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叙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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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打破思维定势

    自从陶府寿宴以后,敖琪连开封府都没回,带着全体人员一起住进了陶府。至于开封府那边,突然消失那么多人,楚司华肯定上报了赵光义。可是却没有派出人来寻,到是有点在敖琪意料之外。

    不过也不是不能解释,敖琪把懿王搞定了,如果懿王真的如敖琪所想放弃了军器监,那么事情也就消停了。敖琪没有了利用价值,赵光义自然不会在敖琪身上再浪费任何人力物力。

    可是让敖琪有些不安的是如果赵元偓选择了放弃原有计划和皇位,那至少会在赵光义面前高调的表示一下投诚姿态,可是敖琪却未接到任何这方面的消息。

    仿佛是为了验证敖琪的不安,黎振东带回了另一个更加让人焦虑的消息。

    “早朝的时候舅父被贬职,连降三级。连我也被调回了禁卫军。由华江顶替了我的职务,整队人都被收编进了虎翼军,调到了唐骜的手上。”

    这个消息来的让敖琪他们措手不及,事情显然偏离了敖琪的预想,可是敖琪又实在想不到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捏着额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严敬幽陪着东篱一大早就来给敖琪送药,自然也听到了黎振东带回来的消息。

    东篱端着药碗,追着在敖琪身后啰嗦“就算还有什么不妥,也不关你的事了。咱们可是说好的,帮完赵元偓你就放下一切修养,你可不能没信用。”

    “可是这件事关系到干爹了啊,我不明白干爹为何被贬职。干爹是赵恒的人,难道赵恒就什么都没说吗?”敖琪想是确认一般,看向黎振东。

    却见黎振东摇头如拨浪鼓“没,早朝上赵恒很安静的一句话都没说。就连赵元偓都奇怪的闷声不响,好像今早这两人就是件摆设。皇上却像早就计划好的,拿兵部历年的账簿说事,然后大发脾气将舅父贬职,我算是被怒气波及,虽然被收归了手底下的人,但却没有被革除原有在兵部的职务。然后皇上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才退了朝。”

    严敬幽见东篱端着药碗跟在来回走的敖琪身后,好像危危险险的,说不准下一刻就将药碗打翻了,连忙帮手将敖琪按回了桌前坐下道“事情听起来是有些不妥,但是你也不能急躁,越急躁越混乱。

    敖琪也明白严敬幽的意思,可是就算人坐下了,敖琪的心里却始终安静不下来。愣愣的看着东篱放在自己面前的药碗,却愣是没有喝下去的心思。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三人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

    因为寿宴的时候,殷岁寒的腿还没有完全好。可当时因为缺少人手加上殷岁寒执意要参加,所以东篱勉强答应了。不过殷岁寒当时也答应了东篱,事后要好好修养。所以殷岁寒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房间才对。

    而厉风也因为众人在陶府仓促入住,很多东西都要重新购置,上街去采买了。为了要隐藏他们在陶府的这个消息,陶惟荣一早吩咐了下人,这边的院子不允许擅入,三人想不出,这个时候来敲门的能会是谁呢?

    黎振东做个阁噤声的手势给三个女孩子,然后才去开门。结果没办天敖琪三人就见进来的居然是应该已经出去采买了的厉风。这才让大家都松了口气,严敬幽埋怨的等了厉风一眼“你不是应该在街上吗?怎么回来了,吓都被你吓死了。”

    厉风进来以后就面色凝重的道“我发现一点事情。”厉风抬头去看黎振东道“我看到你的副手华江了,只不过奇怪的是那家伙居然去了懿王府。我心中有疑,所以就立即回来了,觉得这件事一定要先跟你们说一声才比较稳妥。”

    黎振东不太确信的惊奇道“不可能,寿宴上舅父曾告诉我,华江单独见过赵恒,应该是赵恒那边的人,他怎么可能去懿王府。”

    “等等……”敖琪脑子里好像抓到了什么,低着头闭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睁大眼睛道“表哥,这个华江在你们禁卫军多久了?”

    黎振东想了想道“比我晚一年而已。要不是晚那一年,我想我的职位都可能是他的。”

    “那他进禁卫军可有人举荐?”敖琪紧接着问道。

    “有啊,是尚书省的尚书左丞晋大人。”说完黎振东猛然拍了一下双手道“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晋大人是懿王的那边的人。那华江说不定也是懿王的人。”

    严敬幽微微蹙着柳眉道“是懿王的人,又是寿王的人,这个华江到底是哪边的人啊!”都已经被他弄糊涂了。

    敖琪眼神有些失焦的盯着一处道“有些时候人的思维是定势的,如果认定了一开始只能选其中一个的话,那就很难改变了。所以简单的事情绕了个弯,自然就更难解释了。可是如果放掉这个定势再看的话,也许事情再表面不过。”

