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明妖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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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青天升堂

    翌日,阿湘带着血书,来到县衙门口,举锤敲响冤鼓。

    “咚咚咚”,

    一阵鼓响过后,一名衙役出来询问何事击鼓,阿湘答道:“有冤情在身!”

    衙役遂领阿湘进入大堂。

    阿湘还是第一次进入大堂,抬眼处一副明镜高悬巨幅牌匾,县太爷稳坐下面,身后墙上龙飞凤舞画着獬豸图案,左右两排衙役拄着杀威棒。

    阿湘正在愣神之际,拍的一声,县令一拍惊堂木,

    左右衙役齐喝“威武!”

    阿湘吃了一惊,回神仰望县令。

    “来者何人?为何击鼓?”

    阿湘低眉顺眼答道:“我有冤情”。

    “有何冤情?速速报来!”县令抚了抚胡须道

    阿湘把阿胜遇害之事一一道来,又说出王家星夜把阿胜扔进海里,阿娘气绝而亡之事告知。

    县令听完,捋了捋胡须道:“你说阿胜是遭人谋害,可有实证?”

    阿湘答道:“阿胜身上似有伤口,青天老爷可审问当日与阿胜出海之人定能明了”。

    “阿胜尸身现在何处?”县令问道

    “已于昨晚被王家扔入海里,不见尸首”。

    “可有人证?”

    “鲤鱼巷妇孺老幼皆是人证”。

    县令一拍惊堂木:“传鲤鱼巷众人”衙役称是,快步而去。

    不一会儿一众老弱妇孺站满大堂,阿湘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因为他没看见虎儿。

    县令发话:“昨晚可有看见王家仆役抬走阿胜?”

    众怯怯懦懦不敢言语,县令道拍了拍惊堂木道:“莫非要欺瞒本官不成?”

    众人齐刷刷都说道:“未曾见到!”

    县令看向阿湘大声道:“既没物证,又无人证?如何证明阿胜是被王府谋害?莫非诬告不成?你可知诬告后果?”

    阿湘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众人,众皆躲避眼神不敢正视。

    阿湘无奈不死心道:“可审问和胜哥一同出船之人”。

    “大胆!还在嘴硬,如若审问不出?该当如何?”县令怒道

    阿湘接道:“审问不出,愿受其罚”

    “好,去传王府前日出船之人”。

    话音未落,一个苍老声音响起“大老爷不必了,我已带当日之人前来。”只见一老翁锦衣华服,信步走来。

    身后跟着年轻俊美的公子王七郎和一大群肤色如铜的渔民。

    县令起身道:“王三爷亲自来了?”

    又指着衙役道:“给王三爷看座”。

    左右衙役搬来一椅,王三爷也不客气,坐下道:“你们几个把当日情形给太爷和各位乡邻说说,特别是这位小兄弟说说”。

    说完眯着眼看着阿湘,阿湘此时才觉得平时和善的王三爷心机深沉,是个十足的笑面虎。

    几个渔民先给县令问好,又一一说了遍,皆是阿胜出海意外落海,及至救起,已是闭气而亡。

    他们亲眼所见,绝无差错。

    众口铄金,由不得阿湘质疑。

    阿湘还是不禁问道:“那为何阿胜身体发白鼓胀,好似水中泡了数天一般?”

    一个开襟上衣,皮肤黝黑的渔民上前道:“没有啊,阿胜一掉下去下去,我就跳了下去救他,风急浪大,也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可惜那娃子水性不好啊,你说阿胜尸体发白鼓胀,那我们现在去你家一看究竟”。

    阿湘怒气上涌:“你们昨晚把他扔进海里,现在又来颠倒黑白?”

    渔民尽皆连呼冤枉。

    县令拍了拍惊堂木“刚刚众人已说是你母子俩砍木作伐,分明是要安葬阿胜,众人又说不曾看见王府之人,你难道要藐视公堂不成?”

    衙役齐喝“威武!”

    阿湘心里一凉。

    只听县令道:“堂下,阿胜之弟状告王府谋害阿胜一事,现已查明,阿胜失足落水系事实,与王府无关,阿胜之弟因贪恋赔偿,诬告王家,又藐视公堂,欺瞒本官,着杀威棒一百,以儆效尤!”

    左右两个衙役大步流星赶来,两根如椽大棒直插过来,直抵两臂之下,把阿湘架起,又一个衙役从后抓起他双脚,猛地一提,阿湘霎时就趴倒在地。

    两支杀威棒又把双臂叉住,后边两个衙役轮圆了胳膊,棍子如雨点打将下来,阿湘顿觉疼痛难忍,屈辱感席卷全身,双手紧握,胸中如火烧一般,阿湘心中报官夙愿瞬间崩塌,咬紧牙关,一动不动,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县令看阿湘一动不动,挥了挥手,衙役住手。

    王三爷对着县令笑道:“太爷,这小贼莫不是装死,这才几棒就挺不住了,不能吧?”

    县令起身道:“员外,三甲镇这一亩三分地不姓王的地方不多了,你也须知月盈则亏的道理”。

    王员外起身拱了拱手道:“多谢太爷提醒,我那里新捕了几条上好的青鳟鱼,改天我们尝尝?”

    “不必了吧,鳟鱼刺多!”县令淡淡道

    王三爷起身做了一揖,就告辞向门口而去,临去之时又回转道:“大人不知,州府大人可是爱吃这青鳟鱼呢”。说完含笑而去。

    阿湘还趴在地上不起,背部皮开肉绽,血糊糊的,麻木的围观之人,不忍直视,纷纷散去。

    他有直觉,他不是真的打的站不起了,只是强行压制体内狂躁的心绪,他忽然灵机一动,头一歪,晕死过去。

    县令吓了一跳,他真怕这数十杀威棒下这少年死在大堂。急命衙役查看。

    一名衙役伸手探了探鼻息,点了点头。

    县令如释重负,搓着胡须,转过身去,挥了挥手。

    “把他送回家,别死在大堂上”。县令不耐的道

    衙役领命而去。

    衙役拖着阿湘直奔鲤鱼巷,鲤鱼巷众人又探出头看着,这也许是他们以后多年饭后的谈资。虎儿眼睛红红的看着阿湘被拖进家中,又转头看了看身后抓紧衣衫的大手,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进了门,两名衙役手一松,把阿湘扔在地上,不管阿湘死活,转身就走。

    待衙役走远,阿湘颤颤巍巍爬起来,血顺着大腿流满裤管,直至脚面,浑身血淋淋像个血人一般,他一瘸一拐把门关好,又从里边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