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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写论文的同时,陈彦博同样在各类招聘软件上找着心仪的工作。在半年的实习后,他对工作的要求主要体现在通勤时间上,实习期间的三小时通勤大大消磨他的工作热情,所以下一份工作他的要求是事少离家近,至于工资能养活自己就行。新冠的影响下,旅游行业的招聘相当少,因而他决定抛去大学专业,找一些与专业不相匹的工作,像是新媒体运营、电商运营、短视频运营之类的准入门槛较低的工作。大多公司会让他参加线下面试,但是他基本没有拿到过offer,他不知道其他那些跨专业找工作的人是怎么做到的,对他来说每次面试都是一次煎熬,一次次将自己不善言辞的弱点暴露在人事面前。可能这是他找不到工作的一大原因,他太内向了。

    找工作之余,陈彦博投入了更大的精力在炒股当中,在实习前,他曾经炒过半年股票,收益二十个点,这也成为了他的一大动力,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有一天他能靠这个吃饭,届时自然也不用去上班看人眼色行事,能够每天东走西走,打卡感兴趣的美食、景点,在别人坐班时,他能在外面自由行事,不受约束,他所要做的仅仅是开盘至收盘看上几眼股票。他经常在夜里畅想财富自由后的生活,他要环游世界,亲眼去看看那些视频中的美景,这是他从小的梦想,高考选择旅游管理专业时他便是带着这样的心理选择的,但是现实中能满足他这一梦想的工作寥寥无几,因此他决定先想方设法赚足够多的钱,之后再去实现他的梦想。这样一来,炒股似乎便成了他的唯一出路。

    起初陈彦博读了几本股市操练大全,熟知其中的各类技术指标,他认为炒股和做题一样,有了公式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但没过几天,现实便告诉他技术指标对于炒股影响微乎其微,他转而研究起了金融资讯以及相关政策,渴望从中觅得良机。

    转眼间步入四月,陈彦博迎来了论文答辩。这天早上,熟悉的闹铃叫醒了陈彦博,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马起床,只觉得浑身无力,轻触屏幕后再次睡着。又过了五分钟闹铃再次响起,他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简单的洗漱过后,他带着答辩所需的材料迅速出门。走在路上时仍觉得头昏脑胀,浑身发热,但答辩要紧,他只能强行打起精神先应付答辩再说。答辩在教师办公室进行,三位教授坐在一张长桌后,隔着数米外陈彦博坐在皮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力图表示对教授的尊重。前几个问题相对简单,问一些论文的灵感来源、用途、参考文献等,但是随着问题的深入,陈彦博本就混乱的头脑更加错乱,对于几个关键问题的回答磕磕绊绊甚至无法回答,对于这样的情况他非常不满却又无力,拳头也不自觉握起,指甲嵌进掌心也无法让他重拾信心挽回这次答辩。最后意料之内他的论文需要二次修改后再次审核。

    当天晚上陈彦博微信找到他的导师诉苦,告知导师自己由于身体原因答辩十分不理想。导师对此感到十分意外。“不应该啊,你的论文我本来还打算评优的,怎么会没过呢,我帮你去问问那几个教授。”“好的,谢谢老师。”陈彦博对论文不需要二次修改抱有了一丝希望。不久之后,“小陈啊,我帮你问过吴教授了,在一些细节方面你答辩时解释的不够清楚,没关系我会帮你一起修改的。”“谢谢老师,真的麻烦您了。”“没事没事,你身体不舒服早点休息吧。”“好的。”怀着不安和内疚陈彦博久久难以入眠。

