。”

    “哦,那挺好。你是和父母一起住吗?”

    “嗯,不是,我爸妈留了一套老房子给我,目前我自己一个人住。”

    白静听到这里头上不禁冒起了冷汗,妈妈会不会对“一个人住”太敏感呢?

    刘青宁看了一眼白静,又看了看于申,“嗯”了一下,接着说:“你们交往我不反对,就是这个,这个终身大事还是要考虑清楚,平时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啊,你们懂的。”

    白静终于忍不住笑了,妈妈这是想提醒什么呢?

    “白静,妈妈不是开玩笑,现在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就算你们已经决定结婚了,也要做好准备,不要轻易那什么就是了。”

    于申听得坐立不安的,他搓着手说:“阿姨,嗯,我们挺注意的,您放心吧。”

    白静戳了戳于申的胳膊:“你说什么呢!”

    刘青宁笑了,边起身边说:“那我去做饭了,你们聊吧。小于放轻松点,不要拘束啊!”

    “好,谢谢阿姨。”

    白静抓住于申的手直晃,哈哈大笑道:“我说你咋这么傻呢!说什么我们挺注意的,我真服了你了!”

    于申看着白静说:“难道不是吗?我实话实说而已。”

    “你这个笨蛋!”白静捶着于申的肩膀,又好气又好笑。

    于申搂着她说:“带我参观下你的闺房吧!”

    “行。”白静将小时候的照片,获得的荣誉证书之类都拿出来给于申看,一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的光辉历史。于申很有兴致地看着,他想了解白静的一切,因为爱着这个人,对什么都在意。

    于申翻着一本成长纪念册,说:“你小时候还真漂亮。”

    “那我现在不漂亮了?”

    “也漂亮,我都喜欢。”

    于申站起身在房间四处看,突然就注意到书桌上方挂着的一个巨大的“J”字,看上去很立体,似乎是有点年代的艺术品。于申指着那个字,问道:“这是什么?”

    白静想了想,说:“应该是我的那个名字静的首字母吧。是我爸爸出去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他说当时一看到这个就非常喜欢,所以买回来挂在我房间。据说这个跟我的年龄差不多大哦。”

    “哦,那还是个有点年头的东西了。”

    白静突然抱住于申,说:“你可是第一个进入我闺房的异性哦,你要对我负责!”

    于申摸着白静的脸,认真地说:“静儿,从那天开始我就在心里发誓要好好对你。我是真的爱你。”

    白静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她觉得自己的人生这样应该就是完满的了。可是她并不知道,命中注定的悲剧才刚刚开始。于申离开后的那天晚上,白静就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身处一片火海之中,周围除了火光,一片漆黑,她哭喊着叫着一个名字“Fisher”,一直到精疲力竭。过了一会,又出现另一个场景,她仿佛飘在半空中,云层中出现于申若隐若现的脸,他不断呼唤着“Jenifer”,她伸出手想要触摸于申,但很快他就不见了。再过了一会儿,出现另一个场景,在一处悬崖边,她背对着于申站着,于申似乎在苦苦哀求,可她仍然无动于衷,最后说了一句:“我们会再见的。”就毅然决然跳了下去。

    然后白静就惊醒了。这些梦境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就算总是梦见于申的脸,也只是出现在一个场景中,那个阳光下温暖的笑脸。可是,现在做的这些梦预示着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Fisher和Jenifer的名字?这和她、还有于申有什么关联?

    想到于申最近也总是做噩梦,白静忍不住就拨通了于申的电话。

    “静儿,我才走了多久哪,就想我了?”手机里传来于申慵懒的声音。

    “小鱼儿,我刚才做噩梦了。”白静颤抖着说。

    “梦见什么了?”

    白静把自己梦见的场景一一告诉于申,于申没来由的开始紧张起来,因为有些画面和他梦见的相似。

    “静儿,你说我们都做这样的梦,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预示呢?”

