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劫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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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大内高手

    “话说那日,在那金銮殿之上,这轩辕大都督就这么抽出一把宝剑,大叫道:‘昏君!我轩辕七杀一心为国,那张家也是恶贯满盈,我这么做问心无愧!好哇,你不是要看我的忠心吗,那我就给你看’,说着那轩辕大都督便一剑剖开了自己的胸膛,把自己的心挖了出来,那可真是一颗赤胆忠心啊,鲜红鲜红的,那皇上见到这心,便知道自己错怪了轩辕大都督,但是轩辕大都督已经是气绝身亡,可惜了一代人杰,保我大都多年平安,就这么英年早逝了,哎,可惜,可惜。”

    台下之人纷纷痛惜,有的痛骂昏君的,也有大骂奸臣的,不过也有讥讽轩辕七杀的,倒真是什么人都有。

    说书的人一收折扇,惊堂木一拍,举起一个盘子,大声道:“诶诶,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啊,没钱的向有钱的先借点也来捧个钱场。”

    “切!”众人顿时做鸟兽散状。

    那酒楼二层,两个书生看见百姓这般作态,一人嗤笑,另一人叹道:“这以讹传讹虽然可笑,不过民心所向,却也是不得不考虑啊。”

    嗤笑那书生道:“卢兄,你我不过是一介书生罢了,这等事情有什么可关心的,如今吏部尚书林言和礼部尚书丁怀仁分列左右相,那丁怀仁又是相党的,被皇上拉进来凑数的,根本不掌实权,可以说现在朝政又是林家的了,以前盛传要开恩科,现在想来恐怕也是不可能了,这天塌下来由高个顶着,咱们哪,还是游戏红尘,图个逍遥吧。”

    卢兄叹道:“杨兄所言,我岂是不知?只是一想到现在这局面,心里过不去啊。”

    杨兄笑道;“没事,咱们今晚去倚红偎翠阁,点几个怡人的姑娘,谈谈风月,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这大顺历朝数千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过去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出事的。”

    卢兄道;“杨兄所言甚是,倒是小弟多虑了,不过说起那倚红偎翠阁,最近倒是出了个妙人。”

    杨兄道:“哦?在倚红偎翠阁这样的地方还能称为妙人,我倒想知道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妙法。”

    卢兄道:“据说是琴棋书画,道德文章,天文地理,医卜星象无一不精啊。”

    杨兄道:“嘿,这话说的,倚红偎翠阁出来的姑娘,哪个不是这样,结果到头来不过也是胡吹大气而已。”

    卢兄道:“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这位妙人可不是胡吹出来的,她可是真的文采飞扬,有文曲之才,你可知去年这大都里盛传的那篇《斗米赋》是谁写的?”

    “可是大都纸贵的斗米赋?你不会告诉我是她写的吧?那篇文章就连当朝大儒,国子监祭酒的邱老夫子也是赞不绝口啊。”

    “不错,这就是她写的,本来这消息可是绝密,但我却是知道的,因为当时我就在邱老夫子身边,他看完这文章评价,此文本是议论大都米政,其笔风秀丽,但秀丽之中暗藏锋芒,文笔璧坐玑驰,气势硬语盘空,像是一位胸藏丘壑的男儿所书,对国家有所期望,不过这笔尖深处,却是有着三分怨恨和七分淡漠,这么看起来,前面所议论之物倒像是假造,这里面的东西才是真心话,这自相矛盾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解,所以他便让人去寻找。”

    “最后找到了,原来竟是倚红偎翠阁中人,她乃是前宰相周元封之女,周元封获罪下狱之后,她就被充入教坊司为妓,十岁的时候被倚红偎翠阁买走,便一直调教到了现在。”

    杨兄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周家十代翰林,书香门第,周元封更是写的一手锦绣文章,她有这样的家学那就说的过去了。况且全家遭此大难,心中有怨气也是正常的,这么说起来,还真是她写的。”

    “不止如此,她这样的家学,我再说那琴棋书画都是当世顶尖水平你该相信了吧。”

