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事情就是这样！”

    头曼的营帐中，冒顿将该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给了冒顿。

    听完冒顿的讲述，头曼沉思了一会后，苦笑着说道：“巫妖王是要我们向外征伐了啊！”

    冒顿闻言，没有说话，从巫妖王对匈奴设置了那骨贡开始，匈奴对外征伐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看着没有说话的冒顿，头曼问道：“冒顿，你觉得我们应该进攻何方？东胡，大月氏，还是更北方的那些野人？”

    “定然是大月氏！”冒顿没有犹豫，非常笃定的说出了大月氏。

    “何以见得？”见冒顿如此肯定，头曼立即严肃说道：“大月氏实力虽不如我们匈奴，但也差不了太多，而他们的地盘非常不利我匈奴作战，进攻于我们匈奴来说得益最少！也最吃力！”

    相比大月氏，他更倾向进攻东胡和更北方的野人，进攻这两方对匈奴来说都更为有利。

    虽然东胡实力强大不弱于匈奴，但现在匈奴可是有一支三万人的，不会疲惫，无惧伤痛的亡灵尸骑兵，哪怕巫妖王不出兵，他们进攻东胡也有很大的胜算，无疑能得到更多的草场，牧养更多牛羊。并且在战争的过程中匈奴也能得到不少牛羊马匹还有尸体。

    进攻更北方的野人则是会轻松很多，虽然更北方地广人稀，冰原遍布，但也不是不能放牧，甚至也可以学学中原人种地种菜，或者养养兔子什么的，虽然环境艰苦了些，但也能帮匈奴多养活不少人口了。

    唯独大月氏的地盘，虽然地域广阔，但大多是戈壁和荒漠，水源缺乏，且大月氏的地盘与亡灵山脉相接，不适合匈奴作战，而且匈奴也得不到多少地盘，怕是也得不到多少战利品。

    “因为进攻大月氏对巫妖王更有利，也是巫妖王最想看到的！”面对头曼的问话，冒顿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那看来我们真就只能进攻大月氏！”头曼闻言顿时明白，也只能发出不甘的叹息。

    匈奴这把巫妖王手中的开路刀没得选择，巫妖王指向哪儿，那他们就必须挥向哪儿！

    否则，匈奴这把刀很可能会被巫妖王丢入熔炉，重新铸造成一把听话的刀，最终如那些尸骑兵一般。

    随后头曼认命般的招来手下勇士，让他们速去通知草原各部族的人。哪怕不甘，但匈奴也只能认命，还要做好这把开路的刀。

    草原辽阔，他们要通知到各部族的人，并且集结起足够数量的军队和做好对东胡的防备，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另一边，燕丹离开咸阳后，又经过十数天的舟车劳顿，总算是出了秦国的地界，进入赵国边界。

    （PS：燕和秦中间还隔着赵国。）

    而与燕丹一同的还有一个女人，那便是赵女。

    这才刚入赵国半天，燕丹就找了个理由下车，迫不及待的远离马车，来到荒地中。

    “天杀的赢政，我一定要杀了你！天杀的赢政，我一定要杀了你！”

    “天杀的赢政，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看着远方大山的夕阳，燕丹咬牙切齿的呢喃着，最终彻底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恨意，大声嘶吼着喧嚣了出来。

    远处的马车上，赵女轻轻拉起车帘的一角，默默打量着远处跪地喧嚣情绪的燕丹，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怜悯之色。

    一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亡灵山脉以北的草原上白雪覆盖，寒风瑟瑟呼啸着。匈奴的头曼部族，五万匈奴男人聚集于此，马匹，马车和营帐的数量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都是此次即将出征的匈奴男人，他们听从头曼单于的号召，从草原四面八方赶来。

    只是这一次，再无一人有以往出征劫掠的高兴和向往，有的只是担忧和决然，以及悲伤的告别。

    气氛也显得十分压抑。

    头曼的帐篷中，冒顿帮头曼穿戴好盔甲后，由衷说道：“父汗，此次出征请务必要小心行事！巫妖王行事随心，喜怒难以琢磨，变数太多！您千万不能急切！”

    冒顿很清楚，只有头曼大单于活着，并且还是匈奴大单于，他冒顿才是质子，如果头曼死了，那么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就是死，那也得等到他成长起来，有能力接任匈奴才行，否则失去作用的他恐难以活命。

    “冒顿，回到亡灵山脉后，你也要谨慎小心！千万不要去忤逆巫妖王！说话做事要多用心，多留心，多过心！那边寒冷，你可千万要注意保暖，保重好身体。”

    “记住，你是匈奴人，而你的族人过得并不好！也不安！”

    “有机会，你要多讨好巫妖王，多为你的同胞说好话！多为父汗说好话！巫妖王如果有什么需求，你也一定要及时传信回来！”

    头曼拍了拍冒顿的肩膀，同样由衷的嘱咐着。

    冒顿就是现在匈奴递给巫妖王的保证书，也是他头曼仅剩的血脉。

    如果冒顿惹怒了巫妖王、或者死了，巫妖王就算不迁怒整个匈奴族，那也一定会迁怒他这个匈奴的大单于。

    而没了质子，哪怕巫妖王不说，匈奴也必须主动换一个新的大单于，送一个新的质子到亡灵山脉。或许也会把他这个上一任大单于的人头一并送去表达忠诚。

    他想活着，他还期望着能把秘密收的几个义子培养出来呢。

    至于冒顿，从他成为巫妖王手中质子的那一刻起，就绝不能成为匈奴的实际掌权者。哪怕他是自己最后的血脉也不行！

    头曼和冒顿父慈子孝的叮嘱了好一会儿，这才惺惺相别。

    冒顿乘上了马车，在两百匈奴的护送下，带着满满两车的生活用品，和十车匈奴献给巫妖王的礼物，向着亡灵山脉出发。

    头曼也带着五万匈奴男子，带着三万匈奴尸骑兵，带着五千车物资，向西出发。

    只是出发的头曼和一众匈奴部族的首领脸上都带着浓浓的担忧。

    因为这五万男子已是匈奴可战男人的三分之一了。

    秋天时，匈奴没能劫掠到中原，本就物资缺乏，现在的这五千车物资已经是整个匈奴拼尽全力才凑出来的。

    而大月氏的地盘不比秦赵等国，田地屋舍众多，土地肥沃，水草丰盛，大月氏地广人稀，戈壁荒漠众多，难以就地获取物资，尤其是水源更是难寻，想要如劫掠中原这般以战养战并不容易。

    巫妖王会给予他们多少，就更加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