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替你解
‘咻,咻咻……’
接连飞来的长剑,静静的悬浮在沉云的身边,都是桥那头的。
剑,越来越密集,沉云的额头上也渐渐开始渗出了汗水。
“大公子,好本事啊。”
“嗯。”
理所当然的应答下来,沉云神情没有一丝不自在。
徐公向前,沉云便是向后。
长剑悬浮在周遭,是保护,也是威胁。
终于出了门,那高高的门槛险些让沉曲绊倒在地。
围观的人不少,毕竟沉云这模样实数少见。
“徐公,龙沟湾的事情便是不算数了!改日,我沉某请你喝酒啊!”
“沉将军,老夫不知龙沟湾发生了何事,不过这酒倒是随时恭候。”
“哈哈哈,那好那好,到时我带一坛十年酿的梨花酒,让你回味回味中原的味道!”
一来一回,相互客道着,倒也是不冷场。
只不过三叔与那徐公之间,话语之下却是满藏的剑锋。
脚步已是渐渐退到了那小桥边,徐公的属下们都追了出来,可也都在这里止步。
三人,纷纷过了桥,那些一直悬浮在身边的剑也都纷纷落下。
负手而立,沉云遥遥的和那徐公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尽是深意。
“大公子,老夫等你到金丹!”
“好。”
淡然应答,沉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沉云,这次你算给三叔长脸啊,就连这徐老不死的都被你吃得死死的!”三叔兴奋着,军旅中人最喜的就是压制敌人。
“你们刚刚是没瞧见,沉云刚的那一手刚使出来,徐老不死的脸色就变了,连棍子都放下了,乖乖的放我们走!”
“厉害啊,大公子还是那么牛!”
“谁说不是呢,说起来我家姑娘当时还想嫁给大公子来着,只可惜……”
“可惜你个头啊,老陈,你姑娘顶给给公子做个妾!”
“哪儿的话啊,公子现在可是谪仙山的仙师,老陈的丫头得降格做个伺候丫鬟了。”
“别说了,就我家丫头那个命啊,要是真的能伺候公子,那我老陈做梦都能笑醒喽!”
“哈哈哈……”
阵阵欢快的笑容,这些人跟三叔混迹在一起,说着一些不上台面的玩笑话。
只有沉曲还默默的关注着沉云,大概是寻思着什么时候好好道个歉吧。
“哥,我……”
“别声张,扶着我。”
一口打断,沉云却是语速果断。
“什么?”
沉曲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换谁也不会想到刚刚压制了徐公的沉云会出什么事情。
“快,扶着。”
背后,桥头那边,徐公的手下们还在默默注视着,若是有什么不对都可能直接冲过来。
连忙搀扶住,沉曲早已不是当年还未出南屏镇的那个小七了,已是懂事。
“叔,三叔!”
压着嗓子低吼了两三,那沉三叔也反应了过来,走到沉云身边,一瞧便是明白了过来。
一人一边,隐晦的搀扶着,身后包裹着的众人都还在嬉笑说话着,遮盖这一处异样。
“坚持一下,再有两步就到了。”
三叔一脸严肃,沉这个脸色能凝出冰来。
众人簇拥着,拐过了一个拐角,身后徐公的人看不见了。
‘噗通’
笔直得倒下,沉云向前倾倒的时候,三叔才感受到,原来这仙师的身子这么重。
没有声张,没有惊呼。
一人根本扛不动的沉云,被众人抬了起来。
以最快的速度抬到了最近的床上,将他安置了下来。
大夫,背着医箱便是随后而至,坐在床边搭脉断病,却是手指刚一接触到没多久,便是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三叔,这……”
“再找!”
沉三叔不信邪,接连找来了十几个大夫。
可这些大夫,要么是什么都没查出来,要么跟第一位一样,手刚搭上去就晕倒了。
“大夫,你醒了?”
良久,第一位大夫这才悠悠醒来,这刚刚睁开的眼中,竟然蓄满了泪水。
“你……”
“我啊,老沉啊,沉三叔啊,沉衣甲啊!”
“哦…我想起来……”
恍如隔世,大夫扶着墙站起了身来,再看沉云时,眼神都变了三变。
“大夫,这……”
“无事,修养些日子便好。”
闭口不谈,这大夫好像心中已是暗暗决定了什么,任凭三叔怎么问都只是摇头。
‘砰’
脚,提到了人。
大夫抓过门这才发现,走廊上已是躺了一地的同行。
站在那里愣了愣,大夫这才回头嘱咐。
“将军啊。”
“诶,大夫你什么话?”