    “被你说的我倒真想去见识见识了。”

    “嘿嘿,今天就是她梳拢的日子,据说各地的巨商豪客,王侯将相,达官贵人,甚至世家贵族都已经齐聚倚红偎翠阁的天上白玉京,可谓是一场盛宴,我们虽然肯定争不到,但是能去看一看也是好的。“

    杨兄大喜道:“好,那我们同去,啊,哈哈。”

    “同去同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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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鳞河畔,十八神仙坊,这十八神仙坊已经是顶级的销金窟了,但是玩这个的,众所周知要的就是一个面子,因此在这十八坊之上,倚红偎翠阁又搞了一个天上白玉京,乃是一座浮空仙楼,倚红偎翠阁将全天下最美貌,最可爱,最风情的姑娘都集中在这里,不过这门槛就是一百万玄金币,还得自己飞上来,大都不准飞行,所以几乎便将客人锁定在了权势滔天或者力量通天的达官贵人以及高手身上,土大款们有钱都不能上来。

    不过杨卢二人也是来头不小,家世不凡,想进那白玉京还是可以的。

    晚上的时候,这白玉京到底是天下第一等豪奢之所,处处是雕梁画栋,琉璃瓦,金鳞柱,处处是白玉铺成,所见皆是银光闪烁,贵气逼人,却又不让人绝对艳俗,当真是一等一的好去处。

    此时白玉京已经坐满了人,地位稍微低一点的坐在大堂上,这楼有好几层,地位越高越往上,至于最顶上的包厢,那便是亲王,公爵,世家家主所在的位置了。

    杨兄和卢兄二人找了个下面的位子做好,就等着正主的出现。

    这是那老鸨走了出来,对这满堂贵客道:“今天是小女妙彤姑娘出阁的日子,诸位大人们肯赏脸捧场,那咱们白玉京是蓬荜生辉啊,不过眼下还有一段时间,那么诸位不如先看看咱们白玉京的表演?”

    一个豪客笑道:“白玉京但凡有姑娘出阁,那天下各处分店的花魁都要来捧场,我等也算是大饱眼福啊,王妈妈,开始吧。”

    “好嘞,那么下面有请闲州阁的清月姑娘。”

    卢兄笑道:“这清月姑娘我也是久仰大名啊,据说舞技已经到了神而明之的境界,据说连青王也想纳她为妾呢。”

    杨兄道:“是吗?能比慧州阁的影舞姑娘还好,那我倒要看看。”

    那清月姑娘上台,笑道:“小女子技艺生疏,远不如诸位姐妹,也在这里先献丑了,诸位权当开胃小菜,图个乐子。”

    下面又有人笑道:“清月姑娘的舞技大家自然是知道的,何必谦虚,请快快表演吧。”

    那清月姑娘便舞了起来,杨兄仔细看着,赞叹道:“果然不凡,这舞蹈已经技近乎道了,这次真是来对了。”

    这之后当然是各位花魁轮番登场,直接将气氛超热到了最顶点,光着那些顶层包厢的贵人们的打赏就直接突破了十亿,这名利场果然是金钱黑洞,有多少钱都填不满。

    “好啦,王妈妈,咱们这眼福也过了,便请妙彤姑娘出来吧,好让我们见识见识这是何等的绝色佳人。”

    “不错,不错,正是此理。”台下众人也是纷纷应和。

    王妈妈看铺垫了这么久,该赚的钱也算赚了,便笑道:“好,那我们便有请妙彤姑娘吧。”

    整个白玉京的灯光都暗了下来,那台上的帘子后面人影晃动,接着一传传音符便流了出来。

    “原来是雨溅梨花,此曲弹的人可不少啊,敢弹此曲想必是也是极有自信的。”杨兄暗想道。

    这妙彤姑娘所弹之曲,乃是一首名曲,不过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丝竹绕耳,钟鼓环身,这曲子也听不少大家弹过,然而她所奏之曲,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大多数人听曲也不过听个旋律,再有厉害的或许听出个音色,但是真要能让人身临其境,潸然泪下的那也不过是乐评家自己吹牛逼罢了,然而这个妙彤姑娘所奏,却竟然让人真的如坠梦中,好似置身于那幽寂空山之中,雨后新晴,那残留的雨滴溅在梨花之上,摔做七八瓣,让人不禁有了清雅空静的心境。

