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决战关中
宋金战争自隆兴四年秋季开始,如今已是隆兴五年开春,如果说半年前,大宋的百姓对这次出师的胜负还有担忧的话,那么到了现在,随着海州之战、徐州之战、青州大捷、东平东昌济南府之战这一连串战事下来,这些战事让大宋的百姓都深信金人的战败和覆亡,不过是时间问题,假以时日,小辛老子肯定能收复中原。
时隔多年,朝廷的六军又一次来到了朱仙镇,但却物是人非。
朱仙镇的父老乡亲们听说朝廷的军队打回来了,都激动不已,到达朱仙镇外迎接辛弃疾所部军队,一些年龄大的老人看到朝廷的军队又打回来了,不由得落下眼泪来,拉着辛弃疾的手说:“不曾想我等此生还有复见朝廷六军的机会!”在朱仙镇休整了一天一夜后,辛弃疾点起所部兵马,向着汴梁前进。
“距离汴梁还有多远?”辛弃疾在马上问道
“快了,还有四十里,我们现在已经到陈桥驿了。”一旁的虞允文在马上答道
在马背上的辛弃疾,看着眼前的陈桥驿,当年就是在这里,国朝的太祖皇帝被将士们拥戴为帝,开启了一统天下的伟业,如今,这里将再次成为改写大宋命运的拐点,感慨万千的辛弃疾在马上即兴作词一首,众人听来,却是一首《卜算子》的调子,词云: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一首词吟完,身旁的虞允文叫了声好,虞允文说:“这《卜算子》端的是首好词!我原以为坦夫你只是一员武将,不曾料到坦夫你还有这等才学,将来凭借这份才学,坦夫你进二府成为宰执,或者成为枢密使,我都不会意外的。”
听完虞允文的话,辛弃疾笑了笑没有说话,似乎虞允文的反应早在自己意料之中。此刻天色已晚,辛弃疾见状,命令飞虎军就地扎营,埋锅造饭,明日清晨攻城。
辛弃疾所部军队扎好营寨后,之前派去汴梁查探情况的斥候也回到了大营中。听说斥候回来了,辛弃疾命斥候来中军大帐中,询问斥候:“汴梁城中守将是谁?城中兵力多少?”斥候迟疑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辛弃疾见他迟疑,对他说这儿没有外人,不必担心,你说吧。
“将军,我和弟兄们潜入汴梁城,城中只有寥寥的几户人家,意想之中该有的金军一个也没看到,我们去问了城中的百姓,他们说,守将早在我们到达前,就已经向西撤退了。”斥候如实答道
听了斥候的回答,辛弃疾的神情变幻不定,最终辛弃疾平静下来,如果这个情况是真的,那自己可就是凭空白捡了一大功,收复旧都,即使是当年的鄂国公也没做到,辛弃疾挥挥手让斥候下去了,再叫来其他斥候询问,结果答案和这名斥候说的完全一致,金人放弃汴梁逃跑了!其中一员斥候更是告诉辛弃疾,他们几个人回来之前,已经和汴梁城里面的人家约定好了,明天清晨,他们就会打开城门,放咱们入城。
第二天,一切都如斥候所说,辛弃疾虞允文所部直接开进了汴梁,只是眼前的景象,让辛弃疾和虞允文二人无限感叹,几经战乱,这座曾经有百万人口的大城,现在城中一片残破,曾经的汴梁大内更是因为建炎年间杜充引黄河水倒灌的错误策略,被冲的房倒屋塌,大相国寺虽然还有集市,但也冷清萧条的无法与昔日相比。
收复汴梁以后,虞允文和辛弃疾心中隐隐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金人会不会把东京汴梁、南京应天、西京洛阳全都放弃了?这个大胆的想法让辛弃疾和虞允文自己都不敢置信,可是当他们分兵各自前往南京应天府和西京洛阳的时候,发现南京和西京也的确如自己所想一般,被金人自己放弃了,这让二人大惑不解。
