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爆红:年下顶流送我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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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让我抱一下

    秦鹮背着吉他,踟蹰了一会儿,最后抱着赴死的心态拿房卡出了门。

    她并不知晓段若轩这么晚找她是因为什么事。

    但不管因为什么,她想说的,一定要趁今晚说明白,该还的也都还了。

    然后,你当你的顶流,我当我的小扑街,天下太平。

    是。

    只要她继续十年如一日地躲起来,不主动在段若轩面前晃悠,应该还是能太平的。

    ......

    叮。

    18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秦鹮低着头,抬脚往外走,却险些撞上电梯外的两人。

    她下意识侧身让位。

    “......秦鹮姐?”

    秦鹮茫然抬起头,撞上了季羽蒙同样迷茫的眼神。

    两人四目相对,双双愣住。

    季羽蒙身边跟了一个飒爽的短发女孩子,伸手帮她拦着电梯门:“季小姐,走吧,我送您下去。”

    “啊,好。”

    季羽蒙走进电梯厢,看着电梯外的秦鹮,一脸欲言又止。

    秦鹮也是一样。

    深夜,两人一先一后出现在段若轩的楼层,这事怎么都让人浮想联翩。

    反倒是短发女生按下楼层后,朝秦鹮浅浅点头笑了下,算是打招呼。

    好像认识她似的。

    ......

    电梯门缓缓关阖,秦鹮也没什么深究的想法,径直往1801走去。

    门没关,似乎是故意给她留的。

    秦鹮小心推开,整个人就陷进了黑暗里。

    玄关处没开灯,再往里,会客厅也是一片漆黑,只有落地窗外影影绰绰的夜景灯光勉强映进来,提供了仅可前行几步的亮度。

    偌大的厅室,一个人也没有。

    尽头拐角的卧室里,传来隐约人声。

    他在打电话,语气激烈。

    “你去请他搞清楚,这是我自己掏钱做的专辑,除了我,谁都没有话语权。”

    “我不想谈,没什么可谈,版权的事情一早就定下了,现在眼看要冲奖,谁都想来分一杯羹,我脸上是写着2b两个字吗?”

    “别跟我提什么公司层面!我没签公司,就这么一个小破工作室,在我这,我就是天王老子,不服憋着。”

    ......

    隔得很远,可电话内容还是能清晰地传过来。

    秦鹮不由得皱了皱眉。

    时隔几年,再次见到段若轩,她还以为岁月雕琢下谁也逃不过,他开始变得沉稳内敛,学会了藏锋。

    现在看来,是她眼拙了。

    清冷沉郁的皮子下面,依旧是一身轻狂不驯,时光可画皮肉,却改不了骨血。

    他还是他,一匹有棱有角的小兽。

    ......

    秦鹮没去打扰,只是默默把吉他放在沙发一侧,然后被夜景吸引,踱步到落地窗前。

    地上放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花盆,似乎是故意放在这里,白天汲取阳光的。

    她俯身去看,有点眼熟。

    是段若轩发过微博的那盆小巧的刺梅。

    这种花就是生命力顽强,给点阳光给点水,天冷也能活,如今看着,比照片里茁壮了几分。

    秦鹮没忍住,伸手触了触带刺的花茎,指尖吃痛,又缩了回来。

    很多影视和文学作品里,都会借植物来表现主人公的心理和境遇变化,比如《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里昂,拿人钱财,替人取命,一双杀人如麻的手,却也会在狭**仄的阳台开辟出一方小天地,养油亮亮的绿萝。

    他会哼着歌,耐心擦拭每一道叶片,把它们放在迎风的地方晒太阳。

    那是他穷途末路的人生里,突破桎梏的希望。

    秦鹮不知道段若轩为什么要养这盆刺梅。

    她早就远离的他的人生,也无处探寻他的境遇,和他数以千万的粉丝一样,她所知道的,他生活的边边角角,全都出自微博等社交平台。

    是他想展示出来的,带着精致壳子的段若轩。

    不是那个曾经属于她的段骁。

    ......

    ......

    窗前站久了,略微有些寒意,从玻璃缝隙里透进来。

    十二月,是凌市最难捱的季节,即使是在昂贵温暖的酒店房间里,也能感受到万物肃杀。

    秦鹮抱了抱胳膊,把毛衣拉紧了些,盯着远处的灯带发呆。

    她没有察觉到卧室里的人声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也没有听见,逐渐趋近的脚步声。

    再然后。

    后背突然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

    段若轩从背后拥住了她,在一片昏暗里,双臂把她全然拢在怀里,低头,脑袋埋在她的颈窝。

    秦鹮周身一僵,一阵酥麻从头顶蔓延到四肢,下意识要挣脱。

    “别动。”

    他语气不像打电话时那样凌厉,反倒无比松弛,带着无力的颓丧感:

    “有点累,让我抱一下。”

    “马上就好。”

    ......

    ......

    秦鹮双手垂下来,不自觉攥成了拳。

    手掌在出汗,耳朵在嗡鸣,好像是被牢牢绑在蜘蛛网上的小虫,屏蔽了五感,只剩脖颈处的一呼一吸,贴近她的皮肤,惹了一片颤栗。

    熟悉。

    又陌生。

    ......

    “赵岑下午给我打电话,说你被吓到了。”

    黯哑的声音,从肩窝处传来,闷闷的。

    秦鹮梗着脖子不敢动,肩膀变得僵硬,听他语气温柔:“喜欢吗?那把琴。”

    ......

    喜欢。

    但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有被说出口的权利。

    “赵岑还说,你好像很喜欢他店里的一个琴盒,为什么没买?”

    秦鹮微微挣扎了下。

    貌似对她的沉默和心猿意马很不满意,段若轩手臂的力量加重了些,几乎把她锢在怀里,微微偏头,在她耳边:

    “那我再换个问题……”

    “秦鹮,你喜欢我吗?”

    ......

    ......

    她清楚听见,又什么东西飞驰而过的声音,一句话,呼啸卷起肆虐的风,把一切拉回五年前那个告白的夜晚。

    他也是这样,逼她亲口承认喜欢。

    ……

    耳垂酥痒,还有温热而柔软的触感,是他的嘴唇碰到她,发出促狭的笑声:

    “我是说,你喜欢段若轩吗?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所有的段骁。”

    “你现在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了。”

    “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

    秦鹮努力压着狂跳的心脏,僵硬地把头扭到一边,与他拉开一点点距离。

    她不知道这个抗拒的动作有没有激怒段若轩,但明显感觉到,锢着她手臂的力道松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他把她放开了。

    ......

    秦鹮后知后觉地猛然泄气,就如同脱水许久的鱼,重归大海。

    她需要用力呼吸才能平静。

    因为紧张,眼前起了一层迷蒙不清的雾,透过那层雾,她看到落地窗外蜿蜒的高架桥,两侧路灯犹如规律的行星带。

    也像指引方向的海上灯塔。

    北岛《青灯》里说——

    如果你是条船,漂泊就是你的命运。

    可别靠岸。

    ......

    可刚刚段若轩问她的时候,她分明听见了船舷撞击岸边的声音。

    她的答案和五年前一样。

    却不敢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