    一曲奏罢,众人还沉浸于刚才音乐营造的雨后世界中,知道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才回过神来。接着爆发出一阵冲天的欢呼声。

    那王妈妈走出来笑道:“诸位,小女这琴艺如何啊。”

    一个书生模样的贵公子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

    “不错,光此曲就可便可名传千古,妙彤姑娘就算是评为当世第一大家都没问题。”

    “不错,不错,这已经不是琴艺了,这简直就是琴道啊。”

    王妈妈笑道:“其实啊,小女不但琴弹的好,更是写的一手好文章……”

    “哎呀,好啦,王妈妈,咱们这都是多少回的熟客了,你就算了吧,咱这钱都准备好了,你还打个什么广告啊,满州白居难,出五亿玄金币,你看怎么样。”顿时就有饥渴的豪客喊道。

    王妈妈笑道:“白大爷您这可是稍微急了点啊,按规矩我们姑娘可是要琴棋书画,歌舞诗赋都表演一遍的啊。”

    这时顶上一个包厢中有人道:“好了吧,妙彤姑娘的水平我们是知道的,斗米赋的作者,这才气就算是比大学士也不遑多让了,就开始竞价吧,五亿?哪来的土包子,这不是侮辱人吗,我出三十亿,直接给她赎身。”

    “呵呵,刘老爷果真是好爽,不过你家里一百三十房小妾,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还是让给我吧,我出四十亿。”

    “哼,我出四十五亿,

    下面一个豪客道:“我出五十亿。”

    王妈妈大急,本来这只不过是梳拢,然而却被这帮人变成了赎身,她本想出言阻止,但是这些人各个都是金主,背靠大树,一个都不能得罪,这可让她难办了哇。

    就在王妈妈大急时,忽然门外传来几个声音。

    “哎爷您不能进去,爷,您不能进去啊。”外面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接着,那金镶玉砌的大门便被人用暴力踹开,几个龟公飞了进来,重重落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那里,就连纱帐后面的人影也晃动了一下。

    一个青年带着几个官差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大喝道:“东厂办案!谁都不许动!”

    “东厂?”卢兄奇道:“我只听说过内厂和玄衣卫,这什么时候又冒出个东厂来了?”

    杨兄道:“你有所不知,轩辕七杀死后,皇上深感不能把刺探天下之权放在玄衣卫手中,便将内厂和玄衣卫打散重组成了东西南北四厂,直接对皇上负责,专司刺探情报和监察百官,其实职能和玄衣卫差不多,不过他们宫里宫外的事情都负责。”

    卢兄不屑道:“又是阉党的人,狗东西,这天下便是这些人祸乱的。”

    这白玉京的客人哪不个不是显赫的出身,身怀通天的手段,又岂会怕这刚刚成立的东厂,见到此人贸然闯入,顿时立刻愤怒起来,不停的叫骂。

    那青年阴鸷的目光一扫,他忽然跳到了台上,深吸一口气,大喝:“都给我闭嘴!东厂办案,今夜有人行刺皇上,我们怀疑他逃到了这里,今天这白玉京,一个人都不许走!所有人都要检查。”

    这话简直就是往公厕里丢炸弹,激起了公愤啊,这还是四个二,激起的就是大大的公愤。不过此人用上了音攻之术,但凡是没有护身宝物或是功力不够的,都被他震的头晕眼花,倒也一时安静了下来。

    王妈妈想过来说话,那青年眼睛一横,寒声道:“没你的事,给我滚!”

    这时顶上的包厢里传来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道:“东厂不过一个新成立的小衙门,你君无夜也不过是个九幽投降过来的东厂番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胆子了,敢惊扰这里这么多贵人,我看是活腻歪了吧。”

    这青年,竟然是君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