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世界的真相
扑通——
老太太的尸体栽倒在地,窗外响起连绵不绝的枪声!
吴铭拽住乐蕾的胳膊往桌子下躲,一边躲一边嚷嚷:“中世纪哪儿来的枪?这鬼地方到底怎么搞的!是强盗吗?”
“啊啊啊啊啊——奶奶!奶奶!”
诺莉尖叫着扑向老太太的尸体。布鲁却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铭冲布鲁大吼:“傻坐着要死啊!快把诺莉拖过来!快!”
布鲁愣愣地地问吴铭:“你为什么要诅咒我死?你们为什么要钻到桌子下面?”
“你特么疯了?还问为什么?强盗来了!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他们杀人,抢劫,强奸!你这细皮嫩肉的不想被爆菊花,就给我躲起来!蹲下,蹲下,妈呀——”
嗖——嗖——
又有两发子弹飞进屋子,但什么都没打中。
布鲁疑惑地问:“强盗?强盗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做那么可怕的事?”
“我靠我懂了!有问题的不是异世界,而是这个2号村!这群人被培养成了一群常识扭曲的白痴!”
咣当——
白色木板房门被一脚踹开。
吴铭立刻闭嘴。
门口,灰尘四散中,一个身材矮小干瘦的暴徒走进屋内。
这暴徒端着一把土制步枪,枪口时不时扫过藏在桌子下的吴铭和乐蕾,吓得吴铭把乐蕾按在身子下面,用自己的身体阻挡子弹。
暴徒听到桌下动静,立刻转过脑袋,看到躲在桌子下的吴铭和乐蕾时,他有些愣神,随后满脸疑惑地问道:
“今天刚来的两个新人,不在这里吗?”
吴铭心头巨震——他在找我们?可他好像把我们当成本地人了?
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吴铭学着布鲁的神态,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不在。”
“去哪儿了?”
“出去了,去,去村西了。”
“村西?”
暴徒突然喜上眉梢,“在村西,那就没办法了。不是我没见到他们,而是他们不在,跟我无关。”
他一边碎碎念,一边走到窗户边向外张望。
看着暴徒轻松自如的模样,吴铭感到十分疑惑。
他为什么不杀我们?不怕我们反抗?
是因为他手里有枪,心中不慌?
不。
吴铭瞥了一眼布鲁和诺莉。
此时,布鲁还坐在椅子上,诺莉跪倒在老太太的尸体前抽泣着,他们没有对暴徒粗暴的举动作出任何反应。
是这个村子有问题!
这里的村民根本不懂什么是暴力,更理解不了这群暴徒在做什么!
所以暴徒才有恃无恐!
这群疯子,村民和暴徒,都是疯子!
“小铭,怎么办?”
乐蕾用中文小声问。
“先等等。”
吴铭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解决那个持枪暴徒的难度,或许会出人意料的简单。只是现在欠缺一个机会。
老太太的血腥味逐渐充满房间。
暴徒离开窗户,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诺莉。诺莉没有被灰白袍遮盖住大腿,随着她抽泣的节奏,轻轻摇摆,微微颤动,撩拨着暴徒的欲火。
暴徒呼吸沉重地走到诺莉身后,用故作温和的声音说:
“小妹妹,你的腿真白——穿得这么少,冷不冷啊?过来,让叔叔抱一抱,叔叔我啊,会让你暖和起来的,从外到内,全都暖和起来。”
诺莉抹了抹眼泪,扭过身,很勉强地笑着说:“叔叔,你好。你的衣服和身上好脏啊——先不管这个,叔叔,我奶奶现在这样子......就是死了吗?”
正在从慢慢退出桌子的吴铭心头一颤。
村民的生死观都被扭曲了?
暴徒拍打衣服上的灰尘,狞笑着解释道:“是的,她死了。”
诺莉抽了一下鼻子,哭丧着脸说:“要把奶奶埋起来才行。”
“不不不,不着急。”
暴徒用目光舔舐着诺莉没有被灰白袍遮盖的部分:“我记得你叫诺莉,今天成年礼?”
