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郡主被首辅之子逼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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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解谜

    “怎么了?”齐阙发现了萧焕的异样。

    烛台落到了地上,长长的蜡烛在地上断成了两截,微弱的火光跳了跳,最后又回归于黑暗。

    “萧焕你这是做什么!我好不容易点的蜡烛,你就给我弄灭了。”

    顾蕴冥“噌”得站起身,虽然是室内再次回归了黑暗,但是习武之人在黑暗之中的感觉要比一般人灵敏一些,尤其是像顾蕴冥这样的高手,自然如同在白日中一般,行走自在。

    她快步走到萧焕面前,摸索着拿起地上的蜡烛,勉强插回了原处,拿出火折子再次点亮。

    “齐阙,房间中还有另外的蜡烛吗?”

    猛然被点名,齐阙眨眨眼,环顾了四周,想起楼下还有油灯和蜡烛。“我下去拿。”

    顾蕴冥刚要点头,却在余光中见到萧焕这等失魂落魄的模样,“算了,你别去了,梦鱼姑娘,能否麻烦一下你下楼找一找?”

    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梦鱼点点头,起身向外走离开了房间。这样突然支使外人干活,顾蕴冥心中略微的歉疚,只是现在看萧焕这模样,还是他的主人在场比较好,万一有什么事,总是能照应过来。

    端着烛台顾蕴冥转身照向萧焕,却见他0脸色煞白。

    “你······你怎么了?”

    “他······他······竟然是他······”

    萧焕直勾勾地望着地上躺着的男人,面色痛苦。

    “他是谁?”

    顾蕴冥不解的继续追问,转头看着齐阙使劲摆摆头,意思让他快点过来。坐在桌边的齐阙却似乎并不紧张,仍然稳稳地坐在那边。烛火摇曳,半明半暗,齐阙的脸色晦暗不明,让顾蕴冥看不清楚。

    他只好转头面向萧焕,自己接着追问。

    “你认识他?”

    萧焕缓慢的点了点头。

    好嘛,顾蕴冥忍不住扶额,现在的局面是,这个人,齐阙认识,梦鱼说不定认识,现在萧焕也认识,这大家都是熟人呐。

    “是他,母亲去世那天,他就在那。”

    “啊?”

    顾蕴冥顿时长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你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将蹲在地上的顾蕴冥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烛台差点又摔到地上。心中忍不住痛骂齐阙,刚才让他过来他不过来,现在倒是急了。她本就不稳,被他这样出生一喊,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你说母亲去世那天,你见到了什么。”

    “你们两个人······还是兄弟?”

    顾蕴冥顿时摸不清头脑,这又是什么他不知道的事。顾蕴冥撑着地慢慢站起身,齐阙刚才的加入,让空间显得格外拥挤,他捶着腿,绕到了身体的另一边,将烛台放到男人的脸边,尽量让两人看得更加清楚。

    齐阙没有回应顾蕴冥的问题,他的眼睛紧紧攫住萧焕,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仿佛在考虑这句话的真假。

    “是他,我绝对不会记错,大火的那天,公子你去了镇子抓药,母亲突然对我说,她想吃如意酥,还给了我钱要我立刻去买。我······我嘴馋,也想吃酥,竟然答应了母亲的要求。”

    烛光虽然昏暗,却将萧焕眼角的泪映得闪闪发光。顾蕴冥抿紧了嘴唇,没有开口打断,静静地听着萧焕的故事。

    “然后,”齐阙的声音像是一把拉满的弓,“继续说,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在街角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他带着笑一直盯着我看,我很害怕,想起以前母亲说的会拐走小孩子的坏人,我很快便跑走了,他没有追上来。我以为他只是个怪人。可是没想到,等我拿着如意酥回家的时候,房子已经变成了······0”

    “一片火海。”

