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深山,茂林。
林深处,洞窟中。
洞窟甚大,烛火通明,书架满地,书堆如山,可却仅有一路,一路仅有一人,人亦仅可行一路,路亦仅可一人行。
少年行于此,烛火照脸上,映出笑丑傻。
他笑,他也丑,他也还傻。
这路四下无别的东西,仅有烛火同书架与书相伴。
这路的尽头会是如何?
路,终是有尽头的。
可人若不行,尽头便也不见。
若行至尽头,也便有了过程。
这过程又如何呢?
也许就像少年此刻一样,是通畅、明亮、但也平淡。
也许……
少年行了,尽头也终是见了。
尽头处,只见:山般书犹在,一垫一老待。雪发满痕相,似已无人爱。
老人盘坐着,满脸痕迹,皱纹伤痕已融一,竟是丑陋无比。
丑陋的少年笑着开口了:“谷婆婆,我这便下山寻雪儿去了。”
老人没动,只淡淡说了两个字:“发誓。”
少年跪下,起了誓言:“晚辈童风,此间下山,绝不透露山间一切,违者不得好死,死无全尸,尸碎暴外……”
末了,老人依旧未动:“好。”
童风笑道:“谷婆婆,我观书中,多描山下之食甚是美味,我归来时,顺手带些来孝敬您,如何?”
老人依旧不动:“好。”
她似乎很懒,又似乎是老得已无力可动、无气可说。能说的她绝不动,能少说的她也绝不多说。
可她还是多说了一句、多动了一下,她抬起了满是斑点与伤痕的干枯老手,指着她右边的某一列书架,道:“三架二行一列。”
童风自是知晓老人话中之意。
他去了,他又回了,拿着一本无名的本子回了。
于是谷婆婆又道:“末页,撕下,归时填。”
童风照做,只见那纸上写着:
夜半星稀海茫,冷风只人扁舟。雾起何如任其流,去往争明了,来处空回眸。
这是首未完之词,童风也已知晓谷婆婆所说之意。
童风揖礼。
谷婆婆道:“去。”
于是童风拜别了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