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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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举这才知晓,昨日打斗之中,几次临危,都莫名其妙化险为夷,原来是林灵素暗中出手,心中又对其增加了几分好感!便对林灵素真诚相告,自己从小无意武学,如非父亲相逼,恐怕皮毛都未必学到手。

    林灵素招手教司马举近前,用手摸了摸他身骨,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阵,林灵素见司马举满腹狐疑。开口道:“贫道见你资质奇佳,不学武功实乃暴殄天物!”

    司马举用手挠挠后脑,轻笑道:“我父亲可从未如此说过,且我兴致并不在此!”

    “如若贫道教你,十日之内,你武功突飞猛进,你愿学么?”

    “也无兴趣!”司马举回答得很干脆。

    “你害怕学武吃苦头?”

    司马举摇摇头说道:“古人云,读书练打,吃斋守寡,此为天下四件艰难事,论毅力,读书与学武,其实并无多大区别!”

    “说得有道理!”林灵素赞赏道,接着淡淡地问道:“但如在性命与学武功之间,你将做何选择?”。

    “掌门说笑了!”司马举又挠挠后脑,“若无性命,一切从何谈起?”

    “你如不跟我学武功,你性命堪忧!”林灵素说得很神秘。

    司马举一惊,“道长欲用性命相逼?”

    林灵素淡淡一笑:“贫道尚不止于此!”

    “那何来性命之忧?”司马举释然。

    “说你愚蠢,你精明十分;说你聪明,你却糊涂得紧!”林灵素见司马举又迷惑不解地望着自己,直接点明:“就凭你如今那点拳脚,能逃脱那城门军卒头目的追杀?你可别指望贫道日日守在你身边!”

    “他还不放过我?”司马举惊叫。

    “昨日,你们三人转身进城时,你未见他那目光,恨不得活吞了你,贫道在后,倒是觑得一清二楚,昨晚,他们并未得手,焉会罢休?”林灵素若无其事地说道。

    “那我搬回府衙去住,他能奈我何?”司马举灵机一动。

    “能躲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再者说,凭你的性格,此事能了,下次仍有灾祸!你大概是首次出山、闯荡江湖罢?”见司马举低头默认,林灵素继续说道:“闯荡江湖,除有江湖经验,还需有些武功护身的好!当然,在家安心读书,以期博取功名,光宗耀祖,不失为绝好出路,可依你性子,恐怕难以安心在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异曲同工!唐朝诗仙李白,诗绝天下,剑也通神,你读书良多,也该知晓!”

    “掌门为何执意教小的拜入贵门?”司马举突然警惕地问。

    “此话问得不错!”林灵素在此点头赞许。“贫道并非收你为徒。仅略加点拨你而已!”说到此,林灵素顿了顿,本欲说“你父亲司马展武功卓绝,可教徒弟却让人不敢恭维”,虑及司马举反感,因叉开话题道:“世事皆讲缘分,你我有缘结识,令尊司马展也是我同道中人,兼之你的资质确非寻常,贫道甚为怜惜!”

    谁人不喜别人吹捧?尤其孩童、少年,尤其有获得别人欣赏的欲望,林灵素一口一句“你资质奇佳、你聪明非比寻常”,教司马举内心颇为享受、甚为得意,觉得林灵素也亲切了许多。这些话语,他父亲可从未跟他提起,连对他宠爱有加的义父田隆也未曾对他说过。

    “掌门欲在此地教我?”显然,司马举是同意了。

    “此地自然不妥。你昨晚失踪,你身边的两位大哥可能此时快急出病来了!贫道这就送你回去,你回去后,即和他们,哦,他们如何称呼?”

    “高一些的叫章二虎,另一位叫卜太原。”

    “你和章二虎、卜太原说,城门军卒头目要杀你,为防止意外,不如搬回府衙居住,贫道自然可以寻到你!每晚三更,贫道来你房间传授武功。”林灵素仔细对司马举交代,司马举连连点头。

    林灵素说完,又特别严肃地对司马举道:“贫道传授你武功之事,你切要保密,甚至令尊也不要透露!”

    司马举惊讶地不已:“为何如此?”

    林灵素道:“令尊司马展与贫道同属道教,却分属两派,你虽未入令尊门派,可令尊若知你跟其他门派学武,总归是不高兴的!你欲教令尊不痛快么?”

    林灵素见司马举连连摇头,又说道:“总之,你切记贫道之话!”

    当下,林灵素送回客栈。

    司马举的身影甫一出现于“金悦客栈”门口,客栈店家就连滚带爬跑过来,拉住司马举的手,连声叫嚷:“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跑哪儿去了?章爷、卜爷急得几乎要杀了小的了!”

    司马举没有回答,反问道:“两位大哥在哪?”

    “在你客房干等呢!派了几拨人外出寻你,哪有音讯?好,回来就好!两位爷问小的要人,小的只开店,哪里管得着客人活动?客人行动自由小的岂敢干涉?”司马举径直奔二楼自己客房,店家在后犹自唠唠叨叨!

    司马举推开客房门,章二虎、卜太原犹如马蜂蛰了般跳将起来,围住司马举,异口同声地问道:“兄弟,你去哪了?我们急死了!”

    司马举见两人情形,内心颇为感动,说道:“小弟昨晚历经大难,侥幸不死!”

    “谁要害你?”两人又异口同声问。

    “除了昨日城门口那贼子,还会有谁?”司马举咬牙切齿道。

    “那人已然答应就此罢手,竟出尔反尔,诓骗于我们!如此可恶!”章二虎一拍身边方桌,怒道,“兄弟如何知晓,又如何得以逃脱?”

    “昨晚三更,我夜起如厕,完后迷迷糊糊回客房,走廊下,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什么在二楼甲子号房,我一惊,那不是我的客房么?且那声音似有些熟悉,思索片刻,猛然想起,那声音不正是黄昏城门口领着三人要杀我的王丁么?我顿时睡衣全无,倒退几步,躲在廊柱后面,借助月光一看,只见两位蒙着黑纱的黑衣人,手持长刀,陆续登上楼梯,直奔我住的甲子号客房,另两人留在楼梯下守候。我见此情形,哪敢停留,悄悄溜到客栈后门,出门走了!然后溜到不远的灵隐寺躲了一宿!”司马举说着回来路上编好的说辞,倒也并无纰漏。

    “这狗杀才,我定将其碎尸万段!”章二虎说完,便欲出门。

    “大哥,莫急!”司马举一把拉住章二虎,“去不得,我们无证无据,凭啥去兴师问罪?依小弟看,不如搬回府衙,躲过一时,待小弟义父回来便可!”

    卜太原也道:“此事是鲁莽不得!司马兄弟考虑得甚为周全!先行躲避,待有证据,再行拿他不迟!”

    章二虎跺脚道:“便宜了这狗杀才?我们今日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