    萧焕想起那日的情形,痛不欲生。他是个孤儿,小时候被扔到了路边,在被野狼叼走分食之前,是萧焕的养母发现了他,从此与萧焕为伴。在他的心目中,那便是他的生身母亲,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他是一个雷雨天被人抛弃,即便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可对雷声恐惧已经形成,每到雷雨天的时候,母亲便会到他们的床边,守一整晚。

    他的恨意比齐阙只多不少,那个时候即便贫穷,可是他们过的却很开心,更重要的是他们有母亲,师父南溪道带走他们的之前,他害怕恐惧过,紧紧地跟在齐阙的身边,害怕这个唯一的亲人也会离开他。进了昭翎阁之后,师傅对他们很好,但萧焕却从来没有将那里当做自己的家。

    他渐渐再也不再害怕响雷,可是他却无时不刻的怀念那个女人。无数次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去集上卖酥,为什么要将生病的母亲一人留在家中,为什么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后自己没有折返回家中。

    可是这么多年,他再也没有遇见过这个男人,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觉得,那场火与这个男人有关?”

    顾蕴冥仔细思考着刚才萧焕的话,觉得有点草率,仅仅只是一面之缘,就将这场火推到了这个男人身上,似乎不太合理。

    “我回到家时,熊熊大火,周围的邻居来救火,怎么都灭不了。我想冲进去,却被街坊邻居拦了下来,挣扎之间,我又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就站在人群中。我努力挣脱,向他走了过去,当时人很多,我个子小,完全把我挡住,他的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味,我那时候很害怕,就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直到他离开。傍晚时候,火才渐渐熄灭,公子那时候从镇上回来,我们去找母亲的遗体,在废墟中,我又闻到了那股气味。”

    “那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味道吗?”

    “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那是桉火油的味道,点火时淋上这种油能燃得更快,火会更旺,直到燃尽也不轻易熄灭。”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顾蕴冥不禁皱起了眉,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当时她知道了这种油,曾经试图找过想拿来一用,不过价钱不便宜,再这样大规模地使用,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才作罢。

    “你为何从来没有对我讲过这些事。”

    沉默许久的齐阙终于开口,如面具般少有表情的脸此时终于有了裂纹,痛苦渐渐蔓延,声音颤抖。“你一个人,揣着这些秘密,为何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萧焕无力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是个懦夫,每当我开始想对你说这件事,就会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母亲。所以,我当了懦夫。”

    话音一落,顾蕴冥还沉浸在感伤的情绪之中,却听到空气中“嗖”的一声响,紧接着撞击的声音。她震惊地抬起头看着齐阙落在萧焕脸上的拳头,怒喝出声。

    “齐阙你犯什么混!”

    齐阙的眼睛猩红,死死地盯着萧焕,撕心裂肺的大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么多年,他一直将萧焕当做自己的弟弟,养母在病床前拉着他的手叮嘱,要好好对待萧焕。那时他便下了决心,要为萧焕遮风挡雨,背负所有的痛苦。可是现在,却发现,原来背负着痛苦的,不只有他一个,自责愧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萧焕含着泪,隔着泪光,看向齐阙,脸颊已经变得红肿。两人对视良久,齐阙突然向前紧紧抱住他,萧焕的泪终于在此刻流了下来。

    “哎,你俩······”顾蕴冥在一边不知所措,刚才还打起来了,现在又相拥而泣,怎么这变化,比难缠的小孩还要大。

    她重重的咳了一声,对面两人不好意思的松开了胳膊。

    “抱够了吧,”顾蕴冥满脸嫌弃的看着对面的人,“抱够了继续往下说。你刚才喊什么?双鲤还在睡觉,你刚才这么有本事喊,你平常能不能多喊一喊,你这喊声,能赶跑五个戚如川。”

    面对顾蕴冥的冷嘲热讽,齐阙倒也没恼,他知道顾蕴冥与他一样,是一个不会处理突发感情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形,她只会将自己武装让自己看起来十分难缠不讲理。

