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真正的七进七出,歘歘歘歘歘歘歘!(好像有点押韵?)
赵军,都尉愤愤地看着嬴异人的车队在黑甲军的保护下越行越远。
他的身后,是侥幸逃生,却大多带伤的骑兵。或许也不能再称之为骑兵了,因为不少人的马匹在刚刚的冲撞、混乱中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或倒下、或走散、或毙命,所以他们此刻只能手无足措地立在原地。
人和马都完好无损的骑兵此刻已经不足一半。说来可笑,半个时辰前来势汹汹的千余人骑兵,此刻满打满算,已经是不足一千人了。
而对手,却是只有三百步兵,敌方的将领除了下令外,更是整场战斗都不曾出手过。但即便如此,他们的三百步兵除却弩箭消耗外,整体人员并没有太大损失。
“大人,还要追吗?”
一旁的副将问询道,话中含着点拼死一战的意味。但或许他本人都没有察觉到,那蕴藏在最深处的悲观。
“追,派一队人马去通知最近的部队,其余人等随我继续上前。这次我们不求杀敌,只要能拖到援兵到来便可。”
都尉艰难地下令道,大意轻敌也好,敌军不符合常理也好,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这次都难咎其责。
让异人逃走的事小,但折损了如此数量的骑兵,若不是他的军功可以抵过一部分罪,此番回去,可能就不是剥去军职这么简单了。
……
陈庆卿这边,只见他跟顾楠说了一声之后,便一个跳跃,跳出了陷阵军的军阵。
一旁吕不韦的反应就不用多加赘述了,反正是在陈庆卿从嬴异人的轿子中漫不经心地走出来以后,他便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人生之中。
眼下别说是陈庆卿一跳好几米了,就算他背后背上个火焰推进器,吕不韦都不会感到奇怪。
陈庆卿自然是没有发觉自己无意间的举动又让一个人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他还忙着击退赵军的追兵呢。
虽然原著中是顾楠为了救回嬴政而选择一个人杀进赵军,但此刻嬴政都被他救回来了,那像杀进敌阵这种危险的事情,自然也是由他再补上了。
毕竟今晚的目的也只是让楠姐和陷阵军真刀实枪地跟他国精锐战上一场罢了,既然目的已经圆满达成,那自然是不能让楠姐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况了。
再说了,顾楠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足够应付这不足一千的残军,就不用再去证明了。
好了,反正一言以蔽之,就是陈庆卿想学着赵子龙来一个七进七出了。
可惜嬴政不在手中,但这难不到我们机智的小陈,他当即跑到藏着他那根狼牙棒的地方,把包着狼牙棒的布条当成小孩子的襁褓,温柔地抱在怀里,然后用另一只手提着狼牙棒。
顺便一提,这根狼牙棒是有名字的,就像天下所有的神兵利器一样,在它被打造出来的那一刻,不是打造它的匠人,就是持有它的主人,总会有个人给它取个名字。
很不幸的是,它的名字是陈庆卿取的,而陈·取名鬼才·庆卿,早在它出炉之前,便想好了它的名字——超级无敌·邦邦硬·小小陈,简称小小陈。而后更是在工匠一脸严肃(累的)地将狼牙棒交付给陈庆卿时(好几个工匠拉着车一起拉过去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便命名的。
或许,就算日后神器诞生灵智了,它也要羞愧地自裁吧。
好了,话不多说,此刻,我们的陈庆卿已经来到了赵军阵前,一手提棒,一手抱着布条。
微风拂过陈庆卿的秀发,他觉得自己此刻帅极了。
刚好,赵军这边的都尉只是刚下令继续追赶,骑兵还未起步,所以便被突然出现的陈庆卿拦下来了。
“哦~你们感受到了吗?长坂坡在燃烧啊!”
陈庆卿莫名其妙地突然热血沸腾了起来,情绪激昂之处,甚至想吟诗一首。
赵军听得不明所以,但作为身经百战的精锐,他们很明显的能感受到从陈庆卿身上传来的铺天盖地的恶意,这让他们有些压抑。
陈庆卿没有在意他们的感受,反而是回头确认已经看不到了楠姐的车队了,才又扭头回来看着赵军。
“我说各位,你们可是准备好了?若是没有准备,那待会打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见赵军没有任何动作,仍是直直地看着他,陈庆卿便体贴地提醒了他们一句。
他用内力将声音清晰地传到赵军所有人的耳中,并附带上了浓浓的杀意。
同时,还做到用手中的狼牙棒优雅地梳了梳被风佛乱的秀发。
都尉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位行为怪异,但气息却是深不可测的男子,他隐隐能感觉到,若是真与此人为敌,那么他身后之不足一千的骑兵,最后能剩下多少,便要全看此人心情了。
就在都尉还在犹豫要不要撤退时,陈庆卿却动了。
他没有选择先击杀都尉,因为如果先杀掉领头的都尉,那么赵军就会群龙无首,这会导致他们毫无章法地逃跑,这样,他就杀不了多少人了。
别怪他残忍,这是战国,秦国以一敌六,本就不容易。
白起都已经坑杀三十余万赵国降兵,背负了千古骂名,他陈庆卿又怎能妇人之仁,让这千余骑兵安然无恙的回到赵国?
