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按照赫尔海姆的计时，现在才七点钟，距离睡觉还有一会儿，柯里斯也没闲着，捡了几本书浏览起来，渐渐弄明白了一些东西。

    在这边人的观念里，这个宇宙是由一种叫做“以太”的基本物质构成的，能够影响以太，也就能影响世界，影响现实。捏火球，尿瀑布，一个滑铲铲死老虎都不在话下。而所谓超能，也正是通过影响以太来实现的，影响以太的能力，被称作以太技艺。

    以太的法则即是宇宙的法则，一般来说不可改变，但是在另一个更高位的宇宙中，存在着更高位的，能够影响以太的生物，它们被称作以太生物。

    这边宇宙的人们可以通过一些方法和以太生物缔结契约，形成一种平等关系。他们共享彼此的现实，实现二者的融合。

    以太生物以契约者为媒介接触到这边的宇宙，吸收与高位宇宙不同的以太，来壮大自己的现实，提升自己的力量，而契约者则可以利用以太生物的力量，释放以太技艺，展现出超自然的奇迹。

    契约者和以太生物的融合程度以融合率计量，融合率越高，契约者能够释放的以太技艺的强度和同一领域的种类就越多。但也不能过高，否则会被以太生物夺舍，失去自我。

    它们可不是什么憨蠢萌宠，他们是随时想要入侵这边宇宙的外星恶兽。

    大部分超凡者的融合率在百分之五十以内，这个范围是比较安全的。也有少数的能人精英可以将强横的以太生物死死压制，安稳地迈过百分之五十的门槛继续变强。

    但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反制那些强大的异域生物，所以融合率越高，他们虽然会越强，但距离自己的终点也就越近。

    那个融合率达到百分之六十多的还没完全暴走老特务，也算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他变成了疯子。

    以太技艺被大致区分为两类和几个领域。赫尔海姆广泛涉及的那一类，分别有八个领域：“精神，死灵，过去，隐秘，灾祸，凋零，混乱，终焉。”。

    而另一类及其相应领域，柯里斯找到的资料都没有详细介绍，不过为赫尔海姆居民们修复肉体损伤的肉体修复师们，他们对应的领域好像就属于这一类。

    毕竟死者是没法再自己长肉的，所以这一行在赫尔海姆很吃香。

    而除了以太技艺以外，以太生物的遗骸，或者一些容纳了以太力量的物品，也具有影响以太的能力，这些东西被统一称作奇迹物品。照莫西的说法，柯里斯是死于精神领域的奇迹物品。

    柯里斯估计，那个物品如果不是被赫尔海姆以外的人拿走，那一定就在自己身上。而且绝对很牛逼，如果不牛逼的话，应该没办法瞒过初次审查。

    现在柯里斯只能寄希望于那个物品足够牛逼，牛逼到伯爵都查不出来。

    如果没那么牛逼，那千万别在自己身上，他不要金手指了，他想平平安安的探索这个世界。

    就在柯里斯一边看书一边苦恼的时候，女仆悄悄的摸到他身后，提醒道：“柯里斯先生，时间不早了，勋爵大人提醒您入浴休息。”

    柯里斯吓了一跳，熟练地运用了自己上课看闲书时练成的本领，他迅速且不留痕迹地把手中的文字书籍换成了一本连环画。这个女仆走路都不带声音，简直就像他的高中班主任！他转过身，乖巧地对着女仆点了点头，并且瞟了眼壁钟。

    已经十点钟了，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学习和工作果然是最能充实人生活的。他感叹了一句，把书藏在衣服里，跟着女仆进入升降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和之前那个安置自己的不一样，不再是顶层，而是顶层的下一层。柯里斯推测大概是勋爵大人怕他夜袭，所以把他调到了这里。

    这间图书馆是有一个可以走的，犹如无尽螺旋一般的楼梯，但有楼梯的那个通道一般都是上锁的，而柯里斯没有独自使用升降梯的权限。

    不过他没什么不满，这间屋子不再像顶层那样使用蜡烛，照明很好，家具等物品也更全，怎么看都比之前那间更为舒适。

    女仆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衣物和热水，看来那位小巧的女勋爵虽然看起来很傲慢，但是待客之道还是可以的，至少柯里斯很满意。

    他抱着衣服钻进浴室，脱掉衣服的同时照了照镜子。虽然皮肤仍旧苍白得不正常，但脸颊已经不再铁青，嘴唇也不再深紫，从死人脸变回了那个不帅也不丑的小伙。

    看来在登记身份的时候，他的生命形态也完成了转变。他已经由一个丧尸变为了真正的赫尔海姆人。

    用手试了试热水，他感觉不到温度，但是还是让他很舒适，而且他能明确的分辨出热水和冷水，这对他来说倒是奇妙的体验。

    就在他打算脱掉裤衩跳进浴缸的时候，天花板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柯里斯警觉的望去。

