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幸福来得太大
闫大纹家中的元宝有五两和十两两种规格,二十万钱合算成银子是二百两,这两种规格的元宝,差不多三十个,正好能塞满一个大盒子。
主要是这个数目确实不小,就乡村里的一般人来说,他们一辈子都积攒不到。不是很难积攒到,而是根本没可能。底层民众能够吃饱穿暖就不错了。
晓年他们几个,因此感到很不舍,只是李天成说了要送,他们不得不送。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晓年他们虽然帮忙装钱,但他们没读过书,没学过算术,所以不知道五两和十两都有的情况下,二百两要怎么拿。这让李天成苦笑不得。
这时,出去埋人的一二十人赶回来了。李天成就让大伙能回家的回家,不想回家的就挤着就地歇下。
然后,李天成自己,带着晓年他们五六个人,又找来了一个马车,准备立刻赶往县城去。
其他今晚毛家湾赶来的人,差不多十多个,就留这里看管宅子,等李天成他们回来。
与此同时,考虑到毛家湾家那边的爹娘会担心,李天成又让毛家湾本村的人回去一些人,给那边的人报平安,包括林家。同时说好明天早上来这边集合。
如此,闫宅这边完事。李天成自己带人,打着灯笼火把,往县城赶去。
回毛家湾的有五个人:陈达、毛二贵、毛小刚、张青、向二,因为刚刚打了大胜战,精神很好,众人一路快走,半个小时就回到毛家湾了。
此时,村头路口上,众人以林爹为首,然后就是陈达、毛二贵、毛小刚、张青、向二他们各自的爹妈,包括林妈和晓月也在里面,都在焦急地等着。
他们实在睡不着,等不到自己儿子回来,或者李天成他们成败的消息,他们就是等到天亮都有可能。
而且这一刻,他们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
陈达他爹道:“我还是觉得天成他们有点急了,不是那闫恶霸的对手!”
毛二贵他爹立刻附和:“是啊!他闫大纹在这十里八乡称霸许多年了,根基深厚得很呐!”
张青他爹也急得很,道:“可不是么!他手底下的人多,而且还是镇长,还认识县衙里的官老爷!这无论是哪一点,天成他们都没办法跟他比呀!他们去的时候,连人手一把的刀子都凑不齐!”
向二他爹直接追悔道:“哎!刚才真应该拉住他们,别让他们白白去送命!”
众人有的急得直打转,有的不停抽烟,有的唉声叹气。有的稍微冷静一点,但也默默地在一边埋头想着,显然没有乐观。
另外,这个时代还没有电灯,没有手电,所以众人要么提灯笼,要么举家里的油灯。
林爹现在成了众人的头儿,他本来也是和众人一样担心的,但他的“赌本”比众人大得多,已经没有可以认输的余地,于是张口道:“你们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们人已经出去了,真正打起来的话,现在也该打得差不多了!”
林妈和晓月就站在林爹身后,她们心里只是担心,根本没有争吵与责怪的心情。
林爹说话很少这样公允。众人听林爹这两句后,这才不出声,各自焦急地等着。
果然,片刻后,陈达他们共用着仅有的两个灯笼,扑扑扑地跑过来了。
虽然打了胜战,但个个穿着破布鞋,身上粗布短衣,加上来回都在土路上奔跑,所以个个灰头土脸的,十分贴合他们土包子的形象与气质。
当然,这一刻的他们,心头个个都是火热与激动的。
“快看!有灯笼和脚步声了!”
“总算回来啦!”
“就不知道是成了,还是怎么样?”
果然,看到灯笼与跑来的脚步声后,林爹他们立刻紧张起来,不约而同地迎上几步,对着跑来的灯笼与脚步,激动出声。
没几步,陈达他们跑到边。
林爹急问:“事情怎么样啦?怎么不见天成和晓年他们!”
陈达忍不住激动,叫道:“你们还看不出来么?咱们打赢啦!!”
“赢啦?真的打赢啦!”
“哎哟,这可好啦!”
“嘿嘿!还真没想到,你们这一帮人,竟然能打赢闫大纹!”
各个老爹们没了刚才的唉声叹气,个个惊喜起来。
林爹道:“打赢了怎么不见天成和晓年他们回来呢?”
陈达道:“当然是天成哥有打算啦!他和晓年他们一块,带着好多钱,到县城里去啦!”
众人一惊。林爹急道:“带好多钱去县里?那是做什么呢!”
陈达道:“听天成哥说,好像是给县太爷!究竟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啊!”
林妈也懵了,不过她想到了关键,忍不住问到:“你说他拿了好多钱,那钱是哪里来的呢?”
“对!他哪里来那么多钱?”林爹想起,抢道。
陈达道:“当然是闫大纹家里的啊!现在整个闫家的宅子和宅子里所有的东西,包括闫家的钱,都是天成哥的啦!”
一旁的毛二贵也忍不住道:“可不是么!现在天成哥是咱们这里最有钱的了,闫大纹的大宅子也是他的!”
张青道:“仅是他刚才拉去给县太爷的,据说都有一二十万钱呢!”
“一二十万?!”林爹惊得差点没跌倒,本来惊喜、激动的他们,大脑直接断电。
无论是陈达他们所说的宅子,所说的钱,还是李天成拉去给县太爷的那么多钱,都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以至于脑电波直接断掉,有如崩盘。
“不得了啊,不得了!”
“是啊!天成这回可赢大发啦!”
“闫大纹的宅子和钱,竟然都成了他的了!”
老爹们开始反应过来,纷纷发出惊叹声。
震惊过后,晓月也反应过来,急道:“那闫大纹和他的老婆孩子们呢!”
