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归途
天空渐渐黑了下去,还是在同样的酒吧,虽然酒吧里已经空无一人,但是老鼠经过时碰触到瓶瓶罐罐所发出的乒乓声依旧是那么瘆人。
坑坑洼洼的公路上,一辆改装过的轿车停在了酒吧门口,车并没有开灯,那个年轻人打开车门,十分谨慎地走了下来,他是来赴约了。
他用左手推开破旧的大门,低头向内侧望去,大门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吱吱声,使他格外得谨慎,他的右手已经按在枪上,只要他想,就可以依靠脑机接口的辅助,刹那间拔枪射击。
脑机接口,是当时人们的标配,就好像手机与电脑一样重要,不同的是,普通人都可以通过植入脑机接口,激发出身体的潜能,成为像超级英雄一样的超人。
“没必要那么谨慎吧,这里已经没人了。”
约克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
“谨慎点总是好的,这点你应该懂。”
年轻人听到是约克的声音,于是收起了枪,转头向身后望去。
可是,空无一人。
“永远不要轻视他人,你所听到的,不一定是你所看到的。”
约克那厚重的男低音又再次从酒吧里传来。
年轻人似乎有些慌了神,急忙又朝酒吧内望去。
一个灰蒙蒙的身影坐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似乎,那就是约克。
“记住,你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但此时,约克的声音似乎又从四面八方传来。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约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年轻人也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向着酒吧幽深的角落中说道
“您别卖关子了,快出来吧。”
果然,在阴影中,站起了一个男人,那正是约克,而刚才年轻人所看到的,都是由他先前布置的全息幻影所制造的假象。
“你叫什么?”
“威尔,隶属帝国特殊灵能部队。”
“好,威尔,名字不错,我也不多说什么,带我去见他吧。”
约克从威尔的身边擦身而过,但威尔似乎却没能够有所察觉,就好像威尔的感官始终慢与约克一步。
“他怎么动作如此之快,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威尔心里默默地想着,转过头去,约克已经在车旁向他招手了。
两人坐上了车,威尔启动了汽车,这种使用氢能源的改造车可以在几乎静音的情况下行驶,旧城区中人人都是心怀鬼胎的,改装车成为了一种高级代步工具,大部分居民是不会愿意惹上麻烦,所以两人大可以在“繁忙”的旧城区中自在穿梭。
夜色慢慢笼罩了旧城区,纽约新城的灯光再次映照在破旧的老城区之上,365天,年年如此,在黄昏下,随处可见的盗窃,帮派之间的枪战,党派之间的非法交易,大都在此时发生,威尔紧张地驾驶着改装车,慢慢驶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约克啊,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的,听师父讲,你是执意要离队的。”
眼看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威尔便想着打破车内沉默的气氛,率先搭起了话。
沉默,依旧是沉默。
“约克,你在听吗?”
威尔向后看了看,发现约克一直在盯着那不断闪烁着的纽约新区看着,似乎在发呆。
实际上,约克并没有在发呆,那位红色少女,再次出现在了约克的视线之中,似乎是一闪而过,又似乎是长久地存在,总之,这种感觉,他说不出来,也无法理解。
“自从任务失败后,我就退伍了,想走入罪犯的世界体验体验,可不知道这一体验就是十几年。”
约克终于发话了,带着一种十分不甘的语气,也看的出来,威尔并没有发现少女的存在。
“我师傅说你可是名不虚传的福尔摩斯啊,那本书我读过,难道在千年前就已经有物质扫描器和脑机接口了吗?”
约克听到后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嘲笑威尔的奇特想法。视线从窗外移到了车内,仔细观察着车内的装饰,车内用了复古风格的雕花设计,上面落了薄薄的一层灰,看上去并不常用,但车窗与坐垫却是崭新的,似乎是不久前才使用过的。
“那个老东西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
“您怎么知道这车使他的,真是神了。”
“只有他喜欢用上这些艺术品装饰他的车啊。”
约克的脑中闪过一丝往日的记忆:
那是12年前的冬天,大雪纷飞,能见度很差,路上雾蒙蒙的。约克就坐在这辆车里。
“约克,要不要出去喝一杯,带上她。”
“好啊,不过她可能不喝酒啊。”
“害什么羞啊,人人都知道她可是队里仅次于队长的酒神啊,哈哈哈。”
“你个老东西,看我归队了不整死你。”
“哈哈哈哈,你才是老东西,哈哈哈哈。”
他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紧紧攥紧了拳头。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别自言自语了,不妙,后面有两辆车跟上来了!”
