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和娄晓娥当年为了避难，主动去了六枝煤矿。当时的书记马维国是大领导的老部下，给了他们很大的照顾并且提拔何雨柱当了食堂主任，而娄晓娥也得以在学校任职，让他们一家平平安安地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

    人要有感恩之心，但这份心意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用出去的，关键是从对方的神色来看，纯粹就是遇庙烧香的那种，而且煤矿既然有驻京办主任，也不可能在京城一点路子没有，所以……双方其实都不着急。

    本来何雨柱想着请牛红旗他们吃一顿，但三个人说是要赶时间，坚决拒绝了他。

    把客人送走不久，易中海也过来了，他跟牛红旗也是熟人，以为他们中午会留下来吃饭，来了之后看到人不在，还有些纳闷，何雨柱便将情况说了一遍，老头慨叹了好一会儿，跟何雨柱说道：“要是能办就帮着办一下吧，毕竟相识一场也算是一段香火缘。”

    这番话说得何雨柱直翻白眼：“能帮我当然会帮……还香火缘还是留着给你上香火吧。”

    忒不会说话！

    易中海也不理会他，迳自说下去：“你跟那位大领导走得挺近的，实在不行可以跟他说一说情况……”

    “打住。”

    何雨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人情不是这么用的，这种隔山打牛的使用方式是最伤感情的，说穿了那是不懂事儿。”

    易中海不明白了：“当年你和娄晓娥没结婚的时候，他不也是帮忙了吗？”

    “两回事。”

    何雨柱见这老头糊涂，就掰碎了给他解释：“娄晓娥那是受到不公正的待遇，由于我的缘故被他知道了，就顺手帮了一下，这就跟微服私访遇到冤.案的情形差不多，但你不能让人家总是微服私访不是？牛红旗他们那儿是公事，文件被压一压是正常操作，算不得违规，毕竟那么大一个部门要处理很多事务，这件事情对煤矿来说是急的，但对部门来说，只是一项寻常事务……跟急件根本没什么关系，我会用大炮打蚊子？

    再者说了，牛红旗他们只是到我这里烧了一炷香而已，人家另有庙门，没那必要上赶子。”

    易中海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摇摇头：“老喽……”

    何雨柱嘿嘿一笑：“就您这状态，离老还远着呢，且活吧！”

    说完，噌噌地回屋了。

    “你小子……”易中海指了指何雨柱的背影，最后还是将火压下去了……跟这小子较真儿，夭寿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雨柱突然又想起许大茂那档子事情，他就把煤矿的事情说了一遍。

    易中海说道：“门头沟、房山那边有煤的事情我知道，不过储量应该不大，有很多都是露天煤矿，采着采着没矿了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听那个史国柱的意思，西园村的村民们挖过那个露天的煤矿，因为没钱投资就歇在那儿了？”

    “说是那么说，我怀疑他们没说实话，史国柱说那里有几十万吨煤的储藏量，如果真是这样，当地银行怎么可能不给贷款。”何雨柱有些纳闷地说道。

    “那倒是，这分明就是来给你白送钱的。这种送便宜上门的事情最好是别掺合。”易中海说道。

    “年前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要不……我去看看？”何雨柱说道。

    “去看看也无所谓，长点儿精神头，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圈套。”易中海提醒道。

    “我就是过去转一圈，他们还能绑架我怎么着？”何雨柱笑了笑，他还真的不怕，除非有人在暗中打冷木仓。

    说走就走，虽然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可依然是……风一样的性格。

    傍晚的时候，何雨柱就来到了FS区大安山乡西园村。

    他从公共汽车上下来的时候有个很惊喜的发现——这里距离铁路居然不远，而且抬头就能够看到一座矸石山，那里应该就是史国柱所说的煤矿，在距离矸石山不远的地方应该就是西园村——有一片树林遮挡了他的视线，但在那个方位升起了不少的炊烟。

