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前显贵
老头冷哼一声油条都不香了。没等出言呵斥,便见自己那不争气的徒儿端着碗趴桌上笑眯眯的看着季月茹。
“茹姐姐我看见了。”
“你看清贼人长相了吗?”
她来就是见过小男人那非同寻常的本事,更听说昨晚她也在才硬着头皮来的。急不可耐却忘了礼数。
发现自己有些失礼连忙站起身向天机师行礼。
同天齐这个不争气的货,没等师父宝相庄严的劲头完全展现就撒娇般的语气抢答道:
“茹姐姐想抓人?我知道是谁。”
季月茹兴奋至极,却又碍于天机师的威严鱿在,故只是冲他笑了笑没敢说话。
他把季月茹再次强行按坐下,对着老头没好气道:
“你就不能等茹姐姐吃完再耍威风吗?”
老头很是不乐意。
“我耍威风?我威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西皮的腰子里游荡呢!”
这话同天齐一听就意会了,可季月茹却一知半解。
“茹姐姐昨天这么护着我,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老头瞪着季月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冷哼一声扔下碗筷自己看浑天仪去。
季月茹被这一幕弄得十分尴尬。
同天齐见她也无心再吃下去,壮着胆子拉着她的手就往殿外走。头都没回只给老头丢下一句话。
“碗等我回来洗。东西总可以收拾的吧!?”
硕大的殿宇下老头孤零零背对殿门,醋意浓烈的一声冷哼感觉司天监都要塌了。
同天齐仅仅拉着季月茹的手。
“不用管他,老头就这么小气。”
季月茹看着身前这个小男人,心里有种莫名的心安。
“这天下怕是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跟天机师说话。”
只见同天齐昂着头傲娇的大步向前,两人快速离开了司天监。
司天监前只有一匹马静静拴在马桩上。
季月茹本就没有奢望带走同天齐,并未准备马车或马。
她虽是女人却是个实打实的武夫,在男女之事上少有避讳。对一个少年更不会多思考什么了。
她摘下缰绳一个翻身就上了马,笑盈盈伸手向同天齐。
同天齐依然是那副笑脸,可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两手一搭她一使劲,同天齐就飞上了马背。
他不由得想感叹一句“莫欺少年穷,咱身后可有两座大山靠着。”想到这情不自禁的嘿嘿笑起来。
季月茹见他这样只觉得可爱,抱着他的手紧了紧缰绳把她揽入怀中。只见快马城中穿行,见者无不色变。谁人不知绣衣直指?哪怕这是个貌美如花的女人。
“你真的知道昨晚行凶的是谁?”
马背上颠簸。上辈子哪有时间和金钱挥霍在骑马上,那可是富贵人家的游戏。
他不和韵律的起伏让季月茹觉得他更可爱了,干脆死死抱住他让她与跃马的上下频率一致。
虽然这场景有些本末倒置可这也太香艳了吧!他又闻见了那股令人沉醉的奶香气。
季月茹感觉到他身体僵硬明显是第一次骑马,便不在这个时候多问什么。
穿街过巷好一阵,让同天齐胃里翻江倒海。为了男人那点尊严他几次都生生咽了回去。
终于不远处见到了一座高墙环绕,黑色门头上大大匾额,晃眼的黑底金字“绣衣直指司”出现在面前。
哪怕是他在马上摇晃的看不清,也感受到了这是一座只进不出的威严。
门口四个黑甲侍卫庄严肃立,好似对周遭一切都充满了杀意。就连门口百丈内都不见一点生机。
偶尔路过的人连看一眼大门的勇气都没有,加快步伐逃一般离开。
季月茹门前下马搭手把同天齐顺下来,紧接着就看他没跑两步便哇哇大吐。
门内司卫见少掌史到来赶紧出门牵马,却见到这一幕一脸的诧异。
就如石像一般矗立的黑甲侍卫也心生好奇,转头看了看。“这到底是个多窝囊的废物?”
季月茹赶紧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
同天齐死要面子,再喜欢的人面前死也要装一下。他站起身小脸煞白却一脸笑意。
“我没事·····哇······”
季月茹只是感叹这一大早能吐出这么多东西来也是不易。
她都不知道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小男人了,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说不清。
同天齐的一身白可比不了天机师的白衣胜雪,衣服早洗得有些旧了。肩和下摆都已经发黄了。
这也是他自己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师父的衣服总是这么白?”
