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帝国中，有这样的一则童谣。

    一只大雁，是无法单独跨越海峡的，一路上的危险，都要一个人去克服。

    但一对，一群大雁，可就不同了。

    每一只大雁，都能为后面的大雁破风，交替往复，舒舒服服地飞跃看似不可逾越的海峡。

    它们的秘诀是什么？

    那就是成为彼此的翅膀，成为彼翼。

    （纽约第一中心医院，ICU重症监护室）

    约克迷迷糊糊地恢复了意识，听到了身边医生与威尔的对话。

    “他怎么样了。”

    “已经逐步脱离了生命危险，他能在这样的爆炸中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听您这样说我就安心了。”

    “等他自己醒过来就好了，不过，他的手可能保不住了。”

    “没事，命保住就好。”

    约克想要努力活动自己的手指，睁开双眼，也许是因为麻药的缘故，还是没能成功。

    约克又休息了一会儿，终于感到自己的眼皮不是那么的沉重，努力在一片黑暗中找寻着光明。

    “他睁眼了，医生。”

    约克睁开了充满血丝的眼睛。

    从视微弱的线里看见了威尔与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回头看了看，走近前来扒开约克的眼睛，用手电照了照，确认他已经恢复了意识。

    “别勉强自己，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休息一下。”

    约克看了看病房外的威尔，对医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那你们先聊，有事就按紧急按钮。”

    医生嘱咐了威尔几句，就走出了房间。

    “我，昏迷了多久。”

    “1天，我们是在废墟里发现你的，其余的所有人，1603人，全部遇难。”

    “哎。”

    约克叹了一口气，想要抬起自己的手，却发现右手怎么都用不上力。

    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已经空空如也，只有肩部预留的义肢接口，他立刻明白刚才的对话了。

    “抱歉，医生们尽力了，你的右手已经被烧焦了。”

    “没事，按一个义肢就行了。”

    右臂的接口处不时传来阵阵刺痛，因为麻药将过的缘故，原来如蚂蚁叮咬一般的疼痛已经慢慢变成了皮开肉绽的剧痛。

    约克发出痛苦的哀嚎。

    “有些痛很正常，马上会给你上止痛药的，最重要的是休息。”

    约克用左手示意威尔靠近，威尔将头伸到了约克耳边。

    约克一个字一个字尽自己最大努力将天启四骑士的事情告诉了威尔。

    随后便因为疼痛慢慢睡了过去。

    （4天后）

    此时的约克已经完全康复了，在受到过一级创伤后，这种回复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围。

    太阳再次渐渐西沉。

    办理好出院手续，戴好口罩，拿回自己的私人物品。

    约克与威尔肩并肩走出了医院，纽约全市的大屏上都在疯狂报道着5天前发生的巨大灾难，甚至有很多媒体报道约克就是背后的始作俑者。

    “约克，天启四骑士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也曾经听说过他们，他们似乎是帝国建立之前就存在的神秘组织，一点背景资料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先去警局一趟吧。”

    “不行，现在警局正在顶着压力没有通报将你认定为嫌疑犯。”

    “为什么？”

    “为什么？你觉得一个重大事故之刚刚前闹事并且还是事故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别人会怎么想，还问我为什么？”

    “罢了，那就不见那个老家伙了。”

    “现在最安全的是应该远离人群。”

    威尔建议道，约克表示同意。

    中心医院距离爆炸发生的商场很近，也就一公里的距离，所以也有不少的窗户被震碎。

    在一个路口，约克留心观察了一下新闻上的内容。

    “四颗星球同时发生了恐怖袭击，这是什么原因，难道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我吗？”

    约克想道，紧紧攥住了左手，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被扯进这个混乱的纠纷之中。

    而且，是在与圣皇约定发生之前，目标就直指自己。

    “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我们走。”

    约克一把抓住威尔，向着爆炸中心走去。

    “你干什么？”

    “去现场看看。”

    “喂，我晚饭都没吃呢，你至少吃了点面包啊。”

    威尔哭丧着脸，只好跟上约克的脚步。

    已经成为废墟的商场已经被一道道警戒线拦住，虽然搜索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但还是有很多工作人员在进行勘察。

    “这下不好办了，只能等着夜色偷偷摸进去了。”

    “你发现了什么啊？”

    威尔才跟上他的脚步

    一公里3分钟的剧烈跑动让他几乎要累瘫在地了。

    “必须抢在警方之前找到那个仿生人碎片，我认识一个可以识别仿生人来历的朋友。”

    “你认识的朋友可真多。”

    威尔又抱怨了一句。

    此时两人注意到，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工作人员已经渐渐离开了现场。

    “就是现在，快，时不可待!”

