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清的腐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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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今天开始,要天天吃肉

    很快到了晚上。

    李成跟着林晓年走进他卧房,准备俩人睡一张床时,李成才发现,这个时代的穷人家的睡床是真小。

    木质,暗灰色,长度一米八左右,宽度绝不超过一米四,再加上四面有高出来的围边,所以看上去倒像一副平而浅口的棺材。

    李成有点傻眼了,微微一愣后,跟晓年道:“还是你睡床上吧,我打地铺就行!”

    想到什么,又道:“对了,还有没有别的棉被什么的?”

    这下晓年知道是眼前的哥,嫌他床板大小了,羞得一脸红。他羞得不是俩人同床,而是家里穷。

    同时,说到棉被方面,他也不够,所以又去问他妈要。

    不过,晓年还没走出睡房,林妈就先知先觉一样的地把她能拿出的最好的一张旧被子抱来了。

    随后是睡觉的问题。李成说要打地铺,晓年当然不肯,所以俩人只能轮着来:今晚你打,明晚我打。

    睡觉的时候,李成认真地想了想现在的处境。说实话,真不能乐观。

    不过,这也符合了穿越之前,电影里看到的社会面貌与民众状态。

    所以,李成决定认真谨慎面对。

    不过,有个情况倒不错的,就林家的女儿晓月,以后出落得成熟丰满了,再打扮一下,穿一身漂亮衣衫,确实能算标准的美人一个。

    一晚过去。

    早上七八点的样子,晓月陪着林妈给一家人蒸馒头做早饭。

    这顿稍微好点,一人有两个馒头。但菜品方面就差了,全家人只有两个菜,一个是鸡蛋汤,用来伴干馒头的,油水清淡,里面打的鸡蛋应该不超过三个。

    要知道,包括李天成在内,他们可是五个人吃。

    另一个菜是田家自己做的酸萝卜。这在二一世纪,可能会被认为酸甜可口,能开胃,是不错的美味。

    但这里不是,在油盐不足的情况下,它是有点难以下咽的。

    李成吃着这个饭菜,体味着这个紧巴巴的日子,心里知道,他迫切需要改变这样的情况。这一点,他昨晚也想了,就从眼下林家面临的麻烦开始吧。

    这时,李成跟林爹他们说了他的名字。不过,李成觉得他的名字不够响亮,所以他在中间加了一个“天”字,合起来是“李天成”,取个“打出一片天地”的美好寓意。

    所以,往后李成就是“李天成”了。

    成功,先从一个有点分量的姓名开始。别忘了,电影里的主角“庞青云”的名字,可是很有分量,掷地有声的。

    饭间,李天成跟林爹他们说到了昨天的事情,关于这个事,闫大纹今天会派人来向林爹林妈要答复。

    实际上也没什么答复不答复的,林爹他们只能按照闫大纹的意思来。

    照以往闫大纹的做法,他的人会来告诉林家人,往后的安排是什么,他们哪天会来送礼,然后哪天把他们闺女林晓月拉到镇上的闫家去,然后成为闫大纹的又一个小老婆。

    因为这个,林爹林妈,还有晓月自己,三人昨晚一晚都没睡好。

    现在,为了解决这个事,李天成跟林爹林妈他们说到了一个他认为重要的问题,就是李天成的来历。

    这是现实社会,一个人来历不明,肯定不行的。

    如此,李天成问了一下林妈,问她有没有比较远、联系比较少的亲戚。

    林妈说,她正好有一个是母亲的姐姐,也就是她的大姨,嫁在南阳,而这里属于荆州府,距离南阳上千里,在这个信息技术等于零,交通也极不便利的时代,确实很远。

    李天成听到这,就让林妈林爹他们跟外面的人说,他是林妈这个嫁在南阳的大姨的孙子,现在过来看林妈他们。

    这也等于说了,现在李天成知道了他的大概位置了,是湖北省的荆州府,整个大清朝的西南部。

    当然,现在的李天成还不确定具体时间、年份,因为林爹林妈他们没读过书,说不清楚这一点。

    他们只知道数千里外的北京城里有朝廷,有皇帝。

    现在,李天成就把自己包装成林妈远嫁南阳的大姨的孙子。

    至于往后,李天成怎么说,林妈他们就跟着怎么对外界说。不要让村子和村子以外的人怀疑李天成的来历就行了。

    八九点,早饭吃过。