永兴军华州渭南县,纥石烈志宁、乌林答剌、抹燃仁孝领兵十万抵达此地,而与此同时,得知金人将在渭南和宋军决战的辛弃疾、虞允文、邵宏渊三人星夜兼程,一路向西行进,而在益州路成都府的张浚闻讯后,留下吴璘留守成都,自己和陆游点起兵马十万北进,杀奔渭南,被后世史家认为宋金战争转折点的渭南之战此时已是箭在弦上,即将爆发。
宋军一方,辛弃疾、李显忠、邵宏渊、虞允文、张浚各自激励自己的部下,告诉自己的部下扬名立万就在今日!另一边,金军的纥石烈志宁、乌林答剌、抹燃仁孝三人也在激励金军,但可能是近日来连战连败的缘故,金军士气远不如宋军,军心消沉,为了激励军心,抹燃仁孝来到宋军阵前叫阵,正因为上次战败憋了一肚子火的邵宏渊拍马出战,二人交战不几回合,抹燃仁孝就被邵宏渊斩于马下,邵宏渊望着身首异处的抹燃仁孝,心中不屑地笑道:“你抹燃仁孝原来只是这个程度啊?”
抹燃仁孝被斩于马下后,邵宏渊上马折返回阵中,金军一侧看到抹燃仁孝被杀,大怒,率先发起进攻,宋军一方也不怯战,奋勇迎战。
金军和宋军大战之中,纥石烈志宁意外遇到了陆游,看着一副书生模样的陆游,纥石烈志宁心里暗暗冷笑,于是拍马上前就要和陆游单挑,陆游拔剑应战,刚一交手,纥石烈志宁就发现自己错了,还是错得离谱,陆游的力气震的自己发麻,双方交战了十个回合以后,纥石烈志宁不敌,败走回阵。
宋金双方军队战于一处,双方从清晨战至傍晚,各有胜负,约定次日再战。
次日,宋金双方再度开战,正当此时,党怀英领军杀至,在人数上处于优势的宋军一下子就不再占据优势了,金军士气大振,宋军不甘示弱,战事再度开始了,双方又一次战到傍晚时分,最终,宋军险胜,金军战败,黄河以南至此再无金军。
渭南之战的战报同时传递到了双方的国都,完颜雍只是看了一眼,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金中都宫殿内一时乱作一团。而建康行在,赵眘先是大喜,大喜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连番征战,大宋也该有个休整期了,如此说来,和谈便成为了当下考虑的最紧要事务。
金国一方,完颜雍苏醒后,大叫纥石烈志宁和乌林答剌误国,身旁侍从战战兢兢,气都不敢出,过了会,完颜雍冷静下来,想起自己抓的那两个南朝使节范成大和洪皓,现在也没什么用了,还不如成人之美把这两人放回南朝,如今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大金需要时间安定人心,整军再战,出于这样的目的,当完颜雍释放范成大的时候,与他耳语说只要你们南朝答应暂时休战,条件可以商量,哪怕结成兄弟之国我们也可以接受。范成大听了不置可否,只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将您的话传给官家。
第一次隆兴北伐,历时半年时间,黄河以南淮河以北的土地全部为宋军收复。辛弃疾、虞允文、李显忠、邵宏渊凯旋回朝,赵眘亲自会见了他们几位,并且为他们加官进爵。
辛弃疾被册封为京东、河北路制置使兼枢密使
虞允文被册封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河北西路、京西路、河南路制置使
李显忠被册封为御前诸军都统制
陆游没有返回建康,赵眘遥授其官职为京东路通判,主管京东路学事、农事,收服新复地区的人心。
战事暂时告一段落,宋金双方都各自需要一张和约,争取时间再战,于是和谈的事情就提上了议事日程,赵眘会委派何人前去金国和谈?为何完颜雍说这不是和平,只是短期的休战!其中缘由,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