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奥纳多的思绪过了半响才回到现实，他看到秦太始也在用心欣赏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画作。隐约间，他发现秦太始的灵魂力量又强盛了几分，竟有突破的迹象。

    想来是因为自己画蒙娜丽莎的时候倾注了心血，尽管是以凡人的境界作画，但仍有着不同的灵魂力量，秦太始正是看透了蒙娜丽莎的微笑中蕴藏的生机，这才有了新的领悟。

    油灯里的燃油快燃尽了，秦太始这才回过头，问列奥纳多：“你在画这副画的时候并没有魔法，对吗？”

    列奥纳多点了点头，抽着刚点燃的雪茄——他已经许久未尝到过雪茄的滋味了。

    “可为什么我感受到了这幅画中有如此强大的灵魂力量？”

    列奥纳多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注视着这副画，仿佛自身也回到了当年他描摹蒙娜丽莎的时候：“她的微笑具有世间最温柔的力量，让我体会到了失去已久的爱。或许她的存在并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我知道她终有一日会离开，但我依然灌注了我全部的心血。你看到的灵魂力量，是我每一笔划都发自内心，就像你不需要像其他人从你们古中国的辛武帝总结出来的经验来修习灵魂，我也不需要强大的魔法，就能画出我所看到的世界。”

    秦太始似乎是懂了，又看了看画上迷人的微笑。

    油灯熄灭了，列奥纳多向秦太始说道：“借个火，用你的火焰点亮这个屋子。”

    而后他又补充道：“在这个时空，我不具备法力，不能随使用魔法，同时也是为了稳定整个主宇宙的动量守恒，不能使用魔法。但你的存在不同，你真正来自未来，不曾在这个时空生活过，你的物质能量是游离在时间体系之外的力量——至少卷轴上是这样说的。”

    秦太始控制自己的灵魂力量，凝聚成一个小小的火球，将它放到了油灯里。

    油灯的火焰比之前要明亮许多，整个房间因这束光的出现而显得格外神圣。

    列奥纳多又抽了一口雪茄，但是以他此时的身体显然是有点受不过烟熏的气味，这让他猛地咳嗽了几声。他太久没有享受过沉醉在雪茄中的快感了。

    享受般的吐了一口云雾，列奥纳多转过头看着被他吐出的烟略微呛到的秦太始，说道：“你只有一年的时间，二十五世纪后，存在于海底的那个魔鬼已经感知到你的存在。原本我是被派来杀你的，但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无限可能。不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我相信你值得我托付仅存的生命。”

    说罢，他又自嘲般的笑了笑：“我也想将你拉入更早的时间漩涡，我也想多享受一次生命，可他的力量远比你我强大。他很快就会发现我们逃到了十六世纪的欧洲，与其等待他跨越时空追捕，倒不如我用生命的最后一年，让你有足以自保的能力。”

    “但每一次天召只间隔一百二十年，这是因为人一旦跨过了神的门槛，就必须各司其职。奥丁的职位是众神之主，和奥丁的灵魂融合的奥斯米拉必须要肩负起掌管北欧神话体系的责任，这让他很难抽开身管控人间，只能以天召的形式控制三个国家的首脑。”

    列奥纳多言语里透露着对奥斯米拉的憎恨，这新世界的主宰本应是他！是那个黑人奴隶——他网开一面放走的黑人奴隶！还有那利维坦的死敌！圣山上的奥丁！他们联合起来夺走了列奥纳多世界之主的位置！

    秦太始细心的察觉出了这份滔天恨意，询问道：“天召，和发起天召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的死敌？”

    列奥纳多整个人的气势展现出不符合他年龄的凌厉，戾气好似战场上的领袖：“一千多年前，他在我眼中就是蝼蚁。我想杀死他简直易如反掌，但我没有。念在他帮助我开启了第六太阳纪元，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列奥纳多整个人展现出无比悔恨懊恼的一面，让秦太始有种窒息感。要知道，秦太始是具有强大法力的，而这个时空下的列奥纳多并不具有任何法力，能让秦太始有压迫感，这恨意可谓是到了极点。

    “可他不知满足，在大限将至之时，和奥丁的灵魂做了交易，获得了昆古尼尔最后一次穿透必中的机会。也就是那次，我失去了一切，沦为了他的影子。”列奥纳多不堪回首如此痛苦之事，整个人的状态几近癫狂。

    秦太始看着这个才认识了不一会的老爷爷，竟真觉得他们曾促膝长谈，聊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