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不知不觉的慢下来，偶尔会落在盛宴后方，然后莫名其妙的，盛宴又会落在她的身侧并肩。

    “下次穿多点出门，外面冷。”

    盛宴撩了撩外套，“需要吗？”

    第一次见这样的提问，唐泓亦觉得好笑，“正常桥段，都是男生主动脱下外套披上来，你问我，要我怎么回答。”

    盛宴默了几秒，将外套脱下来，站定脚跟，轻轻为她披上，“你不躲着我了？”

    唐泓亦：“？”

    她想了想，好像也是个酒吧夜，盛宴想为她擦手，被她拒绝了，那时盛宴问了个类似的话。

    问她，“是害怕他，还是躲着他。”

    唐泓亦想说，“我不怕你，也没躲着你，就是有点不自在。”但这句话终究没落出口，扬在嘴边的话语是……

    “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

    盛宴哼笑，“你说呢？”

    “我不知道才问的嘛。”

    “随伱。”

    唐泓亦脸部缩在围巾里，围巾下的那张薄唇轻轻扬起，眼睛亮晶晶的闪。

    说话的间隙，两个人已经走过了大道，就差一点点，就几步路就到她家了，她腿迈的更小，磨磨蹭蹭的，还是到了家楼下。

    “谢谢你。”她脱下披在她肩上的外套，递给他。

    手指衣服没松开，指尖却碰上一滴水珠，珠子滚落在手心，随后越来越多，堆叠离散。

    槐城下了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定在圣诞节这一天。

    初雪落下时，往往雪珠不大，这下轻俏的点缀着路灯下斑驳的影，沉闷的夜空被染上白玉碎珠。

    唐泓亦伸出掌心，往前的雪常在一二月下，今年怎么会提前，“下雪了。”

    “嗯。”盛宴应着，视线却未曾离开过眼前的姑娘。

    纵然漫天飞雪，浪漫落地，仿佛都与他无关，他的眼里只容纳得下一场风月。

    唐泓亦蓦的垂下眼，有点想看盛宴，却没想到盛宴盯着自己看，脸上突的泛红，那道目光，过于热烈，“你的衣服，谢谢你，快走吧。”

    盛宴轻笑，“没良心。”

    “……”

    唐泓亦捏住手心的外套，丝滑的面料泛着冰冰凉，“圣诞节快乐，盛宴。”

    瞳孔一缩，盛宴只手接过外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敲击他，他落在空气中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圣诞节快乐。”

    ……

    唐泓亦刚进家门，一扫门外的冷冽，挣扎着脱了外套，浑身冒着热气，好像一戳就会炸的气球。

    缓了几口气，她才从刚才的情况中回神。

    焦躁，她感受着心口好像有东西挠了几下，郁结不开，痒的她浑身难受。

    洗了個澡，唐泓亦勉强舒服一点，打开空调躺在床上，床单清凉的触感舒适不少，她抓起一个枕头压在胸口。

    当晚，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分手当天。

    她看着盛宴挡住他，一切都很原先的一模一样，到了故事最后，盛宴突然抓住她的手，天空下起磅礴大雪。

    盛宴一步步，一步步的走向她，然后开口说：“唐泓亦，别跟其他男人，我会害怕。”

    她逼问盛宴，盛宴最后支支吾吾的，落下一句话。

    “因为我喜欢你。”

    身子冷的发颤，唐泓亦哆嗦着打了个喷嚏，逐渐从梦境中挣扎开来。

    她梦见什么来着？

    唐泓亦缓了几秒，突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言说的慌张。

    抽出空调遥控器，二十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