    白静也有点紧张,她不禁脱口而出:“我们要不要去算一下?”到了周末,白静和于申约好一起去在年轻人中传得神乎其神的“算命馆”,这里有个著名的“巫师”,据说她可以算出人的前世今生。

    所谓的“算命馆”就是一间很大的屋子,里面的灯光和布置都是红黑相间的,给人一种神秘又压抑的感觉。他们到的时候,“巫师”已经坐着等候了。

    这是个印第安人打扮,典型的黑人大妈,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实在令人意想不到。如果她不开口,白静真以为他们之间会无法交流。

    “年轻人,在跟你们沟通之前,请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来找我是因为信任我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这个叫白利安的女巫师显出很有权威的样子,看上去比较诚恳可靠,当然,也可能是故弄玄虚。

    白静看着白利安,很小声地说:“我们是询问过朋友才知道这里的,因为最近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们想来咨询一下。”

    白利安盯着白静的脸看了许久,说:“好吧,请把你的手给我。”

    白静把手伸过去,让她静静握在手中,白利安说:“你把想了解的事情在心里默念,我就知道了。”

    整个过程中白静只看见白利安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颇有神婆的样子。

    5分钟后,白利安停了下来,睁开眼睛,表情有点严肃。她没有说什么,转而看向了于申,问白静:“这个小伙子是你什么人?”

    白静愣了一下,说:“是我男朋友。”

    “那我先帮他看一下,再说你吧。”白利安对于申说:“请把你的手给我,心中默念你想知道的事情。”

    同样的程序进行了不多久,白利安睁开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巫师?您知道些什么吗?”白静觉得白利安的表情不太正常。

    “天机不可泄露,今天我就不收你们的钱了。”白利安似乎有意在回避着什么,她把手摊开,说:“你们走吧。”

    白静不达目的不罢休,“巫师,我们既然相信您才来找您,您应该告诉我们一些情况啊?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吧?”

    白利安有点恼怒,“年轻人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不是说过天机不可泄露吗?”

    白静也觉得很不爽,“早知道就不来这里浪费时间了,还说什么灵验,都是骗人的!”

    白利安脸上挂不住了,虽然她很想透露一点什么,但是职业素养不允许她这么做。想了想,她对于申说了一句:“小伙子,不是我泼你冷水,你还是尽早离开这个女孩吧!”

    于申不解地追问:“为什么?能告诉我原因吗?”

    白利安摇了摇头,“我只能点到为止。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没有办法改变。”

    白静赶紧拉着于申的手往外走,“别听她瞎掰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就会忽悠人!”

    白利安只是对于申微微一笑:“年轻人,好自为之。”等两个人走了,白利安才回过神来。她非常惊讶,因为这样的两人居然真的相遇了。她记忆中很久以前就听过一个传说,说是一个魔族的公主爱上了天使,由于各种势力的反对,两个人最终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被迫分开。但这个魔公主不是一般的魔,为了得到爱情,她选择了最痛苦的一种方式,那就是不断的轮回。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和自己爱的天使相见,即使每次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但是总比永远分开要好。也因为她的这个选择,造成了几界的混乱,她的母亲、天使的父亲都不幸被下了诅咒,永远得不到天伦之乐。如今看来,传说似乎是真的,当白利安接触到白静时,她看到了那么多转瞬即逝的画面,一场场悲剧的上演,无限的轮回,但是当事人依然执着,无怨无悔。等看到于申的时候,她再次震惊了,最初的那个天使轮回成今世的这个看似呆傻的小伙子,可他骨子里表现出的坚毅和顽强,跟白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他们来找她了,就表示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了,这就是今世躲不开的劫难。

    白利安叹了口气,自从开始这个行当,碰到了很多奇妙的事情,基本她都能一一化解。唯有这一件是她无能为力的。这样的结局,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不过就是再次陷入轮回,再次痛苦而已。她只能感慨造化弄人。白静走出“算命馆”,气愤至极,她拉着于申的手,大步走在街上,一个劲地抱怨:“什么嘛,还说是神婆,根本就是一个女骗子!不收钱是什么意思?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不好意思说,不敢要钱了。气死我了!还说要你离开我,简直是坏透了!”

    于申默默地走着,心里有点不舒服,白利安看他的眼神是严肃认真的,也是让他无法冷静下来的,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小鱼儿,你倒是说句话呀!难道被神婆吓蒙了?”白静停下脚步,看着有点呆愣的于申,“你怎么了?”

    于申握住白静的手,说:“静儿,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能巫师有不能告诉我们的苦衷。”

    “是吗?”白静歪着脑袋,她不明白,“小鱼儿,难道你相信她说的?你觉得我们之间不合吗?”

    于申看着单纯可爱的白静,内心莫名地涌起一丝悲哀,好不容易等到的人,怎么可能不合呢?他摸摸白静的长发,微笑着说:“静儿,不要相信那些宿命论啦,我们能走到一起,就是缘分,我们要相信自己的选择。”

    白静点点头:“嗯,我们选择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