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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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就叫,浪大拳。

    如潮浪奔来,袖珍版砂锅般大小的拳头,长久威势不绝,这个名字实在是妙啊!

    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自己心中的赞誉,那白瓷一般的小脸上好似多了几层红粉。为了记录下这个有意义的日子,常升打算用最后珍贵的几张账本纸页背面,用作他书下这段历史的载体。

    只见他拿起鹅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写下:长生元年,一月十二日,睿智的常升先生,苦思之下,创出了浪大拳……

    满意地看着记录,他相信在这段历史之后的记载,会延续很久,很久。

    有了武力在身,常升那颗想要探索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长久以来压抑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化作狂涛浪涌,理智如一叶孤舟,随时可能倾覆。

    常升隐隐感觉到不妙,但此刻他知道堵不如疏。

    为了防止进一步失控,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拿起青铜油灯,来到柜台后的那扇门前,吞咽了数声口水,猛一咬牙,啪一掌推开了门。

    吱呀声响了一小会儿,阴暗的房间里很沉闷。

    常升捧起油灯,向里面一探,灯火瞬间向焰心紧缩。火光照耀的一片地方,一副中世纪铠甲出现在视线里。背后由一个木架支撑着,屹立不倒。

    过了会儿,等灯焰恢复正常,顿时亮了大片区域。

    仔细一瞧,房间中央是三张蒙着兽皮的沙发,围着一张长长的桌子。对面墙角放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野兽头骨,它们被嵌在木架上,仿佛一个个战利品。

    视线往上走,是一副副壁画,光未完全照上去,他隐约看到似乎是在讲着宗教故事。

    暂时没发现危险,常升缓缓走进了房间。

    轻慢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他举着青铜油灯,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搜寻着房间内的东西。

    这里像是一间接客室。

    它诉说着主人的过去,向客人展示着以往的辉煌。他能想象,这房间的主人曾如何自豪地邀请客人来到房间,指着那些古老的东西,讲解着它们的来历。

    灯火摇晃着,一如他的心情。

    紧张中,某些负面情绪似也借此被疏通了。好奇重新爬满常升的心灵,他在搜索着可能证明房间主人身份的东西。

    房间最右侧,是一方工作台,上面放着一摞书籍,与几本写满字的笔记。

    常升拿起笔记瞧了瞧,与柜台上账本里的文字一样。

    房间很大,不比外面小多少。

    左侧一大片空旷的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一侧墙边,靠着一排武器架。常升走过去,朝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动静,后抽出一柄西式长剑。

    长剑很沉,比他记忆中用来实战的剑要沉很多。这份量少说也有五公斤。

    剑面覆着花纹,护手处刻着几个字,与笔记中的字相似。

    放回长剑,继续往最侧走去。

    尽头,一堵巨大的墙面上,刻满浮雕。一个人长剑驻地,背对着观者,长发飘舞,全身着甲。常升从这人的肩宽等比例估测,这位应是女性。

    女人对面是一个巨大的怪物,仿佛长着四肢直立的鱼,张大的鱼口中满是锋利的尖牙,灯笼大小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

    这浮雕里的内容,不知是哪里的神话传说。

    常升记忆中,似乎他在的那个世界并没有这样一个神话。或许是他孤陋寡闻,但现今所在的世界,不管出现什么东西,大概也不会觉得奇怪。

    青铜油灯里的火光开始有些暗了。

    他没有逗留,回到房间右侧,在工作台附近找到了一大摞空白笔记本,几支鹅毛笔与一箱墨水。

    毫无疑问,收获已经足够。

    在离开房间前,常升取下了那副铠甲上的两只手甲,然后心满意足地关上了门。

    将东西一股脑放在柜台上,常升把玩起了那副手甲。

    银白色的表面,似因氧化变得有些暗淡。但一些附着其上的繁复纹路,却让他感到好奇。据他印象里,中世纪手甲应该不会如此花里胡哨。

    内侧层是牛皮一样的东西,用来保护手臂与手掌。

    常升将手套了进去。

    手一伸便直入底部,似乎太过轻松,明显感觉手要是朝下就会自动脱落。他将手握成拳头,才感觉稍微紧实了一点。单独的手甲重量还好,他试着挥了几拳,拳速明显下降了一些。

    但毫无疑问,安全性却是裸拳无法比拟的。

    他没有选择其它兵器,因为重量的问题,实际给他现在的战斗力提升,可能还不如这副手甲。

    胡乱挥砍很消耗气力,他上辈子也没练过冷兵器格斗,盲目选择并不明智。哪怕书店里有热武器,在没训练过以前,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选择。

    体会了一会儿手甲带给他的浓浓安全感,常升突然有了去外面看一看的念头。

    念头如野草疯长,拔之不去。

    常升再次一咬牙,来到书店门口,打开了大门。

    似有一股阴风吹过,吹冷了发热的头脑。眼前景色依旧,常升却察觉到了异样。

    处处裂痕的水泥路,上方尘埃弥散的空气中,仿佛有股水纹在摇荡。伴随着极小的嘈杂声音,眼前景象如一副被揉成一团的油画,光怪陆离。似有一盆冷水,从他脑袋上浇到脚底,一阵头皮发麻。

    常升眼前越来越花,身子也开始偏偏倒倒。

    无法理解,也无法彻底感知。

    就在他即将一头栽倒的瞬间,眼前景象恢复如初。天还是那个灰蒙蒙的天,就像是被一张布重新盖住。常升也立即清醒过来。

    在他想努力理清之前发生了什么时。马路上又出现了一位老哥,正晃着身子朝他挪来。

    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嘴角渐渐咧开,忍不住笑了两声。

    眼中笑出了泪。

    握紧拳头碰了一下,钢铁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常升死死地盯着朝他蹒跚走来的老哥。

    人啊,憋久了迟早要疯。

    好在,现在能让他彻底发泄的东西出现了。

    嘴里吹着口哨,常升正要一脚跨出门,突然呼吸一滞,缓缓蹲伏在地上。痛苦,上次晕得太快没来得及感受,那种仿佛生命一点点被抽离的感觉,逼人发狂。

    即将倒地前的一刻,他拼命往后一坐。

    咚,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