    约克一个翻身越过警戒线，跳入了爆炸造成的深坑之中，威尔紧随其后。

    深坑中到处是散落的建筑碎片与各种各样的人造品，因为纽约早晚一场雨的特点，甚至还有许多的积水。

    “快，趁着夜色，马上开始找。”

    约克负责右边，威尔负责左边，但失去右臂使得约克总是使不上力，翻找进度大大减弱。

    黑暗的夜空中，附近的建筑都照常亮灯。

    “此刻老城区的人们看向这边，肯定还是灯火通明吧。”

    约克想着想着，手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

    往外一抽，居然是一断裸露的电线，电线上，愕然有这一只碎裂了一半的电子眼。

    “让开让开，新星公司办事。”

    从入口处突然传来了大型车辆的引擎声。

    “遭了，快过来。”

    约克立即扒拉了一些泥土覆盖住电子眼。

    招呼威尔躲在了半截柱子后面，柱子很矮，两人只有匍匐着才能勉强挤得下。

    两人前脚刚走，两名身穿西装眼戴墨镜的黑衣人就在警察的陪同下来到了深坑底部。

    “不妙，快把追踪器给我。”

    黑衣人从手提箱里掏出了什么，开始扫描废墟，不一会儿就在约克之前发现眼球的地方停了下来。

    约克伸出左手，威尔心领神会，掏出了一个小型蜘蛛跟踪器，拍到了他的手上。

    “去吧。”

    小蜘蛛开始嘎吱嘎吱地快速爬行，但这细微的动作还是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

    “什么人，出来!”

    黑衣人立刻招呼了他的同伙，打着探照灯向这边走来。

    “你向左，我向右，等会在伯爵酒吧会面。”

    “好。”

    “我数到3”

    “1”

    “2”

    “3”

    “跑!”

    两个人一左一右使出了吃奶的劲向外跑，而那个黑衣人则向着约克这边追来。

    “该死的，怎么来追我了。”

    约克跑出了警戒线，转了一个弯，向着一旁的小巷子里钻去。

    回头一看，黑衣人紧追不舍。

    可是自己没有右手，不好拔枪。

    跑出小巷，来到了繁忙的十字路口，约克只能不顾他人的感受，推搡着其他人闯过红灯，再次拐入另一条小巷之中。

    七拐八拐之后。

    再回头看了看，黑衣人总算没有跟上来了。

    约克刚想喘口气，一双强健有力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黑衣人!

    约克拼命想要反抗，但一只手打两只手明显是不可能的，况且自己才刚刚出院，身体没有完全恢复，释放不了灵能。只能做一些徒劳的挣扎罢了。

    眼看自己就要窒息，眼前慢慢变黑。

    黑衣人手却忽然一软。

    “叫你追!”

    威尔一拳砸在了黑衣人的眉骨上，黑衣人拽着约克一起倒在了泥潭上。

    “不是很能跑吗？怎么不追我啊？”

    威尔继续用脚对着黑衣人输出，把黑衣人的墨镜踢飞了出去。

    “就知道你会跑回来，不过，他是一个仿生人。”

    约克的手摸到了黑衣人头上的凸起，发现了不对。

    “什么!那大概率另外一个也是如此。”

    威尔把倒在地上的约克拉了起来，约克拍了拍大衣上的泥，捡起打斗中掉落在地上的烟斗，擦了擦安装义肢的活动关节，今晚又要洗大衣了。

    “这事肯定和新星公司脱不了干系。”

    将黑衣人翻了个身，约克查看了位于脖颈后部的logo，上面印的是新星公司的logo。

    “你说的伯爵酒吧，是不是就在这。”

    威尔指了指后面一堵门上的一个爵士标记。

    “没错，就是这个。”

    约克原来是特意向着这里跑来的，他脱下外套，拎在手中，走进了酒吧。

    威尔伸出头确认了附近没有人了以后，将黑衣仿生人的脑机接口扯了下来，也跟着进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