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菲罗斯Saphro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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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魔vs暴君(其一)

    “谁?竟敢如此大胆!”

    老者迈开尘埃,率先上前一步,冷静沉着地质问起身份。

    “特级执行人猩红血沐——Conyonus,今朝此地必要取下汝之首级!”

    举起巨剑,摆起架势,不偏不倚地指向对方。其实这家伙的存在,并没有在情报中透露,不过他既然挡在了路上,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那就只能将其一并拿下了。

    “哼——大言不惭!你也就程程这口舌之快了!”

    “切——老东西,就应该早点躺进棺材板,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了。躲在这铁旮瘩里面说大话,算什么本事!”

    Gin就是这种嘴上也不饶人的家伙,还未开战,这唇枪舌剑之中便已经充满了火药味,可以说是进入了一触即发的状态。

    “你们特级执行人,就凭一纸委托,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做这些离经叛道之事……正因为如此赛利特大人才决定要废除这一制度,世界的一星啊,就从你开始陨落吧!”

    低沉的话语中,啜出决死的愤慨,巴拉姆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虽然已是暮年,但这势头可不在下风。仔细一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Conyonus作为执行人的一生中是接过一些见不得的委托。

    得益于自己特级的身份,不敢有人追究,这也是制度允许的。“连这样的事情都可以去做”这种想法,久而久之就出现在了脑海之中,不过和其他几位比起来Conyonus还算是有原则的那种。

    试探性地挥出重拳,钢铁之躯,铸就而成的战意倾泻而出,像是摆锤一般沉重地砸在了Conyonus的身上,为了试探对方的力道刻意不就行闪躲,用自己的血肉盔甲抵住了这一重击。被砸中的同时挥动自己的左拳,以迅雷之势还以颜色,同时锤在了巴拉姆的胸前,对方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态,各自承下这第一波的交锋。

    生物科技制成的猩红盔甲,凭借韧性卸掉了这施加的蛮力,由最坚硬的艾尔曼刚石制成的黑曜石盔甲,则显现了无可撼动的硬度,双方都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过招,都是最顶尖的强者,这一试便大致清楚对方的手腕了。

    “说着要取下老夫的首级,结果只有这种程度吗?真是让人耻笑啊!”

    “我只是怕太过用力,您老人家一下子就散架了呢!待会儿您就笑不出来了”

    两人又是这样嘲弄起对方,现在他们心里都有了一个大致的底细,都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所以如此针锋相对地想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只可惜谁都不服谁。

    就巴拉姆正式开幕的抢攻,一记奔踏,大地颤动,飞扬的泥沙混淆了视线,很明显这是一个佯攻,只是不清楚对方真实的意图。不需要冒这样的风险,Conyonus依靠着反射神经,及时规避,退至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想要挥拳击打对方,必然会漏出相应的破绽,这一点对谁都不例外。但不是所有的破绽都是可以抓住的,厚重的盔甲提供了他这样冒进的资本,就算遭到反击也无妨,反正这护甲是不可能被击穿的。

    至少巴拉姆是这么考虑的,第一次交锋中Conyonus已经知晓了这顽石一般牢固的盔甲的性能,所以他才敢打赌就算留下间隙对方也不敢贸然进攻,在这一个小小的心理博弈中,他占据了上风。

    他可不打算赤手空拳地迎战Conyonus,借此机会祭出了他那柄利器。黑钢所锤炼而成的巨型战锤,更像是一大坨铁块装上了一个把柄,上面还刻有奢华的金色十字烙印。它的威慑力不下Conyonus手中握着的巨剑,红与黑两头巨兽,同样发出惊骇的低吼,震慑着对方。

    【刚力之一束•暴君】如其所是,正是这样蛮横无理的暴君之器,能够想象它挥舞起来时的样子,正所谓帝王一怒血流千里,那场面可不是一般的壮观,它正是力量与暴虐的象征。

    所以说武器的型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能为自己的主人带来胜利便可。暴君与阎魔的对峙,一个出神便会招致对方穷追猛打、断绝性命的凌厉杀招。在这场殊死一战中拥有强硬重甲的一方,更加得有恃无恐,如果比得是护甲硬度的话那么胜负早已见分晓了,这一切对Conyonus来说过于的不利。

    当然Conyonus并不打算就此作罢,看似牢不可破值得信赖的装甲带给他的自信,一定要抓住他的破绽,将其彻底击碎。

    沉着冷静下来,明白出动进攻擅长防守反击的一方,绝对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地位,就暂且认可对方,屏息凝神间,极少见得做出一个陌生的防守姿态。

    没错,这是Conyonus在刹那间交锋中得出的结论,更擅长主动施压进攻的自己,居然会有放弃主导权的时候,但此刻必须得忍耐着,找出对方的弱点才行,盲目发起的进攻,只会徒劳无获。

    这也是希留耶在耳畔边给出的建议,毕竟是流水剑术的传人,在看破招式和防守反击上还是有着相当大的话语权。

    既然如此的话,巴拉姆也不惯着他,一踏地面,加速度向前,主动出击缩短距离,没有任何的迟缓,也不是什么迷惑性的步伐,像草原上奔袭的巨犀一样直截了当地冲撞过来,如崩山之势般袭来的极限冲击。还没来得及惊愕如此浩荡的气势,便提前看到自己和前几分钟那些路上的杂兵一样,连人带甲被撞了个稀烂,这是什么,不管了总之先避其锋芒吧。