陈达道:“闫大纹和前两天带人来的罗彪、梁三他们,都让天成哥给当场杀了!还有他的大老婆和儿子,也让天成哥下令给杀了!”
毛二贵也道:“不用担心啦!现在闫家要紧的人一个都没有了!”
众人突然听到这两句,又一个震惊,晓月直接说不出话。
这时,陈达想到什么,跟林爹道:“林叔,今晚你们不用等天成哥和晓年他们了,他们去县城办完事,应该就睡闫大纹的宅子里头了!咱们其他村来的好多兄弟,现在已经在里面了呢!”
毛二贵道:“是啊!天成哥说了!以后那里就是咱们五有帮的堂房了,咱们明天清早还要赶过去呢!”
林爹和众人听到这,算是清楚明白了,他们知道,李天成这次是真的赢了,而且事情的结果与范围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就这么,众人或欢喜,或激动地谈论一会后,才各自回家。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跟着李天成和晓年,暂时是赢了,真的可以有钱花,有肉吃了。
至于林爹林妈和晓月,他们回家去的时候,脑子里甚至还是懵的。
“这么说的话,晓年跟着天成,也变成有钱人啦?”没等林妈和晓月有回应,又道,“你们说,天成他能给晓年分多少?”
林妈道:“咱们又不是天成,你这么问谁知道呢!”
林爹欢喜激动,自己猜测道:“晓年这么跟着他干,他又认咱们做爹妈,而且他现在又得了那么多钱财,所以他分晓年个三万五万的,应当是可以的吧!”
林妈确实也有些欢喜,道:“哪里要三万五万那么多,能有一两万的,就不错啦!”
林爹越想越欢喜,几乎没时间去听林妈的话,急又道:“对了!还有一个要紧事!一定得让天成赶紧办了!!”
林妈见林爹激动得,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急道:“什么事?”
林爹急道:“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他和晓月的亲事啦!只有让他把晓月娶了,他真正成了咱家的女婿,半个儿子,咱们家才算是把他给拴牢啦!”
林妈和晓月一听,心里首先就是一个“哎哟”的呼声,没想到林爹关键时候,竟然这么直接,他用的可是一个“拴”字,意思就是用女儿晓月这跟绳,把李天成这“半个儿子”永远拴住,而且他这话还是当着晓月的面说的。
这一刻的晓月,羞得是满面通红,还好现在是天黑,别人林爹林妈看不到她的羞样,而且也没有外人在。
不过,晓月心里确实是欢喜。今晚的她,估计一晚上都要想着跟李天成的事情了。
晓月臊得出不了声,林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天成他怎么想的,咱们不知道!我看这事还是得看他的意思!”
林爹道:“他的意思也是,可他要是忙别的事情的话,咱也不能干等着!所以我的意思是,得赶紧跟他说了,催他早点办这个事!”
“他现在不是有钱有房子了吗?就他现在的能耐和那么多钱,还有一帮徒弟,办这点亲事,哪里还是个问题啊!”
林妈显然也是赞同的,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明儿就去镇上跟他说嘛!”
林爹幸福地琢磨着,嘀咕道:“明天是得该去镇上看看!”说到这,又激动起来,忍不住拉林妈的手道:
“你可别说啊,现在咱们可真是撞大运啦!你就想吧,我明天去镇上,再也不用担心闫大纹和他的那些狗腿子啦!而且,而且他家里住的还是咱们儿子和女婿!”
又叹道:“那是多大风光的事啊!换做以前,可想都不敢想啊!”
林妈听得也激动,不过脸皮没有林爹这么厚,她忍不住一跺脚,欢喜道:“你羞不羞啊!他跟晓月还没成的,咋就成了你女婿啦?”
本来林爹说这句是带着欢喜激动的,晓月听了却莫名的急起来,忍不住想:“是啊!天成哥他什么时候会来娶我呢?他现在都这么发达了,出息了,他还会记得他说的话,会来娶我么?”
显然,晓月是心里过于激动与期待,才出现的焦虑不安。
三人走走停停,边走边说,正好走进林家小院了。
这时,林爹忽问晓月道:“对啦,闺女!刚才我跟你娘的话你也听到了,要不然明天你也跟我一起去镇上看看吧!如果能有机会跟天成说话,该跟他说的,你也可以说说嘛!”
即便天黑看不见,晓月仍然犯羞,道:“爹!你要我跟他说什么嘛,我总不能去跟他说,让他快点娶我吧!”林妈听了晓月的话,也觉得林爹莫名其妙。
林爹又想到了什么,道:“没错!明天我跟你娘一块儿去,真正见着天成和晓年的话,有什么该说的,就让你娘去说!要等你去说的话,自然是不成的!”
这时,晓月忍不住了,主动道:“明天我也跟你们去镇上吧!虽然我不好跟天成哥说什么,可我可以跟在你们后面悄悄嘛!也不知道我哥和天成哥在镇上弄得怎么样了……”显然,晓月最后这句是心里的好奇,也是憧憬。
林爹道:“成!明天咱们三个就一块去一趟镇上看看!”晓月听着,暗暗欢喜。
此时正好走到院子正中,虽然眼前昏暗,林爹还是忍不住憧憬道:“往后咱们家可是见好啦!咱们这家里也是有好多的事情要忙活起来呢!”
林妈听他说的认真,奇道:“要忙什么?”
林爹道:“晓年现在跟着天成有钱啦,当然是要好好修整一下这家里啦!该补的补,该换的换,没有的得买,该叫人做的得叫人做!反正要忙的事情可多啦!”
说到最后,一声长叹,仿佛他一下子就成了这天底下最忙的人了。
林妈一旁听着,又觉得欢喜又感到好笑。
这一晚,林爹林妈和晓月,几乎没有一个睡得好。是高兴得睡不着,幸福来得太突然,且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