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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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大师兄更未料到,一位十岁孩子,内力竟深厚若斯!傻愣愣地不知该如何下步行动。最吃惊的当属田隆,适才厮杀中,田隆已知大师兄武功颇为了得,而司马举与他接招,似乎旗鼓相当,能不让他惊讶万分?田隆虑及此,身影已晃到大师兄身边,大师兄恍然惊觉,待要后撤,田隆的剑影猝然而来,大师兄纵有兵器在手,也远非田隆敌手,何况手无兵刃,不到两招,即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田隆对他偷袭司马举之举恨之入骨,故而狠招连连,却并未下杀手,存心戏弄与他。大师兄又勉强接了两招,身上已然中了六个窟窿,田隆见他鲜血淋漓,犹苦战不休,动了恻隐之心,本欲放他一马,侧眼一望,司马举尚用左手搓揉着右手掌,怒气又生,一剑将其了结。

    田隆结果了大师兄,停剑问司马举如何,司马举甩甩右手,连说“无事、无事!”田隆尚不放心,伸出五指搭了司马举手腕,静心切了片刻脉搏,感觉其平稳如常,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田隆忙乎一阵,才想起尚有三“刀剑门”弟子在五十步以外,转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三人踪影全无,显然是乘田隆忙于照顾司马举,逃之夭夭了。田隆尚不清楚是何人委托“刀剑门”弟子劫杀自己两人,心中颇感忧虑。

    当下,两人收拾好各自物品,上马回袁山。在回程路上,田隆问司马举为何功力大增,司马举说一直暗中勤加练习父亲所教“正一派”内功,只是父亲未加关注。田隆虽将信将疑,可又未发觉线索,毕竟,司马举内力大增是大好事,兼之田隆适才帮司马举切脉时,并未发觉司马举体内的异样,也就并未追问下去。

    原来林灵素所创“神霄心法”和“正一心法”同源不同派,虽练功方法不同,可练功结果近似,都属正宗道家内力,田隆仓促之间未能察觉。

    第二日一早,两人终赶到秀水岸边、袁山脚下。司马举异常兴奋,感觉袁山树木格外亲切,秀水流水声也格外悦耳。出门近三个月,未知父亲现况如何,忍不住放缰纵驰,欲快速回“宜泰山庄”拜见父亲。

    田隆见司马举心情急切,催马狂奔,理解其心境,自己又何尝不想早些见到大哥呢?

    两人纵马狂奔,路过“宜泰山庄”第一道哨卡,田隆忽然感觉不大对劲,往常,哨卡人员若发现外人,即出面预警;若是本庄人,则现身致意。这规矩即是田隆所定,并由他督导,可如今,哨卡悄无声息,难不成自己下山,这些人便懈怠了?田隆心中微怒。

    司马举可未在意这些,只管催马上山,转眼之间到了第二道哨卡,依然阒无人声,如此一来,田隆感觉,并非哨卡人员懈怠,而是颇不正常了,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忙止住司马举,提醒他小心谨慎。司马举尚在懵懂之中,满不在乎道:“义父,孩儿都等不及了!”

    田隆不好明说,唯有暂时诓他:“你慢点,义父有话与你说!”

    司马举一听,信以为真,勒住缰绳,回头问道:“义父有何事?”

    田隆不置可否,“嗯”了一声,随后说道:“举儿认识前两道哨卡人员么?”

    司马举如实回答:“我走得匆忙,并未留心看清楚!”

    田隆说道:“第三道哨卡位置在哪,举儿是否知晓?”

    司马举头一扬:“孩儿如何不知,就在前方圆形岩石后面。”

    “那我们从树林里绕过去,查看一下他们是否偷懒,如何?”田隆神秘地说道。

    “好叻!”捉迷藏之类的游戏,有几位儿童少年不喜爱?田隆招手教司马举下马,两人将马栓路旁树上,随后躬身潜入树林里,朝岩石后方的哨卡绕去。

    两人低头屏气在茂林里钻了一阵,绕到了岩石后方约二十步处,司马举还要往前钻,田隆举手示意停下噤声,司马举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一人说道:“都守了两天两夜了,还没个人影!真不知要受到何时?”

    “你知足吧,我们总比他们守在尸体旁强百倍!”另一个说道。显然,两人皆非庄丁。

    司马举疑惑地望着田隆,田隆打手势,教他待在原地,自己抽出宝剑,偷偷潜过去。

    岩石后头两人尚在争论,一人蓦地眼前一花,脖子忽地一痒,脑袋一歪,靠在岩石上说不出话来。另一位眼见前面一个好好的大活人,眨眼之间,脖子下鲜血汩汩流出来,睁着怪眼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待要问时,自己脖子也觉得冰凉,低头一看,一柄长剑不知何时架在左肩上,吓得几乎要尿出来。

    “你是什么人?”田隆低声喝问。

    “我…”那人刚说一个字,脖子歪了歪,瞬间口角流出几粒黑血,田隆左手两指迅速捏住其下颚,可已经迟了,那人眼睛迷糊了几下,身子顿时软了下去,服毒死了。

    田隆大感不妙,回到司马举原地,严肃地说道:“举儿,情况不妙,我们'宜泰山庄'可能遭坏人入侵,我们得暗暗摸回去,一探究竟。”

    司马举此时也意识到事态严峻,忙点头应允。田隆教司马举跟在后头,依旧钻进树林,走了里许,映入眼帘的便是梅花树林,穿过几里梅林,遥望山庄牌坊,两人加快脚步,越过牌坊,本来便可隐隐望见的山庄建筑群,却杳无踪影,两人近乎不相信眼前现实。田隆也乱了方寸,顾不得许多,展臂纵越过去,司马举一时哪里跟得上。

    田隆在前,司马举在后,两人快步掠向山庄原址,距离越近,两人心情越往下沉。田隆先到跟前,略一打量,几乎要晕厥过去,山庄成了一片废墟,显然是经过了大火焚烧。处处断垣残壁,处处焦黑难闻!

    “爹!”司马举业已赶到,长嚎一声,栽倒在田隆脚下,田隆强忍悲痛,正要俯身扶起司马举,忽然,四枝劲矢毫无征兆从东、西、南、北四方,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