“是的,你认识我?”
暴徒激动得牙齿打颤:“我认识你,当然认识你,两年前我就盯上你了——小诺莉,你不觉得在把你奶奶埋起来之前,该先让她看看你成年礼时的样子?”
诺莉想了想,脸上有了些许笑意:“叔叔你说得对,不能让奶奶看到成年后的我,的确很遗憾。”
“那就快点站起来!”
暴徒的声音陡然变得粗暴:“自己脱!快!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诺莉吓得捂住耳朵:
“请不要大吼大叫,而且诺莉的成年礼见证人是吴铭哥哥。”
“吴铭?”暴徒眉头一挑:“那是谁?”
“先生您好,是我。”
吴铭不带任何敌意的声音在暴徒身后响起。
毫无戒心的暴徒转过身,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硕大的饭盆!
饭盆狠狠扣在暴徒脸上,滚烫的浓汤当头浇下,顺着脖子往胸口里淌,烧出一大片燎泡!
“啊!!”
暴徒捂着燎泡鼓胀的脸惨叫起来,肩上土造步枪掉在地上,吴铭趁机一脚飞起,踹在暴徒双腿之间!
啪啪——
暴徒两个卵蛋顿时碎裂,他白眼一翻,在剧痛中几乎失去意识。吴铭也因为这一脚狠踹失去了平衡,连忙矮下身子保持平衡。
“让开!”
乐蕾的怒吼声在吴铭身后响起,他立刻向左侧身,一股劲风随后而至,乐蕾高高抡起一把椅子,朝暴徒的脑袋砸去!
就在这时,布鲁突然冲过来把乐蕾撞了个趔趄,她抡下的椅子歪到一边,砸在暴徒的脚上。
接着就听到布鲁愤怒地质问乐蕾:“你为什么要拿椅子打他?”
吴铭和乐蕾像看怪物似的瞪着布鲁,想不通他为什么能问出如此脑残的问题。
与此同时,暴徒脚趾的剧痛,将他从碎蛋的痛楚中唤醒,他哆哆嗦嗦地一手捂着下半身,另一只手着摸向背后的刀鞘,流泪的通红双眼地盯着吴铭,杀气腾腾!
“大爷的!”
吴铭怒骂一声,抬脚勾住地上土制步枪背带,向上一挑,枪杆竖起,枪口恰好抵在暴徒的胸口上,但扳机距离他还有一米之遥。
唰地,暴徒抽出短刀,对准吴铭的肚子狠狠刺去!
同时,吴铭朝下一甩手,布鲁的蜂蜜罐子精准砸在扳机上!
砰!
两朵血花在暴徒胸口和脊背绽开,暴徒突刺到一半的短刀歪向侧面,擦着吴铭的肋部飞出去,随后当啷落地。
暴徒嘴里喷出一股热血,身子向前一趴杵在地上,猛抖两下,不动了。
吴铭狠狠喘了两口气,接着脚尖勾住步枪背带,向后一扯,步枪立刻跳进他手里,以枪做棍,他照着布鲁胳膊就是一棍子。
砰!
布鲁惨叫着捂住胳膊倒在地上。
“布鲁哥哥!”
诺莉手脚并用地爬到布鲁身边,伸开手臂用身子护住他,恐惧地悲鸣道:“吴铭哥哥,你为什么要打布鲁哥哥?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人?”
诺莉的脑子居然也是这种回路?
乐蕾撑着椅子从地上爬起来,怒道:“难道让我们看着你被这强盗凌辱?”
诺莉不解地摇头:“他的确不守规矩,要强行跟我进行成年仪式,可吴铭哥哥你也不能杀了他啊!而且布鲁哥哥是在阻止你杀那个人,布鲁哥哥没有做错任何事!”
乐蕾啧了一声,用中文对吴铭说:“我懂了,他们是故意被培养出来,用来泄欲的玩具!”
吴铭犹豫道:“不一定。”
“怎么不一定?你没听这个强盗说,他两年前就盯上诺莉了吗?他们对这里的情况一清二楚!”