    林爹他们安不下心去做任何事,他坐屋檐下的一个小木凳,对着小院外的路口,等闫大纹的人过来。

    林爹握着自己做的粗铜烟嘴,烧着粗劣的草旱烟,抽了一杆又一杆。

    说到抽烟这一点,林爹听说闫大纹是这十里八乡少有的能够抽上大烟,也就是传说中的洋鬼子运送来的“富贵烟”的人。

    后世的人都知道,晚清的大烟是鸦片,是毒品,但这个时代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反而看到它们都是有钱有势的富贵者才抽得起,所以叫它“富贵烟”。

    林妈和晓月坐屋里,母女俩挨着,也对着门口,忧心忡忡地看着。好像那里很快会走来什么会吃人的妖魔鬼怪一样。

    本来有李天成在,母女俩是有点盼头与信心的,但刚才吃饭说话时,李天成只问不答,然后编了那么一个不能当饭吃,不能当枪耍的身份,实在让人没底。

    而闫大纹,他是这十里八乡的第一霸,如同这里的天。

    传闻中,除了县衙里的几个主要的官员,没有人能够对付闫大纹的。

    林爹林妈他们因此才忧心。

    如此半小时后,小院外的路口传来脚步声与话声,闫大纹的人果然来了。

    林爹和屋里的母女俩一阵揪心:林爹放下烟杆站起,母女俩不自主地手拉手抱在一块。

    来人三个,前一个是头儿,代闫老大传话的,后两个跟班。

    领头的挺高大,三十来岁,标准的猛男样,见林爹站起,冲林爹笑道:“怎么样,老林!昨天说的事应该想好了吧!”

    林爹没有对方高大,加上被岁月压迫,脊背有些弯曲,这时又惊怕,他仰着头,勉强挤出几丝卑微笑容,正要开口回应。

    对方却话似未完,紧接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这是闫镇长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对你家来说也是好事!是你家和你闺女的福分!”

    显然,头儿后面的话是闫大纹有钱有势,可以让林家摆脱一点现在穷苦、紧巴且低下的生活。

    他继续道:“所以我直接跟你说了吧,咱闫镇长过两天就会派媒人和管家来给你们送礼!”

    “完了七八天后,等吉日到了,就过来把晓月拿走!往后这些天,你们照着这个准备就行啦!”

    说完,忽然有点怀疑地往屋里张望道:“你闺女还在里头吧?赶紧叫她出来,让我们瞅两眼!”

    说到后一句,头儿两眼贼溜溜的,一副急着想看到晓月的样子,显然对晓月的美色也是很感兴趣的。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差不多,眼巴巴地张望,眼神里充满兴奋劲儿。

    当然了,他们也知道,林家人和林晓月自己很可能不情愿,所以也担心晓月会不会连夜跑了。

    “晓月她是我的,我俩定亲已经好几年了!你回去跟你们闫镇长说吧,叫他以后别再打咱们家和晓月的主意!”

    张望的头儿和两个跟班猛然一惊。

    三人转头一看,见斜对面,从屋角边上走出来了两个人:一个认识,是林家儿子林晓年,一个不认识,话就是这个不认识的叫出来的。

    头儿当即恼了。他一边走近一边冲李天成道:“你他娘的谁呀?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李天成想着,如果对方说话客气点,他就再给他们多编一点,如果不客气,那就没必要了。反正是闫大纹手下的流氓恶棍之类的嘛!

    如此,李天成几个大步急速奔上,在对方几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就突然一记握紧的猛拳,击打在了头儿的鼻梁骨上。

    “抨”的一下。

    头儿脑袋先往后一仰,几乎还没摆定,两个已经坍塌的鼻孔里,立刻流出两股鼻血来,似乎还伴随着破碎的皮肉。

    与此同时,头儿步子急速后踉。没踉几下,身子还没稳住,李天成再抢上两步,跟着左手疾出,迅速抓住了头儿的右手手腕。

    抓住之后,急速拉直且往外一扭,头儿的手便被锁住了一般,绷得紧紧的。

    李天成紧跟着右手握拳、挺臂,然后对着头儿被扭直的左手手肘,猛然一下撞击下去。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头儿的左手手臂,筋骨全断,直接成了只有皮肉包裹着的上下两节,而且包裹的皮肉迅速红肿起来。