    就凭运输便利这一点，西园村未来的发展即便是没有煤，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要不怎么说‘要想富，先铺路’呢，解决了运输问题，致富路上最大的拦路虎就解决了，以后就是是坦途。

    何雨柱没有进村，而是直奔矸石山，他发现有一段铁轨铺到山顶，山顶上还有几辆停用的矿车，附近还有院子……这哪里是一座普通的露天煤矿，分明是经过开采的。

    他观察了四、五分钟，没看到有人在矿山财团活动，便沿着另外一条路向村里走去。

    西园村不是很大，如果按照一个院子便是一户来算，整个村子大约有百十来户人家。

    现在是晚饭时间，村头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倒是大部分人家的烟囱中冒出缕缕炊烟，应该是都在做饭。

    何雨柱没有走得太远，而是在村头的一个院子前停下脚步。

    这肯定不是史国柱的家，好歹也是一村之长，不能守着村口住着。

    院门没关，可以看到一个上岁数的老人正抱着一只大碗吃饭，面前的桌子上只有一盘青菜，一只大狗趴伏在老人身边，此时猛地支楞着耳朵站了起来，一对棕黄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走近的何雨柱，嗓子里发出威胁似的呜呜声。

    老人警觉地抬起头看着何雨柱问道：“你找谁？”

    何雨柱满面笑容地招呼道：“大叔，我是来买煤的。”

    “买煤？你来晚了。”

    老人叹了口气：“要是年初来的时候，还能买上，可现在……就是买煤渣子也没有了。”

    何雨柱愕然问道：“这又是什么缘故？”

    “干不下去了呗，被我们村长解散了。”老头回答道。

    “地下那有几十万吨煤，这说不干就不干了？你们村长也太随意了吧？”何雨柱有些不解。

    “可不是嘛，为这事还跟周工大吵了一次。哼！他倒是赚足了钱，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老人对史国柱似乎是颇有意见。

    “周工是谁？他怎么敢跟你们村长吵？”何雨柱诧异道。

    “周应雄呗，原来是个臭.老.九，前两年在门头沟那边指点人挖矿来着，前年我们村把他请来了，可村长又不听他的，最后把人家气走了……诶？你是谁？上边的。”老人可能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总算有了个出气的机会，但这会儿气出得差不多了，便有些警觉。

    “我是来了解情况的，大叔，今天这事儿我不说，你也不知道，咱爷俩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何雨柱从怀里抱出一瓶五粮液放在老人面前的桌子上，挥挥手走了。

    ……

    何雨柱没去见史国柱。

    说实话，煤矿这事儿他有些心动，山西那边的水太深，他没必要挣那提心吊胆的钱，京城周边地区现在挖得开心，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的，为了环保也会逐渐停止开采的。而且这里只是一个小矿，就算是赔进去了，损失也有限。

    当然了，不差钱不等于像二傻子似的往里扔钱，尤其是不能让许大茂之流的得意。

    从房山回来下车的时候，好巧不巧地遇到刘岚夫妻，这两口子正准备去刘岚婆婆家接孩子，知道何雨柱还没吃饭，说什么也要请他吃一顿。

    “这话儿说的，家里恐怕还等你们回去吃饭呢，我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就不耽搁你们了。”何雨柱说道。

    “没事，打个电话回去就行了。”刘岚向她爱人递了个眼色，后者麻溜地去找了个公用电话通知家里去了。

    “家里安电话了？”何雨柱问道。

    现在按电话得排期，关键是贵，收入差点儿的还真安不起。

    等刘岚爱人回来，他们找了一个羊汤馆，这里不仅有卖羊杂汤，还有卖羊肉汤，他们点了三大碗羊肉汤，又点了手撕羊肉、红烧羊排，爆肚丝，炒肝尖四个菜，最后一要了十个吊炉烧饼。

    “主任，”

    正儿八经有外人的场合，刘岚不叫何雨柱的外号，“晓娥一个人在香港带三个孩子，那多辛苦啊，你还在这边飘着，太欺负人了吧？”