季月茹架着有些虚弱的同天齐往衙门里走,他这一身白虽然旧,在这黑色为主的衙门里显得格外亮眼。
就连季月茹也不由得感叹,“这像是有了生机?哎!瞎想什么?”
同天齐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虚弱,常喝啤酒吐完就没事了。只是季月茹的温柔实难抵抗。
绣衣这个大衙门就连不同兴致案件也有不同的审理衙堂。季月茹带着他来到专审刑案的衙堂。
路过的司卫都想搭把手却被季月茹拒绝,衙堂内四位少掌史分立两边掌史正襟危坐。
同天齐抬头才看见掌史便是昨日那个威严的宁宣西。
季月茹拱手抱拳禀报道:
“回禀掌史大人,小天机师说他知道昨夜行凶之人是谁。”
这让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四个少掌史一惊,立刻看向同天齐。那眼神就像要伸手把消息从他嘴里抠出来一样。
宁宣西点了点头表情温和了些,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冰冷缓慢。
“小天机师请说。”
他这会还在尽量调整着辛辣火烧一般的食道,不停地咽口水。听见问话苦着脸抱拳拱手却没说话,感觉食道里没吐干净又不好就地吐出。
宁宣西见同天齐面色难看眼神询问季月茹,她有些想替同天齐遮掩糗事却又找不到理由只好直说。
宁宣西始终要保持威严面不改色,四位少掌史却没忍住哈哈大笑。
同天齐做了好半天的斗争只好把东西生生咽下开口道:
“杀人者便是昨日第一个闯进我所在房间的捕快。”
在天子脚下当差多年的各位并未感到一丝惊奇,早已见怪不怪。监守自盗者也见得多了。
离同天齐最近的少掌史田小田上前一步急切道:
“你怎么如此肯定?那人行凶之时夜行衣遮面。”
其他几位少掌史也如此疑问,都看向同天齐。
此时终于轮到他的主场了,俊秀脸庞高高昂起。鼻孔看人的架势微笑道:
“象法八门可知道?禁门可探微末细节。”
司天监传承可说世间人人都知道,只是向来都只是听说。更知道多年来根本没人能入得了门。
就是季月茹听见这话也汗颜,眼神凌厉的上下打量着这小子。
宁宣西脸上却破天荒的有了笑容,赶紧又收了起来。
“哦?小天机师入门了?”
同天齐双手附后仰天四十五度角一声叹气。
“哎!怎么能说是入门呢?那可谓是精通无比啊!”
敢在绣衣直指衙堂内如此趾高气昂的他是头一个,却并没有想象中招人烦。
堂内五位少掌史都看着这个俊美少年,各自有各自的疑惑却很克制。毕竟上官还在。
“我写个字你若能在我写完之前说出,我便信你。”
宁宣西戏谑的看着同天齐,他只白了一眼。
“爱信不信。”
其他四位少掌史有些怒意,可这是司天监的小天机师又能说什么呢?只是观感一下就不好了。
季月茹哭笑不得也不好说什么看向宁宣西。宁宣西冲她使了个眼色,她迟疑片刻还是走上前。
同天齐立刻变了一副嘴脸笑得谄媚。
“茹姐姐何事?”
“这里庙太小装不下小天机师,我还是送你回司天监吧!”
同天齐一下就蔫了。“本想套路一下显示自己的重要性,结果被反套路还说不出什么,毕竟是茹姐姐。”
同天齐冲着季月茹温柔的哼了一声,昂着头对宁宣西道:
“写吧!”
宁宣西提笔就写,半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他留。
可这对他来说不叫个事,没等他写完就脱口而出。
“魑,魑魅魍魉的魑。”
少掌史们期待的眼神看向宁宣西顿在纸上的笔,他头都不抬冰冷道:
“等什么?田小田还不去抓人?”
“是。”
同天齐毫不在意的样子靠近季月茹。
“茹姐姐我厉害吧!”
季月茹冲他笑得很甜的点了点头。
田小田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衙堂,剩下三位少掌史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问这问那。
他也有问必答,说的开心把昨天在司天监的事业说了个清楚。三位少掌史都惊讶不已。
他们也听说了昨日之事,但谁也不敢多嘴。谁知道同天齐自己把这事说出来了。
季月茹本来还想阻止,宁宣西却阻止了她。
明明下令不能传出去,同天齐这个大嘴巴随意就这么说了。还好的是只说了前半段隐去了后院探伙房的事。也并未提及柳公。
宁宣西对季月茹道:
“别人不能说,可他自己说我们就管不着了。”
季月茹看着还在显摆的同天齐喃喃自语。
“傻子,怕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