    这一刻,头儿因为鼻梁受到猛击,剧痛牵动双眼和整个脑部,其实眼睛和脑袋都还没有清醒过来。

    这时,又受到这样急速而猛烈地攻击,或者说摧残,整个人直接瘫痪了大半。

    他的两个跟班本来也是凶恶模样,刚才跟着头儿怒视李天成,一副要把李天成打到爬不起来的样子。

    现在,两个跟班不仅傻眼,而且没一个敢动,眼神里冒出来的除了震惊与恐惧,没有其他的一丝色彩。

    下一刻,李天成没有再出手,头儿也滚倒在了地面上,惨叫之声不绝。

    他的鼻梁完全坍塌、破裂,上面全是血,甚至都快看不清他的嘴型了。要多惨就多惨。

    这后边,林爹和晓年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一声不响,看上去还有点斯文的李天成,出起手来,竟然这样的果敢与凶狠!

    这李天成,他是学过一些功夫的?

    林妈和晓月也出来了,她俩脸上的惊愕与惊奇更是强烈。

    李天成眼神里却没什么大惊小怪,他可是要像庞青云一样干大事的人,而且也要具备像庞青云那样的思想素质与将帅作风。

    如此,李天成波澜不惊地向两个已吓傻的跟班道:“把他扶起来。”

    俩跟班一个激灵,话也不敢出一声,直接战战兢兢地走去把滚在地上的头儿扶了起来。

    起来后,头儿被俩跟班架着,两眼无神,鼻头那一块血肉模糊,因剧痛而半塌着的身子还时不时地颤抖着。

    李天成看着头儿道:“怎么样?现在可以回去给姓闫的传话了吧?”

    头儿竭力定了定神,两只像是疲倦至极的眼睛,睁起来看到李天成,张口道:“可…可以……我这就回去……回去传话!”

    刚说到这,鼻腔渗流的血已经积了一嘴巴,差点就要随着他的话音淌出来了。

    李天成道:“那就滚吧,回去好好说话!”俩跟班急忙把半死的头儿架走。

    没走几下,因为头儿一手已断,一触即痛,因此又传来几声惨叫。他们想快走,显然又走不快。

    李天成回头看向惊呆惊傻的一家四口,尤其是林爹三个。

    本来刚才晓月忽然听到李天成说,她是他的女人,他俩已经定亲了,心里还挺刺激挺欣喜的。

    但这会看到李天成完全超乎想象的手段,打人时的凶猛样,完全傻了,刚才心头的刺激与兴奋也一干二净了。林妈也差不多。

    林爹惊傻到这,回过神来,无比担忧地道:“这下可怎么得了呀!你打的可是闫大纹的人啊!他是一定会报复的呀!!”

    几句嚷下来,仍觉得没表达彻底,接着嚷到:“虽然你刚才看着有些手段,可他闫大纹既是镇长又是流氓头子,手底下既有兵又有人!你再厉害也只是你一个,怎么挡着住他那么多人啊!!”

    “你现在把他的人打坏了,他跑回去跟姓闫的一说,那不是连我全家和你自个都别想安生了吗?!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呀!!”

    林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已打转起来。

    显然,从晓年、晓月和林妈的角度去想,林爹的话是完全合理的。

    尤其晓月和林妈,她俩越听越觉得不安,一种几乎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见林爹哭天喊地,急得直打转,李天成道:“阿爹你担心得太多了!我们没犯法,他不敢发兵来抓我们的!如果他因为这个而发兵,我有办法对付他!”

    林爹倒是没想到李天成会说出这句,听着有点水准的话,微微愣了一下,主要是感觉到李天成好像没有他想得那么肤浅。

    李天成于是转向林妈道:“阿妈!村子附近有能买得到肉的地方吗?猪肉牛肉都可以!如果有,你和晓月一起去买点肉吧!从今天开始,咱家天天要有肉吃!”

    “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今晚上他们这些人和这个家还在不在都是问题,他想到的竟然是要吃肉?”

    看李天成的样子,听着他的话,林妈和晓月,包括林爹,又全都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