    何雨柱不乐意听：“我也很辛苦好不好？孩子在那边都是上寄宿学校，累不着她。”

    说完可能有些心虚，又补充道：“我在家歇两天就去香江陪她们。对了，别说我了，轧钢厂怎么样了？”

    刘岚说道：“有些车间开工资都困难，食堂还行，因为是独立核算，工资有保证。”

    何雨柱不解地问道：“不是上新项目了吗？”

    刘岚撇撇嘴说道：“你可就别提那个新项目了。特种钢上马之后，什么时候赚钱还不知道，现在只开最低工资，而且他们也是独立核算，更何况为了上这个新项目，厂里可是贷了一大笔钱，新来的罗厂长现在到处搞.钱，走路都低着头想要捡金子。”

    “有那么夸张？”何雨柱也有些惊讶：“轧钢厂那可是大厂，至于吗？”

    “可不是，谁会想到这么大的工厂竟然还担心发不出工资来。但现在就是这么个状况，现在工厂集资给工人开工资，工厂答应利息给到百分之十！不少老工人贪图利息高都把几十年攒下来的上千块钱交到工厂，坐等着吃利息。”刘岚叹息着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何雨柱一时说不出话来，饭桌上的气氛陡然变得有几分沉重。

    刘岚的爱人看了她一眼，刘岚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太沉重了，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还是何雨柱开口说道：“刘岚，前两年端铁饭碗的人都瞧不起个体，其实主要是怕个体长不了，但从这两年的情况来看，个体.经济只能是越来越红火，你有没有兴趣扔下铁饭碗到我这儿干？不客气地说，哪怕你只干几年，也把这一辈子铁饭碗的钱挣回来了。”

    “我？”

    刘岚有些吃惊，也有些犹豫，其实她去过马华的饭店，也羡慕过饭店生意的红火，人家一个服务员一月的工资就相当于她好几个月的了。

    “怎么？舍不得铁饭碗？”

    何雨柱笑了：“反正你家里不是还有一只铁饭碗吗？越早加入就越早适应，你自己考虑一下，我的邀请什么时候都算数，可越往后竞争就越激烈。”

    这顿饭吃了一个来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闲聊，等吃完饭后，天色已经很晚了，街上没什么行人，何雨柱来到家门口正要掏钥匙，院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易中海探出脑袋左右看了一眼，伸手就把何雨柱拽进去了。

    “一大爷，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看着易中海如临大敌般的将院门关上，何雨柱纳闷地问道。

    易中海的脸都黑了：“你才见不得人呢。”

    一般来说，何雨柱若是不在家，易中海都是掐着点儿来大院各种投喂，没事儿就在这儿待个一天半天的，但绝不过夜，今天都这个点儿了还没回四合院，有点儿反常。

    “有事儿？”何雨柱问道。

    “你最好是赶快去香江，别在这儿晃了。”易中海说道。

    “不急啊，现在去孩子们还没有放假呢。”何雨柱说道。

    看见易中海的样子，何雨柱觉得莫名其妙。

    “那也不能留，随便去什么地方就是别在家待着。”

    易中海将何雨柱拉到堂屋里问道：“你从房山回来，路上你看见什么人没有？”

    “人……我看到刘岚和她爱人了，还一起去羊汤馆吃了顿饭。其他人……再没见到，这天都黑了，哪注意这个。”何雨柱答道。

    “还好，刘岚不是那多嘴的人。”易中海松了口气。

    “不是，一大爷，到底怎么了，弄得跟大祸临头似的。”何雨柱好笑地说道。

    易中海说道：“也不知道是谁传着，说你媳妇孩子去香江继承娄半城的产业，有很多钱，你又去了老毛子那边赚到了不少钱。今天下午轧钢厂新来的罗厂长找到我，他和我和颜悦色的谈了半天，他的意思就是现在工厂遇到了暂时困难，急需资金，听说这些年你在外面赚到了钱，能不能参与工厂的集资，如果拿出来的钱多，利息还可以更高一点。你愿不愿意参与把钱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