他动了,原本一只手抱着用作玩闹的布条已经被他轻轻放开了。
布条还在空中,他便已经杀入敌阵。
只见他身如鬼魅,千斤重的狼牙棒硬是在他的手中挥舞得只能看见残影。
只是毫无章法的横扫,不断的横扫,先是将马腿、马头砸碎,而后就是轮到了落下来的骑兵。
就算是穿着盔甲,就算一棒扫过了好几个赵兵,但都是只有破碎一个下场。
只是短短数秒,那侥幸排在后面,还未与陈庆卿碰面的赵军众人,就感到了生命竟有如此脆弱。
明明是身穿坚固的甲胄,却在这个形同妖魔的身影下,连人带甲就一起粉碎了。
他们惊恐地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这强烈的杀意下连动都动不了。
都尉惶恐地看着这一幕,他的心理防线几欲崩溃。
半生在战场上厮杀磨砺出的意志,此刻也只能让他勉强喊出“逃!”这句话来。
是“逃”,而不是“撤”。
就连声音也是颤抖着,带着强烈的恐惧。
他只能期望手下人能快点四散逃跑,让眼前的此人做不到将他们全军歼灭。
根本就是无法抗衡,他连那人的大致方位都无法判断,只有漫天的血肉碎块,和支离的盔甲残骸。那人的每一次现形,都会彻底收割掉周围一片人的生命,而后再次消失。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命令,但却没有人做出对应的行动。他们逃不掉的,在陈庆卿全力释放的内力威压下,他们连动弹都无法动弹,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活生生的生命在刹那间破碎。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这快满一千人的骑兵队伍,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整个过程,除了血肉破碎的声音外,却是没有再出现任何声音了,连哀嚎声都无。
即便是都尉,也在陈庆卿的某一次横扫下,丝毫没有特殊地和周围的士兵一起被砸碎了。
等到周围彻底没有活物,陈庆卿便停在了一地的血泊中,他没有刻意避免沾上飞溅的血液,所以,此刻就连他身上的黑袍都被染成了红色。
他一脸的平静,甚至带有些悲悯,这只是一场屠杀而已,他无法感受到任何的情绪波动。甚至,他只能再次悲哀地认识到生命的脆弱。
前面说什么要学赵子龙七进七出的胡言,终究是没有做到。
一旦进入战斗,他就会害怕,害怕自己突然受伤,甚至是受到致命伤,于是他就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有效率的方法来将敌人全部击杀,那时,便是什么都忘了,只有在一次一次杀戮中积累的本能在支撑他的行动。
还记得他第一次杀人,是一座山上的土匪,那时他还用剑,趁着深夜,一个一个地杀去,等他们最后反应过来时,已经十不存一,根本无法对他形成有效的威胁。
所以即便当时他手抖的厉害,甚至刻意地去躲避飞溅而来的鲜血,他也是毫发无伤地将这五百多人全部击杀了。
现在只是觉得走运,如果当时那群山贼反应快一点,或者里面隐藏着几个高手,或许他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这与内力深厚与否无关,单纯地只是因为那时候的他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
陈庆卿不再乱想,他走到刚刚扔下布条的地方,捡起,仔细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他简单地挖了个坑,将赵军的血肉全都扫进坑里。
做完这些,天早已是蒙蒙亮了。
他向东走去,那边应该有条河流,他得清洗一下自己。
风还是在时不时拂过,大部分的血迹都已经渗进地里,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未曾发生过。片刻还存在着的千余人赵军骑兵,似乎也从未存在过。
……
顾楠这边,由于陈庆卿刚才说了要去帮她阻拦追兵,所以她此刻是无比轻松地骑着马,再也没有刚刚时刻警惕的样子了。
而吕不韦仍不放心,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还是挂着让人不会反感的笑容,拱手向顾楠问道:“刚刚那位少年,是顾将军的贤弟吗?真是少年英才啊。”
“嗯,正是愚弟。”顾楠面具下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弧度,她补充道:“亲生的。”
吕不韦虽然奇怪顾楠为何要补上这么一句,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奉承:“是啊,虽然将军带着青铜覆面,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将军与令弟的神似,真是满门的才俊啊。”
“只是,”吕不韦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让令弟一人去阻拦追兵,真的无事吗?”
“无碍,我们好好赶路便是。”
“好好……”吕不韦不再言语,反正这位将军都如此放心了,自己一个外人又要瞎担心什么?
车队又重回寂静,只有车轱辘声与陷阵军步伐一致的撼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