“这…这公子没病,可千万别再找大夫来了,再来,估计明日金城就无人看病了!”
狠狠的甩了袖子,大夫好像心里受了什么委屈。
说完,便是满是愤怒的走了,也不知这愤怒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毛病……”
吐槽了一嘴,沉三叔招呼着人,将走廊里的一大帮‘死尸’都抬了出去。
亲自守着,沉三叔坐到了沉云的身旁。
“叔,大哥他为何如此?”
‘啪!’
话刚问出,沉曲的后脑勺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叫你平日里多读兵法,偏不听,现在傻蛋了吧!”
“叔,我知错了,以后会多读的,”捂着后脑勺低下了头,沉曲什么分听话的模样。
“可是叔,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是真傻假傻啊,”叹了口气,三叔似乎有点心累,“你大哥这么撑着,还不是为了我们沉家吗!”
沉曲微微点头,三叔这里说的‘沉家’也单只大漠金城之内的。
三叔,他,还有六弟,四个姓沉的本家,其余的,还都是南屏镇里出来的老乡,也算在这金城沉家下了。
“听好了,你大哥在徐老不死那边使的那招,显然是越了境界。
这境界就是境界,本来就是用来区分麻烦,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发麻烦啊。
“所以,你大哥能够越境发出剑招,显然是在透支着自己的灵力。
不管灵力有多少,这么多的剑,许多还人还没有使劲去执行,也不管她会付出代价的。”
“那为何要做呢?”
沉曲继续问着,修士的种种,他还不是很了解。
“废话,若不是这么做如何震慑徐公,若不震慑徐公,我们又拿什么来抵抗!难道,你要看着叔叔和你们这么多年的幸苦都白白浪费吗!!”
沉三叔显然是彻底被这无脑的问题给惹怒了,说完便是一巴掌拍在了沉曲的后脑勺。
这一巴掌,算是揍得重了,那沉曲抱着脑袋久久没能再问出问题来。
剑,沉云的三斌长剑不知何时悬浮在了床头,守卫着他们的主人。
夜,很快便是深了。
三叔没能守着沉云多久时间,便是抽不开身的忙去了。
而那沉曲,虽然一言不发端坐在那里守着,可是这大男孩,就别指望着能够伺候好了。
黑暗之中,忽然走廊中传出了一丝声响。
沉曲提起了自己的佩剑,推门出去查看。
天上的月亮不是很全,微弱的月光混杂着繁星散在了地面山,等窗户被推开后,这光亮便是更加好看了。
负手静静的站在沉云的床边,深夜到访者,似乎毫不忌讳被发现。
猛的,沉云睁开了眼睛。
躺在床上,瞧着那站在床边的那人。
‘咻!’
寒心剑已是在手,一个翻滚,擦着皮肤上的汗毛,铁棍砸断了床板。
翻滚,迈窗,沉云顺势飞出了这房间。
亦是跟随,那修为被毁了大半的徐公,速度却依然不算慢。
停顿,静静的悬浮。
脚下,是大漠一望无垠的戈壁,风沙走石,却在这个夜晚格外的安分。
“有何执念?”
背对着,沉云却是问出了声来。
“执念?哈哈哈,差点被杀死,算不算是执念?”
“生死,当然算是执念。”
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沉云的语气很是笃定
“哦?那老夫可就是算是执念在心喽?”
“是。”
转身,直视着,沉云手中控制那玉莲剑。
“说得这么干脆,你有什么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
“嘶……你是说,老夫得想办法弄死那个家伙?”
“差不多。”
言简意赅的回答,沉云不想多浪费一个字眼。
“哈哈哈……”
笑了,徐公笑了,仰天大笑。
“后生,你真以为你在山中修了几年剑,这外面的世界就什么都可以依着你来?”
质问着,徐公似乎气极才会笑出声来。
“对旁人不是,对我,是的。”
“好好好,老夫信你,老夫信你,你真有本事啊!”
说着反话,那徐公眼中明明都是嘲笑,可是他却是有些不想再理会沉云这个他眼中轻浮自大的后生。
心中,似乎生起了一丝烦闷。
如此被轻视的感觉,许久不尝到了,却没想到依然这么难以令人释怀。
“我替你解!”
忽然,沉云叫喊出声来,那徐公也终于停下了回转。
脚下,踩得一缕柳叶状的宝器,在黑夜之中微微散发着幽光。
徐老直直的冲了过来,很沉云相距得很近。
“你认真?”
“认真。”
沉云点头,眼神之没有一丝慌乱。
“想要什么回报?”
“我三叔想要的。”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