    “刚才说到了那。”顾蕴冥挠挠头发,思路被他俩这一出一下给中断。

    “戚如川出现在当年的纵火现场。”齐阙好心提醒。

    “啊,对对对,没错,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认为戚如川就是当年纵火之人。”

    萧焕点点头,认可了顾蕴冥的结论。齐阙亦赞同,“今夜我们两人对峙之事,他说自己不喜杀无事之人,与他的案子没有牵扯的,他不会多取人一条性命,这便说得通,为何当时没杀萧焕。”

    “好!那我们继续向下说,我记得你对我说过,”顾蕴冥伸出手一指齐阙,“你说你养母的死与齐家大夫人乔嫣然有关。是这样没错吧。”

    齐阙点头,认可她说的话,这是他们那天在树林中,齐阙对顾蕴冥所坦白的事,看来她都还记得。

    “今夜他来此,也是为了你的性命,那如此说来,戚如川,是乔嫣然的人。”

    “这样想,应该是没有错。可我有一点并没想通,当年,如果他们想对我动手,可为何我不在家,他们还要杀了母亲,可认出了萧焕,他们为何杀了母亲却对萧焕没有动手。”

    齐阙的问题,顾蕴冥倒是没有想过,的确这是个疑点,难不成······

    “会不会当初,他们既要杀了你,又想杀了你的养母。”

    “或许吧······”这个猜测不无道理,但真相究竟如何······齐阙望着地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一个人的逝去会带走只属于他的一部分记忆,或许这个答案,他再也没有办法得到。

    但这个不是顾蕴冥想要强调的重点,最重要的是她后面想要讲的内容。“有一点,我们是不是忽略了。”

    “是什么?”

    顾蕴冥看看门口,发现梦鱼还没有回来,可以压低了声音,对两人说道,“戚如川无论是不是乔嫣然的人,他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在为乔嫣然做事。”

    “······这有什么区别?”

    萧焕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不明白这个区分。

    “笨呐,就是说,戚如川并不属于乔嫣然,更像是,呃······”顾蕴冥使劲的回想,找了个例子,“就像是无恨宫跟江湖的关系,拿钱办事而已,并不是他的下属。这就可以解释,你们没有查到戚如川的原因,他不属于乔嫣然,甚至说可能只做过这一两件事,你们自然想不到。”

    “是有这个可能。”

    “那这里有一个问题,”

    萧焕适时地接话,“什么问题?”

    “梦鱼。”

    齐阙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显然他已经反应过来了顾蕴冥想要表达的含义,却见萧焕还是一头雾水,视线来来回回定在两人脸上,不懂其中意思。

    “什么意思?这件事跟梦鱼姑娘有什么关系,难道说无恨宫也参与了?”

    “不是这件事。还记得梦鱼姑娘昏倒那一日吗?”

    萧焕自然记得,自家公子不知道跟人说了什么,竟然将一个姑娘气昏了过去。

    “她昏倒的时候,念了一个人的名字,被我听见。这个人你也认识,齐家大公子,齐乔书。”

    顾蕴冥的话吓了萧焕一跳,无恨宫的人怎么会于齐乔书有关系,那是不是说无恨宫已经暗暗站队,他顿时急了起来,看向公子却见到淡然的模样,冲他摇了摇头。

    顾蕴冥继续向下讲着自己的猜测。

    “当时我在想,或许梦鱼姑娘与齐乔书有什么联系,但是我担心刺激到她,于是一直没有开口。就在刚才,梦鱼姑娘见到戚如川的时候,又出现了头痛欲裂的症状。现在,我们知道戚如川与乔嫣然有关系,乔嫣然与齐乔书又是母子,这些线索,突然间联系了起来。”

    萧焕此时才明白过来顾蕴冥的意思,“难道郡主你的意思是······梦鱼姑娘失去的那段记忆,真的与齐家有关。”

    顾蕴冥身体突然一僵,齐阙顺着她的眼神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门口一处翩跹衣角。

    是梦鱼。

    她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