吴铭用脚尖搓了搓暴徒破烂的衣服:“猎人比猎物穿得还破?”
“嗯——这倒是。那你觉得这村子是怎么回事?”
吴铭看着衣衫不整的布鲁和诺莉,沉声道:“一个繁殖培养圣人的养殖基地。”
“繁殖?哦。”
乐蕾立刻明白了吴铭的意思。
2号村村民有惊人的道德洁癖,但却在肉体欢愉问题上没有任何底线。无疑,这是为“方便繁殖”而故意灌输的扭曲价值观。
这里每个人都能毫无顾忌地与他人交配,最大化地确保生育率。
想通这一点,乐蕾使劲叹了口气,没办法再生布鲁和诺莉的生气。
“现在怎么办?”她问。
吴铭用下巴指了指厨房:“你先去找点儿防身用的,咱们可能得杀出去了。”
“咱们?”
乐蕾指了指她自己和吴铭。
吴铭在空中画了个圈儿,将诺莉和布鲁包括进“咱们”的范围内。
“圣人可没那么好当。”乐蕾劝说道。
“圣人?圣人他有几个师?”
说着,吴铭揪住布鲁的领子,然后歪着头对诺莉说:“你们两个过来。”
诺莉惊恐地摇头:“吴铭哥哥,你先放开布鲁哥哥!你不能对他动粗!”
吴铭放开布鲁的领子,布鲁捂着咽喉连连咳嗽。
砰!
吴铭一拳卯在布鲁脸上,把他揍翻在地,布鲁捂着脸嚎啕大哭!
揉着生疼的指节,吴铭对彻底呆滞的诺莉说:“我对他动粗了,然后呢?”
诺莉嘴巴瓮动,然后凄厉地叫道:“我,我要告诉审查会!让他们饿你,两,呃,三天!不给你吃饭!不给你水喝!还要让全村人在这三天都不跟你说话!”
审查会?是在暗中控制着2号村的组织吗?
吴铭猜测着。
审查会为培养这些“圣人”,禁止他们接触暴力。所以他们规训惩罚村民的办法就是饿肚子和“限时不跟坏孩子玩”?
这是什么神经病组织?
不过对于从小被灌输扭曲常识的村民而言,这种“惩罚”已经很严苛了。
吴铭再次拖起布鲁的领子,把他推到窗户边,诺莉也紧张地跟过来,努力扒拉着吴铭的手,想让他把布鲁放开。
但很快,布鲁不再挣扎,诺莉也愣在原地。
窗外赤红的色彩印在他们的眼中。
几分钟前还安宁祥和的村庄,此时彻底沦为人间地狱。
十几个衣着破烂的暴徒,追逐着浑身是伤的村民。暴徒们挥刀砍下,村民的灰白袍上立刻显出一道道暗红色的血迹。
村民挣扎的模样,换来暴徒歇斯底里的狂笑,并催促他扭得再夸张一点。
有猴急的暴徒甩着吊子砍翻一个女人,接着往她身上爬。片刻后,凄厉的惨叫和滚烫的血便从受害者身上挤出来。
暴徒不会觉得冷,因为房子早就被点燃了,他们的同伴还把砍去肢体,留着一口气的村民扔进去当柴火,熊熊火焰温暖着他们满是痤疮的屁股。
暴徒们如同狼入羊群般,不过十几分钟时间,便宰杀了超过五十名村民。
地狱般的景象,让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吴铭依旧犯恶心,直到布鲁挣扎着要从他的束缚中挣脱,他才压住呕吐的冲动。
吴铭声音沙哑地对两个幸存者说:“去吧,去讨厌他们,饿着他们,不要跟他们说话!”
“不,不,这不对!”布鲁歇斯底里地叫嚷着,“这些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太可怕了,他们——”
“想知道?”
吴铭推开布鲁,任由这个比他大几岁的男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想知道的话,就闭上嘴巴,保护好诺莉,听我的命令行动。”
布鲁双眼通红地抬起头:“我,我能知道什么?”
“这个世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