威尔的插话打断了约克的思绪,他立刻向后望去,透过尾部的防弹玻璃,两辆被改装得不成样子的悬浮跑车跟了上来。
“遭了,是刀疤帮的追击车,不要加速,你跑不过他们的。”
约克一眼就认出来这几辆跑车属于刀疤脸所在的帮派,刀疤帮,他们看起来十有八九是来复仇的。
“我会立刻通知指挥部的,你坐好。”
威尔倒是毫不畏惧,点开了后脑的脑机接口,准备汇报,可是试了许多下,脑机接口都没有一丝反应。
“不对劲,脑机接口不可能因为技术原因失灵。”
约克从来没有见过脑机接口失灵的现象,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闪过。
“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抓紧了,开始飙车了!”
随着引擎轰鸣声的持续加大,这辆改装车爆发出了巨大的推力,时速瞬间彪上了,300km/h,可依旧没能甩掉跟着的刀疤帮。
“抄近路,从右边走!”
约克在后座指挥着威尔,在崎岖的路面上行驶着,一个个弯道被顺利地过掉,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了无法抹去的黑色痕迹,但似乎依旧作用甚微。
“快到了,还有10km,就进入纽约新区了!”
威尔估摸着距离已经不算远了,已经可以隐约看见高耸着的护卫城墙了,依靠城墙的力量,一定
可以驱逐出这两辆不怕死的跑车。
“马上就要进入城墙射程了!”
车载系统发出了尖锐的提示音,显示屏也由蓝色变为了红色。
几辆车驶出了旧城市,面前是一大片空旷的大草地,三辆车在草地上飞驰,留下了深深的两道痕迹。
城墙上,巨大的自动防御火炮开始慢慢转动,激光开始在炮管中慢慢聚能,随时准备发射。
“他们还跟在后面,加速,冲进去!”
威尔再次加大了马力,速度已经来到了临界的500km/h,车下的杂草已经被轮胎卷飞,啪啪地打在后方的跑车上,对其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干扰。
“贴着禁区走,前面是6号出入口,努力撑到那里!”
“在努力了!”
车辆抖动地十分厉害,不同于悬浮跑车,有轮轿车在草地上已经不堪重负,只要威尔稍稍手一抖,车辆就会立刻失去控制,车毁人亡。
“砰”的一声枪响,后窗的防弹玻璃立刻被打花了,一辆跑车上的枪手已经开始了攻击,另一辆跑车已经超到了他们的前面,并且越来越近,明显是想逼迫他们离开城墙防御炮的火力范围。
“该我出马了。”
约克在后座上疏通了一下筋骨,活动了一下手指。
“你要干什么,哎……”
威尔话还没说完,约克便已经打开了天窗,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
“危险,快下来,你会没命的!”
“不用担心我。”
约克深深吸了一口气,掏出腰间的老式激光枪,屏住呼吸,瞄准。
车辆在不断地摇晃,随着进入城墙炮射程的一刹那,城墙炮便立刻瞄准发射。
也是在那一瞬间,一切都像被定格了一般,似乎时间被极大的放缓了一样,进入了类似子弹时间的特殊领域之中。
约克依旧保持着屏气凝神的状态,不同的是,他的眼中发出了蓝色的光芒,这道光芒从他的眼中发出,沿着血管的轨迹,传到了手中抓着的激光枪之上。
扣下扳机,一道夹杂着白光的巨型闪电状激光从枪口中高速射出,向着后方穷准不舍的跑车飞去。
一枚弹壳,从侧边弹出,飞向了另一辆跑车,城墙激光所打出的光束竟然也跟着弹壳的指向,开始一点点地偏转,不偏不倚地击也中了这辆跑车。
“你又使用灵能了。”
少女的身音开始在约克耳边回响。
“你要知道,这是迫不得已。”
“我们不是约好了嘛!”
“是啊,约好了。”
约克,曾是一名隶属于特殊灵能部队的高阶灵能者,也是曾经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灵能者。
他,到底是谁?
现在,他想起来了。
时间,重新以正常速度开始流动。
在这短短的5秒之内,两辆毫发无伤的跑车瞬间成为了两坨破铜烂铁。
巨大的冲击波险些将轿车震飞出去,附近草皮被整个掀翻了出来,稀稀拉拉地掉落在车上。威尔立马驶出了射程之外,要不是他高超的驾驶技巧,恐怕两人早就去见上帝了。
“呼~呼~,你没事吧,刚刚发生了什么!”
威尔被刚才的景象吓了一跳,差点双手脱离方向盘,惊魂稳定地喘着粗气。
约克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坐回了原位,看上去汗流浃背,十分疲惫。
“没事,快离开这里,你开得不错。”
约克用颤抖的双手将烟斗从外套里托了出来,放上烟草,吸了一口,似乎感觉好了不少。
“谢谢夸奖,没事就好,马上我们就到了。”
威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给自己定了定心,此时通讯也终于恢复了正常,在他汇报完情况之后,成功拿到了通行证。
随着“滴滴”的警示声,巨大的6号大门缓缓打开,约克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被打花的后窗,默默抽上一口烟,不知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