    几人本来就糊涂,让敖琪这样什么定势不定势的一绕,更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敖琪在东篱瞪圆了眼睛看着的抢矿下,端起面前的药碗一饮而尽。然后起身什么话都没说,就走出了房间。

    “喂,你……。”东篱本想问敖琪去哪儿,却被严敬幽拦住道“也许我知道她要去哪儿。”

    众人又将目光齐聚到了严敬幽的身上。“就像敖琪说的,如果抛却了所为的思维定势,去掉了本一开始的局限,那就容易想到了。”严敬幽抬眼问面前的几人道“我们一开始就认为赵恒和赵元偓是势不两立的。那我们的思维就被限制住了,所以才会有华江要么是懿王的人,要么就是寿王的人这种想法。但是如果绕回去想,华江为什么不可以既是懿王的人,又是寿王的人呢?”

    显然被严敬幽这样一说,众人都恍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黎振东道“你是说,懿王和寿王两人本来就是一起的。那华江是谁的人都不重要了。”

    严敬幽点点头“我还记得敖琪早一阵子跟小俨上街的时候被赵恒的马惊到。敖琪跟我说当时赵恒的马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可是阻马的人却不是一个,因为在马额头处有两个白印。如果当时我们推断还在萧绪和赵元偓是一伙的这个前提下,那么最多有一个人会出手帮忙,可是却为什么有两个白印。”

    连东篱都明白了过来“因为两个人都出手了。所以被蒙在鼓里的人不是赵元偓而是……”

    那个名字对东篱来说实在不想提及,当即就停顿了下来,不过从严敬幽的表情中,东篱知道她猜对了,敖琪也是因为这个才出去的,应该是去找那个人了吧。

    敖琪到达都亭驿的时候,本想要进去估计又是一番计较,可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碰到了从里面出来的一张熟面孔。

    书伦见到敖琪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些不可思议“敖姑娘,你怎么会来?”然后好像突然了解般笑道“是来找主上的吧,可是主上不在,你要不要进去等。”

    书伦说完,却没见敖琪挪动半步,就听敖琪还站在原地道“我就不进去了,既然见到你,我想跟你说也一样的。”

    书伦走近敖琪,不解的问道“敖姑娘有何事要书伦转告?”

    敖琪抬眼看着书伦认真的道“跟你主上说,准备好行装立即离开开封府,尽快赶回大辽。此地不宜久留了。”

    书伦不解的蹙紧额头道“书伦不明白敖姑娘的意思,虽然我知道敖姑娘这番话一定是有你的用意,可是以主上现在的身份不可能说走就走。”

    “那就叫他不要掺合赵元偓的事情,不要去碰军器监。”敖琪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不只让书伦愣了一下,还引来街上不少人的注意。敖琪也知道自己刚刚做法有些过激了,平缓了一下情绪道“抱歉,我失仪了”

    书伦自然知道这个话题不宜在这种地方说,所以对敖琪道“这样吧,敖姑娘我们单独找个地方说。”

    敖琪本想跟书伦去的,可敖琪却猛然顿住,拽住书伦的手腕试探的道“你家主上为什么不在?出去干什么了?”

    书伦见敖琪眼中泛红,好像真的担心的样子,难不成主上这次的行动真的会出事,但是书伦也知道主上的行动不能随意透露,所以有些吞吐的道“主上他,他出去办事了。”

    敖琪紧紧抓住书伦低声吼道“他去了哪儿,快点说啊。是不是跟赵元偓去了军器监。”

    见书伦表情为难的不说话,敖琪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撒开书伦就往军器监跑,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盘旋,千万不要,萧绪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书伦见敖琪猛的跑出去,知道可能要出事,所以急追上敖琪,将敖琪断住。

    敖琪现在心里焦急如焚,哪里容得一丝一毫的阻拦,用力挣扎着要拜托书伦的钳制,可是毕竟书伦是会武之人,敖琪怎么可能挣脱。

    可是想到再不去,可能就赶不急了,敖琪整个人几近疯狂的吼叫着“放开我,再不去就晚了。那是个圈套,我不能让他处在危险之中。”眼泪一并随着痛苦的嘶喊流淌下来,“我不能让他有事,我不能让他有事,你明不明白啊,放开我!”

    书伦知道敖琪误会了,连忙道“敖姑娘,你先冷静,以你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赶在行动之前的,我带你去。”

    敖琪瞪着被泪水淹没模糊的双眼,好像明白了书伦的话,又好像不太理解。

    书伦抓着敖琪的肩膀又重复了一遍“我带你去。”

    敖琪这才点了点头,书伦终于松了口气,领着敖琪转进一条小巷子,然后抱起敖琪,转上屋顶,施展轻功直奔军器监的方向。心里跟敖琪一般同样祈祷,希望能赶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