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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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一剑一枪

    山甲阵,三四人高,即便是都喻史他们跃上山甲也得踏着堆起的沙土。

    寻常修士断不能靠一己之力跃上山甲,即便他们是修士。

    火光,熊熊燃烧着,这些妖物便是最好的燃料,让这火焰能够更加的旺盛。

    而被阻隔在山甲之外的修士们,也葬入了火海。

    甚至来不及一两句话,最多的,可能就是大喊救命。

    看着这些,都喻史死死的抿着唇,他忽然意识到,绿洲,可能在那些大派眼中就只是一个玩笑吧。

    这些人,哪里能够称得上一句‘仙师’,哪里看得出来是最求长生的修仙人。

    心有些疲惫了,脚下的山甲也是滚烫的。

    都喻史转身跃下了地,他想和自己的侄儿好好谈谈。

    “少掌门,见过都枕吗?”

    “都枕···”山鸣松的语气好似有些犹豫,迎上都喻史的目光之后才又开了口,“先前,可能都掌门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里了!”

    “去山甲外面了,跟着,跟着疯子。”

    “疯子?哪个疯子!”

    “就是,就是那个疯子······”

    山鸣松说着眼神有些闪躲,可还是这么解释着的了。

    “你怎么不早说!!!”

    都喻史气急,他原地来回踱步,外面的汹汹火焰就像是在焦灼着他的心。

    “不行,我去找他!”

    撂下一句话,祭出飞剑,都喻史便是要御剑离开。

    可是,手臂被一把拉住,是赵赤行。

    “老都,别冲动,这里还需要你主持大局呢。”

    “我,我能不冲动吗,他一个人出去了!外面这么多的妖,还跟这个那个疯子!”

    “我知道我知道,老都,你看,这里真的离不了你。”

    赵赤行示意,都喻史顺着目光看过去。

    在原本入口的地方,已经开始了吵闹声,似乎有什么冲突即将发生。

    “我去吧。”

    是沉云的声音,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都喻史的身后。

    鲲鹏剑,静静的悬浮在他的身边,已经恢复了灵气的沉云,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好的味道。

    “沉云,贫道······”

    “你劝不回他的,他心里的执念,和你的执念,不同。”

    沉云一语道破,都喻史呆眼在此,不再言语。

    剑,缠绕着风,横在了身前。

    沉云跨步上前,风一动,剑便也载着他在动。

    山甲阵便是落在脚下,还有甲阵之中的人。

    沉云并没有突破境界,虽然只离了一丝不远。

    能够御空,是剑会御风,他只是踩在剑上罢了。

    “去找都枕。”

    沉云站在剑上开了口,其实并没有人听得见,甚至连那剑也听不懂。

    但剑能够感受到主人的心意,主人想去哪里它便知道。

    沙漠夜晚的寒风吹拂在脸上,这熟悉的感觉让沉云有些以为回到了从先。

    可是那天上依旧不变的圆月却是提醒着他,他只是被困在了这里,困在了一座牢笼之中。

    剑,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熟悉,那是剑气残留的味道。

    载着沉云落下,千层底落在了沙子上,稍稍沾染了些许血污。

    眼前,是一片狼藉。

    那被分食至净的尸体,只剩下了些许难以吞噬的骨头和鳞片。

    是一个妖,一个半化人的妖。

    要上的气息很杂,但是沉云还是感受到了那一丝丝残留的剑意。

    那剑意,很痛快,很自由,也很兴奋。

    ‘唦······’

    忽然,耳边捕捉到了一丝丝声响,是沙在动。

    伸手握剑,挡于身前,叮的一声,一只尖刃停于身前。

    “你精进了,还抢走了我的剑。”

    “这不是你的剑,它现在叫鲲鹏。”

    剑微微颤鸣,似乎在应和着主人的话。

    而来者也渐渐收起了自己的长枪,嘴角扯起了笑容,牵动了脸部的伤口。

    “你布的局。”

    是陈述不是询问,沉云说着,而寒心并未否认。

    “你能解?”

    “不能。”

    “呵,”嘴角一丝冷笑,寒心似乎在嘲讽着什么,“是啊,人心的恶,什么时候会有解。”

    月光,洒落着,从某个角度看去,这一剑一枪似乎能够重叠着身影。

    “你究竟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只想让某些人看清一些真实的东西;毕竟,道貌岸然的人已经活了太久。”

    剑,在手,早已是变了模样。

    枪,未动,还是依旧是那一杆长枪。

    “想找都枕?”

    “是。”

    “可以,你自己来找,不过我提醒你,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沉云没有反应,即便他这么说。

    “哦,对了,那龙血剑是真的没了,不过剑里的那缕血,我想你还是要的。”

    话音落地便不再留念,卷起的黑风和夜幕融为了一体,难以分辨。

    沉云锁起了眉,他没想到,没想到寒心能说出这样的话,勾着他,不得不去追寻。

    闭眼,澎湃的神念感受着周遭的剑意。

    太多,使剑的人太多。

    太嘈杂,使剑的人许多都浮躁。

    排除,只寻找纯粹,可是这一团团嘈杂之中残留的纯粹却也不少。

    再寻,寻找那为了出剑而感到的兴奋。

    有了。

    睁眼,瞳孔之中似乎一闪过的寒光。

    沉云踏上了鲲鹏剑,飞向那一丝剑意。

    白色的沙,像是被犁了一边,道道沟壑,凝固着,那是烈火燃烧后的作品。

    剑意,两道剑意,交错着,似乎在磨合,在寻找默契,但,目标却是统一。

    支离破碎的尸首,那美颜的头颅闭着眼,好似睡着了一般。

    还是半化人境的蛛妖,可是这蛛妖的身子已经隐隐看得出双腿的趋势。

    可惜,双足行走的感觉她再也感受不到。

    这妖,被肢解得很彻底,就连那长长的腿也都被拆卸。

    沉云没有落地,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恶战。

    有人倒地的痕迹,像是重伤,血垢凝结在哪里,像是一块血豆腐。

    不再,早已是离去,可是那重伤者的痕迹却是让沉云深深的皱眉。

    在哪里,遗留着一件道袍,一件很眼熟的道袍。

    抿着唇,沉云思索,为何那寒心说时间来不及。

    到底,有什么事情来不及,此时的都枕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