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身后还背着个胖娃娃
自青子衿走后,我便每日盼着百花门什么时候上演一部夺宫立志年度大戏。眼看从着树叶泛黄到一地白雪,预告片播了又播却始终没能上映。我有些疑惑了,难道青导演没拿到****的审批?还是《清风神刀》干脆剧本就有问题,年度大戏胎死腹中了?事情的结果就是戚牡丹好好地当她的百花门皇太后,青子衿不知下落。
有件喜事却传了过来,彩衣的娃娃终于出生了,听说是个玲珑可爱的女娃子。春天里便要一家子回海归派探亲。
当初怕曾年初反复回来纠缠,加上彩衣一把大火怕再闹出事端,老海龟为了让彩衣重新生活特地叫她嫁到黄州去。如今曾年初已死,宁萝消失,彩衣自然恢复正常。开始老海龟还瞒东瞒西不叫弟子知道彩衣没死,后来暖洋洋等与彩衣交好的时不时去送点东西,众海龟也差不多知道了这一事实。大家背地里暗暗议论,“哪里是为了躲曾年初,明明就是办场丧事为了多收礼金。”
“话也不能这么说,丧事给了钱,喜事不是没给钱么。”
“谁说喜事不给钱?这回彩衣生了娃子回来,岂不是要凑两份份子。”
“凑就凑吧,谁让咱们有这么个师傅呢?”
“就是就是。”
众海龟突然之间施展轻功速速散去,留我在原地发愣,抬头一看,老海龟不知何时踱了过来。
冤枉啊冤枉,我刚才就说了四个字“就是就是”,只不过跑得慢了点就被抓了个现行。
老海龟倒也没提刚才的茬子,只是浅浅说了句“下个月开始接着扫地罢。”
我不敢说别的,点头称是。
海归派的弟子没别的本事,见风使舵,撒腿逃命,落井下石个个都是精英。唉,我这功夫还是不到家啊。
终于到了这日,海归上下一团喜气,就连暖洋洋都特地换上了她重大场合才穿的水粉皱纹纸色裙子。老海龟眉开眼笑,“昔城,今日——”
就不用扫地了?
“今日多扫几次,扫干净了迎接彩衣。”
一只乌鸦飞过,嘎嘎嘎——
老海龟抬头一看,喜孜孜道:“人家都说喜鹊报喜,果然今天是个好日子哇。”
我含泪低头扫地,师父这才是欢喜的糊涂了。
彩衣进门的一霎那我并没有认出她,她严重发胖,整个人都好似胖阿福般,本来如画的眉眼都掩在面团一样的面孔中,失去了原来的秀丽。脸上却笼着恬淡的笑意,一副幸福模样。罗松风伴着彩衣,温柔款款,一副羡煞他人的恩爱模样。
彩衣才一进门,手里抱的小娃娃立刻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暖洋洋看了小娃子穿了她缝的兜兜,满意极了,差点泪流当场。老海龟接过女娃子,含笑问道:“取了名字没有?”
彩衣道:“只取了小名叫做花生。大名等着爹取呢。”
老海龟沉吟片刻,“罗冰湖如何?”
众人一窝蜂地喊好,我却想起了冰壶运动。冰湖,莫不是想起了李冰玉?
众人一团喜气,闲话家常,老海龟不停说女娃子长得像彩衣小时候模样,絮絮叨叨自彩衣小时故事说起,什么彩衣没见过母鸡下蛋,特意搬个小凳子看母鸡下蛋。人家母鸡也是会害羞的,急得咯咯直叫却始终不下蛋,彩衣等得口渴,回屋取水喝,母鸡一见时候已到立即下了个蛋出来。彩衣握在手里,热乎乎的,母鸡急了追着她满院子地跑——
众人听了,笑得泪花也快笑出来,彩衣却诧异道:“何时的事,我怎不记得?”
想必又是宁萝干的好事,一团笑声中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任性高傲的女子,不由得多了几分感叹。
众人争抢看着小花生,只见她白胖圆润,纷纷大呼可爱,这个说“丫头的胖脚丫白嫩可爱,恨不得揣在怀里。”
那个说:“花生的耳朵小巧可爱,鲜嫩无比,真想揪下来下酒。”
一个个口水直流,吓得彩衣一把抢过,紧紧搂在怀中,生怕众海龟把小娃子煮了下酒。
罗松风在旁看着,嘴角扬着笑意,突然眉间闪过一丝难忍。彩衣不是瞧着女儿的模样,便是和丈夫眼神交会,突然见丈夫疼痛难忍,立刻将花生放下,扶住丈夫。
罗松风摇手,“没事。”随即张嘴欲吐,匆匆转身便往后院跑去。
暖洋洋低声问道:“怎么一副怀孕状?”
我憋住笑,眼光却跟着他离去。
罗松风没跑出几步,哇地一口吐在地上。
众海龟眼光投过去,却见是一滩鲜血,有的没忍住便惊呼出声。
罗松风吐血我是知道的,不过上次老海龟不是传了他四海归一,难道没有效果?
彩衣急得泫然欲泣,忙扶住夫君,擦拭他嘴角血迹。
花生被彩衣放在椅子上,脱离了母亲的怀抱便大哭起来,彩衣全然不理,只关切地看着丈夫。
暖洋洋一把将花生抱在怀里,左晃右晃,说来也怪,花生立刻停了哭泣,睁着一双大眼滴溜溜看着暖洋洋。
老海龟眉头一皱,走上前去,伸手撘住罗松风脉,“怎么回事?不是传了你四海归一么?”
老海龟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大变,侯非身形晃动一下,兀自忍住,勉强做出轻松模样。
四海归一乃本门至高心法,门中弟子中只有大师兄何松竹得了真传。像侯非虽入门的年头久,老海龟却始终没有传给他。
老海龟沉吟了一阵,“你可曾又受过重伤或是与人比武?”
彩衣抢着道:“松风这阵子天天在家练功,并无与人相争。爹,他这样子有一阵子了,莫不是练功出了岔子?”
罗松风道:“没事,都怪我不好,刚才没忍住,倒叫大家见笑了。”
彩衣急道:“爹可是还有三招没有教给松风?”便用手扯住老海龟袖子。
此言脱口而出,老海龟脸色便少有的郑重起来,轻轻一拽彩衣手中袖子,转身离去,甚至没再看花生一眼。
彩衣着了急,连连叫爹。罗松风怒喝道:“不许再喊,咱们来这儿可不是为了求你爹传功夫的。你再这样会吓到花生的!”
彩衣急得打转,瞥见何松竹,便上前道:“大师兄,你向来对我好,求求你救救松风!”
何松竹面露难色,“这三招师父并未教过我。”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方才知道连大师兄也不会那最后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