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仙山
繁体版

第十六章 仙路漫漫

    这冒头的表亲一脸兴奋,毕竟能够直接羞辱长玄孙的机会真的是难得。

    沉云是个傻子,这是他们公认的。

    昨日沉曲没能拔出承恩剑的原因没人往沉云身上去想,只当那沉曲的黑马是假,之前都是骗人的。

    剑,就在身前,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样摆放。

    表亲伸手,握住了剑柄,想拿起,但却竟只能微微拿起一丝。

    太沉了,沉到他手腕都支撑不住,没过几息就开始了颤抖。

    表亲败下阵来,世家子弟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不过没有人再去招惹沉云,因为不知为何心中都隐隐不想再去。

    陈仙师依旧准时前来,校场上的灯盏也早早的就被送早食的平民父母给收拾干净。

    没人抱怨什么,只有临近最后一天的紧张。

    气氛被压抑到了极致,除了那些自大到万无一失的少年之外,其他人都在埋头苦练着。

    大多数世家子弟都开始两两过起招来,毕竟听说考校时便就是两两对决。

    评选不一定是按照对决成绩,可是对决到最后者一定是能够上仙山。

    不管如何是好,每个少年都希望自己是那名第一,带着第一的荣耀步入修道的大门。

    一入仙山尘如梦,只要是入了道,那就不再算是凡人,凡人间的烦恼都跑不上仙山。

    这是少年们从小听到大的,伴随着他们成长,也让他们依此憧憬着未来。

    仙师们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修真无岁月到底是什么感觉。

    长生,人间流传无数代人的传说,是否真的可以达到。

    这些,校场之上,陈弃知道,沉云也知道。

    谪仙山,或许只有此时才能算是一个美好的梦。

    筑基三式,已不知在校场上演练过多少遍了。

    择徒到了第三日,许多天资聪慧或者足够勤奋者早已是把这些招式吃透。

    狗蛋也就是早早吃透这些招式的人,可是每当他觉得自满时就会看向沉云。

    沉云不止一次向他演练过剑法,可无论如何狗蛋都觉得自己和公子练得简直不像是同一套路数。

    沉云的剑,像是浑然天成,即便是狗蛋的认知范围内,也觉得才是剑仙风范。

    可反观自己呢,相比别人似乎是够好了,剑招也熟练了,每一招一式都清清楚楚。

    可就是不对,就是和沉云不一样。

    狗蛋嘴笨,脑袋也不够灵,读书还少,所以他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

    那就是练,不停的练!

    汗水打湿了麻布衣衫一遍又一遍,舞剑的手腕酸疼也是一次又次。

    只不过,每感觉自己的剑精进一分,就觉得沉云的剑越是让人觉得深奥一分。

    像是远处的高山,刚走向它时不觉多高,可是越是靠近,越是觉得雄伟。

    沉云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切,他并不解释。

    疑惑,反而往往是一个人修炼的一部分。

    若是什么都有解答,那便没了记性,没了自己的理解。

    除却沉云,校场上另一个注意狗蛋的便就是陈弃仙师了。

    作为昆仑的仙徒,门派的声望足以让他有自傲的本钱,可是不然。

    他陈弃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内门弟子,只是一个只达持剑之境的老修士。

    破镜一重,添三分元阳。

    他陈弃破了筑基镜,破了持剑镜,这元阳也增至一百六十年。

    一百六十年,对于凡人来说早已是满足,可是对修仙之路,只是弹指挥间。

    所以,入道者从入道那一刻便觉紧迫。

    若不是自认破镜无望,无人愿意浪费每一个时辰。

    修仙,修得是仙,修的也是人。

    而修道路上,前辈的经验总是最快的捷径。

    所以,跟随过两代凡尘剑仙的水寒剑,便成了江湖上人人都想得之的至宝。

    陈弃想着这些,忽然想到了那一日前来欲夺剑的老人。

    那位徐纵,也是江湖上的老人了。

    入刀道,达刀心境,和昆仑持剑相同。

    可那老人在陈弃的记忆中,从他入道时就小有名声。

    这年岁,大概也真的虚度了不少。

    死亡,和长生对立。

    若有一丝希望,都愿破镜添寿,能继续修真之路。

    ‘你长生无望。’

    只是那日藏剑阁中瑜白真人所说,陈弃一直在脑海之中难以拂去。

    他当时也有回答,答道。

    ‘陈弃乃一介农夫之子,能入道便已满足;多得这些元寿,早该感谢道缘。’

    瑜白听了未再说话,只出了一剑。

    这一剑他参悟了许久,也用在了与徐纵的交手上。

    这一剑,他还在参悟,能参悟的也越来也多。

    境界的枷锁,竟隐隐有些松动。

    不对,有人。

    陈弃从虚观中回过神来,双目游视,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对方也并无掩饰踪迹的意思,更何况,来者不止一人。

    血气方可,即便隔离数十步远陈弃也能感受到这些外来者的年轻。

    最强境界也只不过相当于筑基末期,都未有能够肩比持剑。

    可,来者人数太多,对于修真者来说,十几人已是不少。

    这些年轻陌生的面孔,夹杂在百姓之间。

    兵器都还未能入丹田,或背负在身后,或悬挂在腰间。

    各式各样的都有,但许多都是长枪。

    天演术。

    陈弃忽然想到了一个三十年前才传入中原的术式,一个很奇特的术式。

    天演术并不能算是一种招术,它更像是一种修炼方法,像是一种指引。

    三十年前昆仑未出手阻拦天演术在中原传播,各大门派也都不把它回事。

    可是北方的年轻人却是信以为真,等天演术扎下根脉,各门派察觉不对时,已是死了几位散修。

    陈弃听过这事,毕竟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可陈弃从未面对过天演术下修炼出来的人,毕竟算起来,最老资格的也不过刚入道三十几年。

    三十几年,这对陈弃来说也算不上一段漫长的日子,更何况修仙之路。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陈弃已然发现他们,所以,有人站了出来,似乎这小小集体的领头。

    “前辈。”

    “后生。”

    遥遥执礼,这后辈晚生似乎还算懂礼。

    “尔等,有何事?”

    “前辈,我们来,自然是···夺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