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龙飞九五重开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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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北伐前的朝会

    多年以后,当年迈的辛弃疾在徐州隐居的时候,总会想起自己和官家初遇的那遥远的一天。

    宋绍兴三十二年,距离宋金双方签订绍兴和议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宋朝一方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苟安于一隅之地的生活,西湖的暖风和江南的笙歌,迷醉着小朝廷,有识之士对现状心急如焚的呐喊,对金人的切齿痛恨,都淹没在西湖边的夜夜笙歌中。

    绍兴三十二年,楚州城头。

    楚州城头的守将看到一员武将正匆匆向楚州城赶来,这员武将相貌俊美,给人感觉他更像一个书生,不像是武将,正迟疑间,只见这员武将已经抵达了楚州城下,虽然看上去他像是来投靠的,但该问的话还是要问的。

    “城下何人?”

    “在下辛弃疾,字幼安。京东道济南府人,因不忿金贼统治,特回归母国借兵,与金贼决一死战!”城下那俊秀后生模样的武将在马上答道。听着这个叫辛弃疾的人的话,守城将领看了看辛弃疾的相貌,首先排除了他是金国奸细的可能,那些金国奸细哪里有辛弃疾这样的相貌堂堂,况且他那白净的面庞给人感觉就像是谁家的小娘子,这样的人怎可能是金国的奸细?于是,守城的将领打开了城门,放辛弃疾进了楚州城。

    辛弃疾回归宋朝,自然让当时的皇帝赵构欣喜万分,皇帝赵构在建康府接见了这位自北归来的俊杰,让他欣喜的是,这位名叫辛弃疾的年轻人能文能武,自己已经年纪大了,没心力再去折腾了,况且年轻时金人给自己带来的惊吓太大,导致自己有了隐疾,无论后来御医用了什么办法,用了多少珍贵药材,始终无法治愈。

    在和赵构见面以前,对于这个自己真正祖国的皇帝,辛弃疾心中存在着一种美好的遐想,在进入宋境后,心中更是有些说不出的感受,这或许就是近乡情更怯吧?然而,当辛弃疾真正和赵构见面以后,赵构却让他大失所望,辛弃疾本以为自己故国的天子和自己一样,都是一心坚决抗金的人,但赵构却是畏畏缩缩胆小如鼠,自己提到借兵抵御金人,他的态度也是敷衍和应付,只是给了自己和首领耿京各一套官服,让自己带回金国交给耿京。

    怀着对赵构的失望,辛弃疾踏上了北返义军大营的道路,离开行在建康后,辛弃疾昼夜赶路,到达瓜洲的时候,心中实在郁闷的辛弃疾走进了一家酒馆,在酒馆中,满腹心事的辛弃疾一杯接一杯喝着酒,不知不觉间,竟是喝的大醉,想起自己来时登上北固山时的满腹豪情,和见到高宗赵构以后心中的大失所望。醉中的辛弃疾在酒馆的墙壁上题下了一首词,却是一首《永遇乐》,词云: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失望归失望,辛弃疾赶路的速度却并未因此而放慢。只是他不知道,在自己走后,一切发生了变化,义军发生了内讧,张安国与耿京发生了火并,最终耿京被张安国所杀,之后张安国就接受了金人的招抚和官爵,此刻正和金人坐在大营里一块喝酒呢!

    当辛弃疾昼夜兼程快赶到义军大营的时候,就先听说了耿京被害的噩耗,悲痛中,辛弃疾和自己熟识的几个部下一起,突然袭击,冲击了义军大营,大营中的将士们本来就大都与张安国不是一条心,招安也并非是真心接受,而是耿京已死,他们没有了主心骨,只好暂时答应,权宜之计而已,现在见辛弃疾回来,有了主心骨的他们立刻反水,于是,辛弃疾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间,就摸到了乌林答剌与张安国宴饮的大帐前。

    “张大人,大帐外有人要见您”大帐内,一个人凑近张安国恭敬地说道

    张安国心下纳闷,不知是谁来找自己,一出大帐,只见辛弃疾翻身下马,将张安国迅速提溜起来,夹在腋下,翻身上马,和耿京旧部一起扬长而去,面如土色的张安国也知道自己被辛弃疾带走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于是索性闭上眼睛,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辛弃疾和部下去而复返,而且抓住了叛徒张安国的事迹,很快就在临安城传播开来,高宗赵构知晓后,将张安国处死,做了叛徒的事情,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

    江阴城内,有一处小小的府邸。这座府邸貌不惊人,掩藏在偏街陋巷中。这里便是辛弃疾南归后的住所,辛弃疾见过高宗,就知道高宗皇帝并非自己心中渴盼的中兴明主,只想偏安于东南一隅,即便这偏安,浸透了沦陷区人们的血与泪,他也甘之如饴。

    赵眘即位后,史浩建议他上收人才,下裕民力,集资粮,练精卒,则一战可无敌也。赵眘也听过辛弃疾,这个文武全才的年轻俊杰,于是,在建康行在的行宫,赵眘与辛弃疾见了一面,而这一面,决定了后来历史的走向。

    宋隆兴元年,公元1164年,赵眘于大庆殿接见胡铨、辛弃疾、张浚、陆游、杨万里、张孝祥等主战派文武朝臣,再度询问北伐收复失地一事。在这些被接见的朝臣中,最为激动的要数胡铨了,高宗在位的时候,他一次次正义直言,想要唤醒直把杭州作汴州的小朝廷,可惜,他微弱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在投降派一片天子圣明的声音之中。

    对于史浩的提议,大家没有什么异议,但到了练精卒一项时,大殿上犹如被投了一块石头的池塘般,人声鼎沸,刚拜为参知政事的张浚环顾了一下周围,犹豫再三,还是出列了。

    “官家,史浩所提诸般事务,皆可行也,唯“练精卒”一项,老臣认为断不可行。”张浚说道

    “哦,德远大人如何这般认为?”听到反对意见,赵眘并未着恼,而是像一个学生虚心求教一般,询问张浚的意见。

    “国朝士卒战力足以一战,高宗年间中兴十一处战功,还有鄂国公诸般战功,皆可佐证,直翁大人(史浩字直翁)提议练精卒,不过徒耗钱财,滥用民力,官家三思!”张浚说道

    还未等赵眘回复张浚,只见文官序列中另有一人出列,此人便是虞允文。

    “德远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国朝自绍兴和议以来,战略之地尽失,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士卒除非淮西川陕两处尚有一战之力,其余地区士卒操练松弛,所以臣下认为,直翁大人的提议,正是他深思熟虑,为官家所虑的体现。”虞允文说道

    “彬父、德远二位爱卿都言之有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既然要北伐收复失地,练精卒便是第一要务,彬父,就命你负责水军的训练,负责国朝的江防。”赵眘说道

    “臣领命”虞允文说道,行了个礼,回到文官序列当中。

    “辛弃疾!”赵眘叫道

    “臣在!”武将序列里,一个年轻将领出列答道。

    “着令你在荆襄为我大宋打造一支精锐之师”赵眘不疾不徐地说着。

    “臣领命!”辛弃疾答道

    “务观!”赵眘接着叫起了陆游

    “臣在!”文官序列里,一个中年男人出列答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麻烦你为国朝的士卒们监造出好的兵器!”赵眘说道

    “为官家分忧,臣在所不辞!”陆游答道

    在后世人看来,这场朝会真的是意义非凡,在这场朝会后,宋军器械齐备,并且诞生了又一支精锐之师,一切准备就绪,枕戈待旦的宋军,就等着官家的一声令下,北上收复失地,再造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