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栋巡视了一周：“孟氏一族亭长孟凡江，明知大秦律而故犯，以煮熟麦种耕种田地，意图造成秦国百里沃土绝收。居心叵测，其罪当诛！孟氏一族里长孟祥龙，临刑醒悟，供出主谋，略有寸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处充军，终身不赦！”

    孟祥龙闻听自己没有死，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就朝卫鞅磕头：“谢大良造不杀之恩，谢大良造不杀之恩……”

    王栋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周围看着自己的孟氏一族百姓：“尔等愚民，明知熟种无收，竟然甘愿闻听恶人之言，为虎作伥，敢为恶人鹰犬而作恶。幸务必酿成大祸，死罪可免，一样活罪难逃。所有参与人等，俱罚十年三倍官粮，不足者，苦役代之。尔等可有不服者？”

    ……

    沉默……

    在场的孟氏一族，上百人，没有人说话。

    就在这时候，一个比较年轻的家伙，从人群里蹦出来：“卫鞅，老子不服你。你凭啥宣判我们孟氏一族的命运。老子就不服。这是我们孟氏一族的地，凭什么你说了算？你算个球啊？”

    王栋眯眼：“你想抗法？”

    孟氏年轻人：“老子就抗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滴？”

    王栋眼睛一眯：“临刑抗法，斩！”

    山甲直接上前，就把这个年轻人拉出来，嗤啦一刀，一颗人头，滚了下来……

    沉默……

    这一次，是彻底的沉默。“还有不服的嘛？”

    王栋巡视一周……

    这回，没有人知声了。

    王栋：“明日，孟氏一族亭长，将会由廷尉府指派。届时，如若在发生此等恶劣事件，定斩不饶。走，去下个地方！”

    这时候，王栋派出去的那三千巡查士兵的总兵车英跑来禀告：“紫树里到黑林沟一带，延绵三百里之孟西白老世族耕地地域，经过我方摸底调查，全部用熟种耕种，涉及百姓无数，里长数百人，亭长数十人人，乡长十数人，而且，调查尚在进行中，具体数目不明……请大良造定夺。”

    王栋眼睛一眯，深吸了一口气：“经过查实者，全部扣押带走，不论职务高低。不论家室门第。”

    子车英闻言一愣：“大良造，这要是查下去，恐怕，涉及的人数，会多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而且，全都是孟西白等老世族的族人。”

    王栋看了子车英一眼：“我说了，经过查实者，全部扣押带走，不论职务高低，不论家室门第。”

    车英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唾沫，虽然他不想顶撞卫鞅，但是还是追着说了一句：“大良造，车英粗略估计，至少几千人。”

    王栋的眼睛一眯：“只要查实，不论多少，抓！全部带到渭水法场。”

    车英再次咕噜一声，嘴吧都有点哆嗦了：“是……是！！！”

    此时此刻，在栎阳城，太师府内。

    杜挚、孟坼、西乞弧、白缙、等人，全都围在了老甘龍的身边。众人哈哈的说笑着。

    杜挚：“老太师，你这招，简直叫一个绝了。把煮熟的麦种种下去，哈哈，到时候，一根苗都不长，咱们在一推六二五。闹一个千里大绝收。到时候，君上不怒才怪。哈哈哈……”

    老甘龍呵呵的笑着：“只要君上一怒，我们就全员把责任，推到卫鞅的身上。民心丧失，天怒人怨，千里沃野，颗粒无收。民怨沸腾。届时，我们老世族一起上书，要求车裂卫鞅。到时候，外面在聚我老世族万人，高喊斩杀酷吏，还民公怨。到了那时候，君上不管想杀还是不想杀卫鞅，都得杀……”

    “老太师妙计，天下无双……”

    “报……”

    “老太师，不好了，渭水两岸，老世族相继来报，卫鞅斩杀了孟氏一族亭长孟凡江，并且，抓了渭水两岸七百里几乎所有里长，亭长，数千人，押赴渭水法场。听说，是要砍头！”

    “什嘛？”

    垂垂老矣的老甘龍，以前所未有的灵敏，噌的一下子站了出来。。

    “你在给我说一遍！”

    老甘龍的头发多亏用玉观扎了起来。不然，小辫子估计就得翘起来。

    传令兵战战兢兢的道：“老太师，几大士族信使相继来报，渭水两岸，卫鞅斩先杀了孟氏一族亭长孟凡江，并且，抓了渭水两岸七百里几乎所有里长，亭长，数千人，押赴渭水法场。听说，是要砍头！”

    老甘龍咕咚一声，一辟股坐到了太师椅上，两眼发直。

    杜挚连忙追问：“他嘛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传令兵将王栋砍头孟凡江的事情，以及熟麦种耕种的事情，系数说了一遍。

    杜挚大怒：“他奶奶的，埋到地里的种子，他卫鞅怎么知道是熟的，难不成他扒出来看了？”

    传令兵拱手：“太庙令大人，卫鞅没有扒开开，只是拿着将要耕种的麦种瞅了一眼，然后，派出的三千廷尉府兵，在渭水两岸老世族所有耕田处，全都查出了煮的半熟的麦种。所以，系数押送到了渭水法场。”

    杜挚闻言，也咕咚一声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孟西白老世族也都面面相觑。

    杜挚挥挥手叫传令兵下去：“老太师，咋整，好像暴漏了。”

    孟坼：“老太师，你得拿个主意呀，下面的人，一口一口咬上来，我们都得咬进去。以卫鞅那厮的性子，只要查实了，此事，乃是我等密谋，我等，断无生理呀。”

    白缙：“是啊老太师，你别光瞪眼珠子，你倒是说句话呀。”

    西乞弧：“老太师，这卫鞅越玩越大了。七百人不过瘾，这回，几千人，他都要杀。我相信，这孙子，绝对能干出来啊。”

    老甘龍眯着眼睛：“此等事，发生就发生了。只不过是比我们预料的提前了一些罢了。本来，打算秋后来这么一搏，现在，只不过是提前罢了。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卫鞅提前发动，占了一个理字罢了。但是，最终拥有决定权的，还是嬴渠梁。

    只要嬴渠梁不点头，我就不信，卫鞅敢拿几万人的脑袋开玩笑，说砍就砍。事不宜迟，立刻发动所有老世族，不论男女老少，赶赴渭水法场．～。”

    杜挚惊恐的道：“老太师，难道你的意思是？”

    老甘龍：“赌！赌嬴渠梁不敢让卫鞅砍老世族几万人的脑袋。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老世族和嬴渠梁的较量。”孟坼：“要是真砍了呢？”

    老甘龍哼了一声：“嬴渠梁没有这个胆量。秦国现在，国力依然贫弱。战国七雄，仍然老么。如果，老世族的精英好汉，系数被杀，他嬴渠梁，还靠什么让秦国强大？靠什么，抵御东方六国的虎视眈眈。老夫赌他，不敢杀！”

    “拼了，他奶奶的。”

    “干，卫鞅不死，老世族永世不得安宁。”

    “对，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