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嫡长
温盈也是到现在才明白,原来闵家一直以来都是遵循着家族的古法。
不过说来也是,闵家能够成为这世上最珍贵的家族,如此严苛的家规自然功不可没。
常言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倘若闵家没有这么严苛的规矩,那么他们也不可能发展到如今。
闵家现在家大业大,二房想要分一杯羹,那也要看家族里面的老人们究竟同不同意。
四老太爷话音落下,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
许多人面面相觑,似乎他们在斟酌着四老太爷所说,究竟有多少的可信度。
按照家规而言,的确是应该如此行事。
但是,如今闵家的本家大房二房,的确又都是嫡系。
而且,闵时谦在早些年的时候,名声很明显要比闵斯行好的多。
而这也是很多人愿意站队的根本原因。
毕竟到底花落谁家,谁也不知道,他们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赌一赌。
可如果真的按照家规行事,那么闵时谦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他根本就分不了什么东西。
就算是可以分得闵家现在所拥有的财产的一半,但是有的底蕴,却不是光有钱就能够买得到的。
所以,如果按照家规行事,二房的发展,是肯定比不上大房的,这一点实在是毋庸置疑。
此时此刻,许多人的面上都有了迟疑的神色。
四老太爷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是有人不服的,但是倘若你们真的不服,那就拿家规来说事。我这一辈子,都勤勤恳恳的为闵家而活,家规这两个字,便是我此生令行禁止的标准。”
他即便是不说,也没有人敢跟他置喙家规的事情。
毕竟家规,是每一个闵家人都必须要背诵的东西。
上面的条例,他们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这些年来,因为闵斯行一直在代行家主之责,也没有人严厉的抓家规,因此有许多人,在这方面都懈怠了。
不过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倘若要把家规拿出来说事,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也是没有办法反对的。
毕竟,在闵家,从来都是家规大于天的。
议论声渐起,也没有人阻止。
四老太爷转过头来看闵斯行,道:“小斯行,太爷爷能够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只能靠你自己,分家此事,我始终都是不赞同,相信小娅也不会赞团。不过现在,闵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说的话只怕也都没人听了。”
闵斯行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搀扶住了四老太爷。
“四太爷爷,今日你所做之事,斯行一定铭记于心。”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情,轻而易举是收不了场的。
毕竟他作为一个小辈,在这么多年都没有严格执行家规的情况下,在此时贸然拿家规来说事,只怕也是不能服众的。
而且他年纪尚小,在这些族老面前,他也几乎没有说话的余地。
到时候若是争论起来,他只怕当真是没有多少胜算的,恐怕还要因为这些年没有严格执行家规,而受到他们的指责。
可是这样的话,由四老太爷说出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四老太爷作为现如今家族所存,年纪最长,资历最老的一位老人,他所说的话还没有几个人敢反驳的。
毕竟老人家的资历就摆在那里。
在最开始的时候,闵斯行还没有看到四老太爷,就只以为四老太爷对于家族的事情没有以前那么关心了。
可是在走进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此处的老太爷。
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决心,必定不会让这位老太爷失望。
所以,他才会一改之前的风格,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他之所以这样做,你只不过是想要转移二房的注意力,让他们没那么多心思,去注意别的。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很明显,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们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把属于本家的东西分出去。
只是四老太爷若是不来,他要实施起来,四人多了许多难度。
可是现在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四老太爷说话的分量,说的严重点,比他这个代家主,说话要有分量的多。
毕竟,家族当中,还是有许多资历甚老的人。
他们若是倚老卖老,闵斯行还真不一定能够拿他们怎么样。
可是他们的资历再老,却也比不过四老太爷。
事已至此,闵斯行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只是现在,局势一片大好。
四老太爷又颤颤巍巍的坐了回去,闵斯行便一步一步的扶着四老太爷,生害怕他一个不小心,就自己绊到了自己。
眼看着老太爷安安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闵斯行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重新走到了最前面,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示意全场安静下来。
“四老太爷的话,想必大家也都听见了。作为闵家的代家主,我时时刻刻以闵家最终的利益为先。二房要分家,我此时仍旧是同意的,只是究竟要如何分,却还要是我说了算。”
闫玉顿时有些怒不可遏,她想要站起来,闵时谦却一把就按住了她的肩膀。
闵时谦站了起来,道:“大哥说的是,一切都应该以闵家最终的利益为先,此次分家,倒是我们有些思虑不周了。不过话已出口,那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想必大哥也能够做到公平公正。虽然根本的东西没办法分出来,但使闵家县如今所拥有的财产,相信大哥也不会私吞吧?”
听他们说了那么多,他早就已经明白,此时想要再分得半个闵家,简直是痴心妄想。
所以,为了避免损失更多,他此时只能够退而求其次。
反正,现如今能够握到手里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闵斯行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微敛,然后点了点头。
“二弟所说自然是有道理的,除了根本的东西之外,我自然也不会藏私。”
可究竟什么才是最根本的东西,不也还是他说了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