    一跃而起,整个世界瞬间反转,顺着对方的力道起身转向空中,依靠滞空的时间,在天地反转的状况下,瞄准头部,倒悬而下的一记重劈。

    可惜不知是力道不够,还是对方的护甲过硬,这样的攻击还是无法奏效,腾空翻转,在空中完成受身,最终平稳地坠落地面。

    须臾的相接,依旧占不到便宜,对方和自己是同类型的家伙,不依赖繁复华丽的动作技巧,而是最简单的一些动作,只要这样便能保证招式的威力,就像是面对一面镜子,却找不到自己的破绽,只是对方的韧性和防御更强罢了。

    巴拉姆见状倒是从容不迫了起来,抡起战锤,接二连三地追逐着进行捶打,倒不是说有多么难规避这些攻击,只是这地面仿佛烫脚了一般,接连的起跳后撤。

    如此庞然大物,却能如此自如地扭转关节,挥动大锤,属实令人诧异,但现在不是惊叹对方实力的时候啊。中间也抓住了不少间隙,阎魔上前撕咬猎物,可牙口反而被崩开了,刀刃被其弹开,也没付出什么代价,只是士气上受了不小的挫伤。

    “怎么,一开始不是要压制我吗,难道就光凭这一张嘴嘛?别在老夫面丢人现眼了,哈哈哈!”

    巴拉姆毫不客气地进行嘲讽,虽然他没有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但他看得清楚,谁才是手握胜券的一方。

    不断规避攻击,显得有些焦头烂额的Conyonus,这样持续下去他很快就会失去进攻的欲望,明白无论如何都不可破开这一身铁甲,等待他的只有败北的屈辱。

    这样子自己就束手无策了吗,这也太搞笑了吧,名为Conyonus的特级执行人的实力可不止于此啊!越是这样想越是显得有些焦虑,越是找不到反击的机会,到底该怎么办……

    “Gin先生,您看到了吗,我的未来视觉,虽然现在只能看清两秒的动作,好好利用的话应该能找到反击的时刻”

    希留耶解释了刚才Conyonus看到的怪异景象,能看到短暂的未来是吗,确实非常厉害,可是这并不能吹响反击的号角,要想办法击破他的护甲才行。

    这样温柔的提醒,虽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总归是让大脑冷却了下来,沉着冷静才是致胜的关键,无形的焦虑只会引致败北,就这样进行拉锯战,后发制人摸清对方的底细。

    Conyonus立刻贯彻了这一行动原则,未来视觉带来的便利,轻松躲过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强袭,并坚持不懈地击打对方不同的部位。

    没错再坚韧的甲胄,一定会有相对脆弱的部分。自己并非一个人在战斗,不能辜负希留耶的期待,和她给予的这份力量。

    红与黑的交锋,宛如一条无法逆转的激流,正不断地冲向各自的巅峰,极尽所能的过招拆招,一次次的激烈对峙,依靠极致的无死角视觉,与通透的世界之中找到了那唯一的奇点。

    Conyonus制定好了新的战术,一瞬间的视线交错,瞄准了巴拉姆进攻的伊始,最薄弱的手指手腕关节。

    盾的作用便是守护,抵挡对方的冲击,那么以矛击盾就是本末倒置的行为,真正要攻击的是在盾掩护之下的持盾者。

    为了确保手指手腕关节活动的灵巧性,在那里使用的并不是艾尔曼刚石制成的护手,而是采用了阿曼达黑钢作为原料,颜色上确实难以分辨,但两者的硬度和韧性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这套盔甲并不完全是艾尔曼刚石所制成的,那样的玩意儿,就是一座铁山,根本无法实现像巴拉姆这样的活动,几个重要的部位的铆接都是融合了轻薄且延展性极强并兼具一定硬度的阿曼达黑钢,而指与腕部关节为了更大限度得活动完全使用了阿曼达黑钢。

    凭借肉眼自然无法观察到这些细节,但是属于希留耶的魔眼,却不经意地捕捉到了这些,这便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要是Conyonus一个人怎么也不会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差别。巨剑划开天际的沉重斩击,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仿佛要把先前承受的屈辱全部返回给对方,巴拉姆看着这样的气势,流露出不曾见过的惊愕,这种距离已经无处闪躲,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左手被生生剁下。

    还没来得及喘息,又是追至而来的斩击,这样的重甲虽然保有一定的灵活性,但真要后撤的话可没那么方便,这就是所谓的兵败如山倒,一下子逆转过来的局势,打得这位老将溃不成军,高手之间的过招有时候就在这一息之间,便能分出高下。

    即便左手被斩,依旧想着负隅顽抗,但凭右手,从侧方进行挥击,Gin顺应现在的姿势,提前的预判好动作,回避完成的同时转入进攻态势,以旋风之势开展了自己最擅长的进攻节奏。盯准对方运足后撤的步伐,向前抢攻,通过佯攻封锁左右两个方向,步步紧逼,实际瞄准薄弱的右肩关节,阎魔撕开这薄弱的环节,完整地注入猩红疫病,这一刻胜负已分。

    左臂、右臂的关节被后续撕裂开来,依靠着脆弱的骨肉,勉强还维系在一起,却已经无力抬手,即便如此他还是紧握着战锤不放,展现出坚韧不拔的毅力。

    “不了结他吗?”

    “昂,不需要”

    失去了双臂的控制权,再加上疫病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肉体,这个家伙也就无法保持原先的平衡,更别说发起冲锋了。无力再战的巴拉姆,构不成威胁,他已经完蛋了。

    不可忽视的重创,斩尽生灵的必灭一击,艳红的烙印渗入肉体与精神,一分一秒地侵蚀着生命,倒转的沙漏记录着死亡的时刻,现在就是一具跪倒在地,发出生生叹息静待逝去的残渣罢了。

    况且他不是这次委托的真正目标,就这样放任他好了,当作是对这位赫赫有名的老将最后的尊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