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迷雾之城途中，玉灵王与白衣并肩走在前方。帝玄则带着青羽落在身后，隐隐感觉到一丝紧张。

    虽然样貌一样，但终究内里不同。

    帝玄不知道蓝色花海中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出来的“莫默”和进去的莫默不一样！

    帝玄尚且能察觉，更何况玉灵王呢。

    唯一不明就里的青羽被帝玄拉着，防止她插入二人之间。

    而白衣也未曾想就这样能瞒过去。变化的队伍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暴露。

    不过这并不重要！一把剑出现在他手中，没有丝毫的纹饰，看上去再朴实无华的一把剑了。

    不过玉灵王却因为这把剑微微侧目。但是他依旧平静道：“莫默被困在了蓝色花海了吧？”

    白衣斜执着长剑，看上去十分轻松道：“叫莫默吗，他的名字？”

    玉灵王点了点头：“蓝色花海我也去过，一般而言不存在什么极端的危险。”

    白衣轻呵了一声道：“你认为你就这么了解那片花海吗？”

    玉灵王淡淡道：“一半，一半。”

    白衣嘴角微翘，略带讥笑的幅度道：“是么？”

    玉灵王点头：“那是一片幻像，然而却真实。那是一条界限，然而却模糊。生与死之间，虚幻与真实，毁灭与生存，过去与未来……”

    白衣握着剑的手微微紧了几分，然而他依旧不动声色道：“是么？”

    玉灵王点头，自信道：“是！”

    白衣又问：“那么另一半呢？”

    玉灵王轻轻笑了一声道：“一半，是我们。而另一半，则是你们。一半，是迷失的人，而另一半则是创造的人。一半，一半。”

    白衣握剑的手再度紧了几分，他却不见丝毫尴尬道：“看来是我的理解有了偏差。”

    玉灵王笑着：“不，只是我的话语有着刻意的诱导。”

    气氛一滞。

    白衣侧头看向玉灵王道：“那么我和你，谁才是真实的那个？”

    玉灵王笑着：“活下来的那个就是真实。”

    白衣嘴角一撇：“真是言简意赅。不过空界之下，我们之间怕是难分一个胜负。”

    玉灵王并不否认道：“所以我并未第一时间动手。”

    白衣苦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对我口中的答案好奇呢。”

    玉灵王坦然道：“有这个想法，但是这并不能让我放任变数的产生。”

    白衣道：“但你很自信。”

    玉灵王看向白衣道：“当然，尽管你在故意示弱。”

    被揭破的白衣没有丝毫变化道：“我只是顺其自然而已，是你们太强势了。”

    玉灵王呵呵笑了一声道：“你有什么不能输的理由吗？”

    白衣嘴角弯起：“当然，有一个人在等我。”

    玉灵王笑着：“是么？但我并没有不能输的理由，至少这一场没有。”

    白衣有些意外地看向玉灵王道：“你什么意思？”

    玉灵王轻笑：“表面意思。我去过迷雾之城，与里面的存在交过手，不弱呢。”

    “你一出来就前往迷雾之城，甚至无须过问，真是熟悉得紧呢。”

    白衣嘴角微笑：“你是在套我的话吗？”

    玉灵王道：“你有不能输的理由吗？”

    白衣笑道：“你会让步吗？”

    玉灵王道：“我们是敌人吗？”

    白衣想了想，笃定道：“是！”

    玉灵王再度询问道：“是么？”

    白衣注视着玉灵王，玉灵王同样直视着白衣。

    是敌人么？

    白衣走出蓝色花海的目的是什么？玉灵王重回祭祀天地的目的是什么？而变数，又是什么？

    白衣缓缓道：“我担心背叛……”

    玉灵王逼进道：“你却寸步不让！”

    话语交锋至今，白衣始终没有透露出一点实质性的信息。虽然他用一些细微的姿态悄悄引导着话题继续。

    但是玉灵王何许人也？岂会察觉不到其中玄妙？

    白衣的小动作，细微神态俱在玉灵王的监视之中。但是却极具引导性，何尝不是另一种套话？而白衣始终没有显露出任何实质性的信息！

    存在这种可能么？到玉灵王他们这个层次，自然能掌握住每一个细节，包括自己的任何小动作和细微神态。

    而玉灵王，同样也没有露出什么实质性的信息，只是展露出一种姿态。

    而当两者的试探终于进入正面交锋的时候，终于引出了一系列的问话。

    气氛再一次静默。

    玉灵王满怀自信，而白衣则还在权衡。

    再次，玉灵王率先打破沉默道：“你们在害怕什么？你认为那片蓝色花海真的能挡住所有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白衣则缓缓开口，变得主动道：“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

    玉灵王继续道：“你不是有不能输的理由么？你认为那一片花海真的挡得住？无论再怎么永恒不朽的造物，如果没有足够的自我的意志，终究不堪一击罢了！”

    白衣依旧从容不迫道：“武皇殿，我深知我的对手是谁！沉眠在黑暗中失落的无尽时光是什么感觉？你可知，有人在忍受那世世的孤寂……”

    玉灵王词锋开始变得逼人道：“你现在也在空界之下而已。你应当知晓这意味着什么？那一片花海，挡不住！”

    白衣镇定道：“你知道你迷失的时光都去了哪儿吗？你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意外吗？你应当更早归来的。不过你现在的状况倒是让我微微感到意外。”

    玉灵王轻轻皱眉，觉察到情况可能稍微有些不一样。

    玉灵王开口道：“你知道武皇是谁吗？”

    白衣沉默了数息，方才道：“当然。我也深知我此次最大的对手是谁！武皇纵然可能腾不出手，可不代表关键时候无法作为！”

    玉灵王轻轻皱眉：“你知道为什么是武皇吗？”

    白衣点头：“你知晓的，我大多都知晓。”

    玉灵王见白衣决心似乎无法动摇，他语气变得冷漠道：“你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吗？”

    白衣道：“你准备出手了吗？谁胜谁败还不知道呢。”

    玉灵王道：“你确定是敌人么？自信真是你我的通病，也可能酿成打错。”

    白衣也是眉头轻皱道：“你不愿出手吗？那么，我可能就得成了。”

    玉灵王微怒道：“你不愿好好谈谈吗？何必要把事情变得复杂？”

    白衣道：“我觉得我们没有谈的必要。”

    玉灵王微微叹了口气转身道：“我非我……”

    “自信真是你我的通病，看来我要去一趟蓝色花海了。”

    白衣却是一笑道：“那是启灵大阵……”

    玉灵王却冷冷道：“不止吧。”

    白衣笑了笑，没再说话。

    玉灵王转身离去，将青羽丢给白衣道：“照顾好这个小家伙，没准对你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