    天花板上的其中一块瓷砖晃动了几下，居然被拿开了，一缕银发从天花板上的洞垂下，墨提斯面无表情的小脸映入了柯里斯的眼帘。

    柯里斯大吃一惊，慌慌张张的要把刚脱下的那些衣服穿回去。

    “别穿了，等会还要脱，我们的时间不多。”淡漠而深沉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墨提斯垂下了一根绳子，柯里斯依稀可以看见此时的勋爵大人是全裸的。

    “上来和我共浴，这不是邀请，这是命令。”

    这是什么展开？这轻小说男主一样的好事也能轮到他身上了么？莫非今晚就是他拜托臭屌丝处男之名，走上人生巅峰的第一步？柯里斯一边爬着绳子一边在脑中构想着勋爵大人的千娇百媚，软刀子不受控制地变成了硬刀子。

    “淦，怎么这下就挺了，这实在是太没风度了。”柯里斯只穿着一条裤衩对自己批评道。

    爬上来之后，柯里斯就知道自己没法不挺了，他的眼睛一下子不知道往哪儿放，眼珠子乱转了一会儿，但仔细一想这可是勋爵大人命令他上来的，于是肆无忌惮的端详了起来。

    墨提斯长长的银发被高高的盘在脑后，她确实是一丝不挂。她的身体没入水中，水面上飘浮着许多桃红色的花瓣，虽然只能看到部分胴体，但这更加引人遐想。

    浴缸周围有一圈透明格子，里面放着一圈蜡烛，烛火的光芒将她洁白无瑕的肌肤照的如同美玉。

    她将后背倚靠在浴缸上，一双白净的，纤细的腿交叠在一起，一小片膝盖露出水面。她把滴着水珠的发丝撩至形状优美的耳朵后面，一手端着烟枪，一手扶着浴缸，将干净的腋下暴露出来。

    她一边抽着烟，一边认真地看着柯里斯，灰色的眼眸露出了兴趣。

    柯里斯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不知所措。

    墨提斯不再盯着他看，小手对他招了招：“过来吧，坐在我身边，我们说话声音不能太大，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必须成为永远的秘密。”

    柯里斯激动得有些头晕，勋爵大人的认真的！他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倚天剑，他故作优雅的鞠躬，故作矜持的走到比自己那个大很多的浴缸旁，把手放在了裤衩上。

    脱掉这层来自中庭的破布，他就将和美丽可爱的勋爵大人站在一个平等的高度。如同未尝禁果亚当和夏娃一般，不必在意什么虚假的羞耻心，仅面对最真实的彼此。然后，他们将像亚当和夏娃一样，偷尝禁果……

    不必在意三年起步，按照肯特的说法勋爵至少有一百多岁；不必在意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猪拱了白菜，因为他就是牛粪，插的是赫尔海姆最美的鲜花，他就是猪，拱的是翡翠珍珠白玉菜。

    他将用自己的一切去填补这位少女的寂寞，他将迎来自己的飞升……

    “你就不用脱裤衩了，直接进来坐着就行了，还有，别那么兴奋，只是一起聊聊天，虽然你有胡思乱想的自由，但是这东西指着我的脸让我感到很不悦。”墨提斯用烟枪敲了一下柯里斯的大腿，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

    柯里斯愣了一下，脸上写满了尴尬，但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失望。

    “如果只是聊天的话，为什么不在其他时间好好的聊呢？而且您居然脱光……”柯里斯坐在少女身边，委屈地嘟囔着。

    他的飞升大计，他的人生巅峰第一步啊！

    如果我是个什么都不怕的歹人，你这么戏耍我，可是要吃大苦头的哦，至少在天亮之前都不能休息哦。柯里斯在心中愤愤地想。

    墨提斯吐出烟雾，轻叹了一声：“洗澡的这段时间，是我百年来争取过来的，唯一的可以算是个人隐私的时间啊。只有在这个时候以及会见那些愚蠢检察官的时候，我是不受监视的，否则，我也不想这么不体面的和别人见面。”

    “不不不，我觉得您这样体面极了。”柯里斯心想。

    她在浴缸边上磕了磕烟锅里的烟灰：“就算是这段时间，露丝也会隔一段时间找借口开门看一眼。你见过有人自己沐浴的时候穿东西吗？”

    得知勋爵大人不是戏耍自己，柯里斯心中的怨气渐渐消散了，更何况挨着她坐，还是能触碰到她大片柔嫩光滑的肌肤，柯里斯觉得自己已经很赚。

    他也不是个单纯的色徒，很快柯里斯就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面。

    “监视……您一直在受监视吗？受谁的监视？”

    墨提斯直直的看着前方的墙壁，但柯里斯觉得她又不是在看墙壁，她看的是更远的地方。她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无悲无喜，深沉而知性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似有似无的悲伤与怨恨在她动人的眉眼间缭绕，但很快被一抹无奈与释然隐去。

    “露丝，每天跟在我身边的女仆，她是我名义上的父亲，赫尔墨斯伯爵指派给我的贴身侍女。每天临近午夜的时候她都要向伯爵报告我一天的情况和行动，虽然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