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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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难吗

    宴席上,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是什么了不得事情。

    “徐老,使不得啊!”

    “是啊,徐老!这龙血剑在您手中斩杀了多少世间不平之事,如今怎能赠与他人呢!”

    “是啊是啊,徐老,不可啊······”

    众人反对着,出声的瞧起来都稍有岁数了。

    “不说了,不说了,”徐老笑着,缕了缕自己的长须,一伸手招来了剑。

    “当年,我徐平乐深感修道之路艰难,自知自己资质有限,便在师父死后下了山,回了咱们攸城。

    五十几年了,当年的豪气早已被消磨殆尽,五十年里大家敬我一声徐剑侠,我便已是满足,能安定一方百姓,也是莫大荣耀。

    如今,我百十多数了,活不了几年喽,这剑也感觉越来越沉了,想着,替它再寻个好归宿。”

    剑,不长,四寸不足;剑身上有一道红线细细蔓延,如血脉一般,大概便是剑名由来。

    徐平乐低头静静的抚摸着剑身,应该是在追忆过日往昔。

    “师兄,我们为何要来瞧这世俗之事?”

    泛叶红小声的询问着,对他来说,这些剑侠早已不算是修真之人,他们已经摒弃了长生,相用自己有限的阳寿去追寻某种精神上的慰藉。

    仙途漫漫,那云端之上虚空之后,是追寻的长生。

    世俗,人心总觉得自己特殊,可殊不知,在百年为计的仙途面前,他们只不过不断在重复自己的愚蠢罢了。

    “无聊。”

    给出了答案,沉云静静的瞧着那当中的徐平乐。

    似乎,这个借口真的不太令人信服,叶红皱了眉,却没再说些什么。

    “老夫,老了,该安度晚年,这剑,便是赠出去吧。”

    剑,缓缓的下垂,猛被徐老插在了地板上,松开了手,隐隐带着些许剑鸣。

    走回了上座,徐平乐似乎还有些步履瞒珊,瞧着背影的确是老了。

    “不多说废话了,这剑,如何继承,老夫自有想法。”伸手直指,徐老看向了窗外,“这大漠何其之大,百姓何其之多,我做剑侠守近一甲子的道义,也博了些许虚名。

    可如今,博不动啦,哎······”

    深深叹息,徐老拉开了衣衫,露出了胸口一条长长的伤疤。

    众人哗然,个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疤痕如此的刺眼,如此的叫人不敢相信。

    伸手止住众人的议论,徐老盖上了伤疤。

    “前些日子,这攸城附近多了一帮子劫路的散修,本该是修士之间的恩怨,可是这些散修却连普通百姓家中祖传宝器都不放过,一得了消息便都统统强了去。

    老夫听了,气不过,前去计较,生了争执,过了几招,对方仗着人多势众,给老夫留了这些念想,就连龙血剑也险些被夺啊!”

    众人沉默,英雄暮年总是让有些不太好受。

    ‘啪!’

    猛一拍桌子,那边军教头怒气上头,连桌案都被拍得粉碎。

    “天杀的杂碎!又是那帮子天演术的混小子,就知道没几个能长成个好玩意儿的!”

    九爷的话似乎激起了大家心中的怒气,纷纷开口职责。

    可是坐在沉云一旁的几位却是脸色沉默,看起来有些不太认同。

    “天演术只是一种法门罢了,如何修炼还是要看个人,并不说练了天演术的修士都是恶人。”

    “萧彰,你自然是怎么说,你雪山之上灵丹妙取之不尽,天演术对你可是刚刚合适,自然不会坏了良心!

    可是这外面江湖里,那些无你雪山底蕴的修士,修了天演术只管修行不用修心,整日所想无非掠夺资源提升实力,你叫他们,如何不做恶人!”

    萧彰说不出话来,哑口无言,只能讪讪的坐了回去。

    宴席,沉寂了,没人再说些什么。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忽然,宴席间咽咽了一种声音,不知为何让众人面对桌案前的美食依旧还是止不住吞了口水。

    “是谁!”

    九爷暴躁,毕竟行伍出身。

    “是最后来的那小子!”

    苏道士跳了出来,他还在肉疼自己的剑。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在了沉云的脸上,而沉云却是静静的瞧着那龙血,根本没注意到众人的目光聚集。

    ‘咕咚~’

    喉头滚动,众人都不禁跟着沉云咽了一口唾液。

    “太过份了,成何体统!”

    九爷拍案而起,又拍碎了旁座的桌案。

    “小子,你是何人!”

    “我?”

    “对,你叫什么,怎么以前没瞧见过你这号人物!”

    面对九爷的质问,沉云只是静静的瞧了他一眼。

    “沉云。”

    众人纷纷议论,询问身旁之人这沉云到底何来历。

    “好,有胆!”九爷跨步走到沉云身前,一身漆黑战甲压迫感十足,“你在宴会之上如此不恭,可是想到了什么解决之法?”

    “杀了。”

    “杀了?”

    “嗯。”

    沉云轻轻的哼出了一个鼻音,目光还是死死的锁住在龙血剑上。

    那剑,总觉得有有一丝熟悉;可是剑意衍生之后,却收不到半点回应。

    “黄口小儿!若是能这么轻易便是杀了,那徐老还会受如此羞怒吗!”

    九爷依旧暴躁着,看起来十分不喜沉云的态度。

    轻轻皱眉,沉云觉着眼前之人似乎是有些烦了,抬头,瞧着他,问了一句。

    “难吗?”

    难吗,简简单单的询问,却是让这边军教头连连退步。

    九爷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可是沉云那句询问语气却是那么理所当然,连他都在怀疑,这事难吗。

    “好了好了,年轻后生有自信是好事,九豹,莫要再置气了,没必要不合。”

    徐老站出打了圆场,叫走了满胸怒气的九爷。

    可是一旁准备瞧好戏的苏道士却是有些不满,他还打算报自己的那一剑之仇。

    “徐老,这位兄弟如此自信,不如请他却剿灭那些劫路散修,也算是给我们攸城百姓一个交代了!”

    “这是说的什么浑话,怎么能让一人独自承担,那些散修也不是一二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