    所幸在导师的帮助下,二次修改的论文成功通过,陈彦博也不必成为下一届口中的“老学长”了。

    毕业旅行选在了长沙,陈彦博和他的高中同学一起出游。房间是大高个刘子定的,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让陈彦博艳羡,高中时他就因为一米七出头的身高被一直打趣。他曾为了长高一天三包牛奶,去打他并不喜欢的篮球,结果证明这些都没有用。刘子定的是湖南师范大学附近的住宅区。他定这里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麻将桌。“定这种房间我们晚上怕是睡不了咯”黄狗说道。他的外号是高中时根据姓氏取的,此外他们高中时还有许多狗字辈,如黑狗、鱼狗等等。“我不会打长沙麻将啊,你们玩吧。”陈彦博之前没有接触过麻将,也不想在旅游时输钱。“我们都不会长沙麻将,现学嘛。”昆哥笑呵呵地说,“是啊,别想逃啊,阿彦。”飞哥跟着说道。“好吧,好吧。”陈彦博无奈回道。从小到大他的家里人都把麻将当成洪水猛兽,都是因为他的父亲曾因麻将输过几十万,要知道那时候上海一套房也就这个价钱,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要步父亲的后尘,不过打打小麻将应该输不了多少钱,他安慰自己,权当是请他们吃饭了。

    六月的湖南已有了酷暑的迹象,他们一行人刚下高铁就感受到了扑鼻的热浪,为了尽快到民宿吹空调他们在高铁站出口叫了滴滴,陈彦博本想直接坐出租车,但是飞哥说滴滴便宜,他还有优惠券没用完。“还是你会过日子啊,飞哥。”陈彦博调侃道。“钱要花在刀刃上,宁愿麻将桌上多花一点。”飞哥半开玩笑地说。

    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一栋九十年代的商品房,楼内是经典的声控灯,坐落于许多大学附近,估摸着是学校当初分配给教师的住房。他们定的房间名义上是三室一厅一卫,但是其中的一室其实就是阳台处添了个小床,当然这个小床就分配给了订房的刘子,谁让他定房间时只盯着麻将桌,没有注意其它配置。剩余飞哥和昆哥睡在主卧,陈彦博和黄狗睡客卧。

    放好行李之后他们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长沙米粉,味道还算凑合。吃完最后一口粉,陈彦博问道:“我们晚上有啥活动吗?”“回民宿打麻将了”刘子兴奋地说。剩余几人也同意这一决定,陈彦博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不情愿地和他们一起回到民宿。“我洗个澡你们先打。”刘子一进门就抢先说道,最先提出要打麻将的人竟然不第一个上桌。“行,我们先研究规则。后半夜你换上来”黄狗回道。“没问题。”

    “来吧,我看的差不多了,先给你们讲些基本规则,长沙麻将平胡要有将牌,就是一对必须是二五八这些牌,但是你有番型就不需要将牌,然后起手如果缺一门也算胡。其他的规则等等打的时候碰到再说吧。”黄狗这一番话听得陈彦博云里雾里,他连自己家乡的上海麻将都没接触过,更不要说这长沙麻将了,规则似乎更为复杂。“我们先试一把看看打多大的。”陈彦博提议,他想先心里有个底。“行啊,那第一把就不来钱试一把。”昆哥赞同道。牌局没多久,陈彦博就点了飞哥的炮,黄狗算了算,这一把要是打五块钱的,就要收他一百多。“这么大,还好这把不算,我们打两块的吧。”陈彦博提议。“这把是因为飞哥有番型所以才大,一般来说没这么大的。”黄狗解释道。“那我只胡有番型的大牌不就好了。”飞哥回道。“两块吧,五块的吃不消。”昆哥对黄狗说。“好吧好吧,那就听你们的。”

    前几局都以屁胡结束,不痛不痒。这一把陈彦博的起手牌十分好,有筒子清一色的可能。到了中期他已经是两副露,“八筒。”“碰。”这下陈彦博听牌了,刘子刚好从浴室出来,看到陈彦博的手牌一惊,“彦哥,你这牌有点大啊。”“没用啊,单吊太难胡了。”下一轮,随着刘子的尖叫,陈彦博清一色、碰碰胡、全求人自摸三家,再加上扎鸟。“你这好像两块的都要五百了阿彦。”黄狗按照规则算了算。剩下两人皆是哀嚎。“算了,我们封个顶吧,最多两百一个人怎么样。”陈彦博不大好意思赢他们这么多。“太行了,感谢彦哥饶我一命”昆哥转悲为喜。

    牌局从深夜持续至清晨,随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声,昏昏欲睡的陈彦博看了眼手机,“五点半。”“打这么久了啊,最后一圈最后一圈。”黄狗此时同样疲惫不堪。“行,打完吃个早饭睡觉了。”之后由赢钱的两人陈彦博和昆哥请其他三人过早才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