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武十二侍之玄虎见过殿下……”

    莫默才刚刚踏足灰雾之中，便听到这样一声。

    莫默愣了愣，之前灰雾中的那道目光是来自玄虎吗？

    踏足灰雾之中，似乎有无穷的幻像如记忆一般而来。莫默的心中仿佛多出了无数风姿万千的女子，而他也成了翻手之间便可覆灭一切的无上帝境……

    灰雾勾动欲望，能让之诱惑的唯有那些足够力量踏足的存在。

    玄虎的声音嗡嗡响着，竟没有被诱惑。可见其道心坚定，不愧是皇武十二侍之一。

    就连莫默也在那无尽的幻像之前恍然了一瞬。因为那些人影看上去如此真实的存在。比之这个世界如同薄薄的幻影一般，这些幻像反而更加真实。

    而那股拥有绝对的力量的感觉也让人迷醉。

    可莫默也只是在其中恍然了一瞬。

    因为幻像之中没有“她”！

    武皇可以说是莫默唯一的破绽了。没有“她”，力量什么的，来得根本没有意义。而精彩风流什么的，也曾莫默所选择抛弃。

    可偏生那是武皇啊。哪怕是幻像，只要具现了她的存在，就可以被感应到。包括颂念她的名，包括在心中的想法……

    那么，幻像就不再是幻像。

    莫默几乎一瞬之间就堪破那重重的幻像。因为一眼，他确定了那些幻像之中没有武皇。

    灰雾复归灰雾！

    见状，那迷雾之中的玄虎也不由地感慨一句道：“殿下道心之坚定，玄虎平生仅见！”

    莫默哦了一声，不予置评。

    这片灰雾，会抹灭一切空界之下的存在。就算踏入空界，对于道心不够坚定者，也能轻易迷失。这一点，王境和皇境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因此，道心坚定与否反而尤为重要了。而这仿佛又是幻境所衡量的重要因素之一。

    莫默朝前走着，迷雾之中看见一个满身油光的大汉站在原地等他。

    莫默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别说到他们这个层次了，就是小小的行星界都有一定的改变自己形貌的能力，因此大多模样姣好。

    而像这样特征鲜明的人，属实不多。

    那满身的油光，那扑面而来的粗糙。几乎是转个面就可以在市井中打滚的模样。

    这像屠夫一样的糙汉子，竟然是皇武十二侍之玄虎！

    而这样的玄虎竟然有强大的道心，不为迷雾之中的幻像所动摇？

    玄虎见莫默到来，有些憨厚地挠了挠油脏的头皮道：“老汉我也才刚到，见这外围美人儿甚多，就停留了会儿。没想到，竟然等到了殿下一起。”

    莫默朝玄虎点了点头，算是彼此之间做过示意。

    而玄虎就选择跟在莫默身旁道：“老汉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真的幻像。啧啧，里面的小娘子，比外界的都还要风情几分，老汉我真的有点不想走了。”

    莫默闻言，不禁诧异地又多看了玄虎一眼道：“小子看前辈明明不像陷入环境的样子啊？”

    玄虎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老汉我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小娘子看看就算了，真的却是不敢动……”

    莫默闻言更加诧异了。只是莫默对于别人的事一贯不好奇，因此不好多问。

    玄虎却自顾着开口道：“老汉就是一个杀猪的糙人。杀的皮囊多了，再看那些水润润的小娘们儿时，总是会掂量掂量她们有几斤肉几斤骨。真的提不起那些个雅趣，只好想着养养眼还行。”

    莫默走在前方，不多言。

    玄虎又道：“老汉听说这迷雾之城曾被武皇大人一剑抹去了。不知怎地又重现了，殿下是来调查其中缘故吗？”

    莫默思量了一阵道：“算是吧。”

    莫默说的模糊，因为连他也不甚清楚自己的目的为何。

    玄虎倒似听了去，竟识趣地不再多问。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每一缕雾丝飘过，都像夹杂着无数欢声笑语一般。

    他们如同行走在无数沉浮的簇拥着他们的人群之中，却从来不屑一顾。

    至此，莫默依旧不太明白那些所谓的世界意志是怎么回事。莫默并不怀疑玉灵王给他的资料的真实性。

    终于，两人在迷雾之中隐隐窥见了一座城的轮廓。

    忽然，玄虎叫了一声。声音传得不远，但是离玄虎不远的莫默却清楚地听得明白。

    “好硬的石块儿……”，玄虎如此大叫。

    莫默朝玄虎哪里望去。却见一张石桌之上摆着一盘未尽的棋局。

    莫默愣了愣，却看见那石桌对面的迷雾之中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玉灵王……”，莫默失声惊叫。

    “玉灵王！”对面那人也是如此笃定地看着莫默开口。

    忽然，莫默与石桌对面的那人都一起沉默了下来。

    石桌上那人随意朝棋盘上落了一子道：“玉灵王呢？”

    莫默犹豫了一番，不言不答地盯着此人。

    那人目光注视着对面空空的座位，语气有些空寞道：“迷雾锁城。再往前，你们是进不去了……”

    玄虎只认为自己是一个粗人，因此呆呆地在旁边站着。他真切地觉得，迷雾中的这人和传闻中的玉灵王很像……

    莫默犹豫了一下，坐在了那人对面的座位上。

    忽然，莫默浑身抖了一下。

    他看见一个人走入蓝色花海之中，走入他的未来。然后沉入莫默的那具“帝尸”之中，告诉莫默要破坏祭祀……

    莫默很快醒过神来。

    对面那位却玩味地看着莫默，手中掂着一颗棋子道：“你明白入局需要怎样的代价么？”

    “这一局，玉灵王与我的未尽之局。你要替他继续下去么？”

    莫默有些茫然。他分不清眼前这人究竟是敌是友，就像蓝色花海之中的白衣一样。

    坐在棋局对面，是莫默冲动了些。但他也像探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对弈亦或是交易。曾经，玉灵王引导莫默对局，就闲谈布子一般落出许多有用的信息。

    对面那人依旧掂着棋子道：“想要探知些消息，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能行呢？”

    “就算你斩得再干净，也不能在我这里干空手套白狼的事啊。”

    莫默闻言，执起一子落下道：“他去轮回之上了。”

    闻言，对面那人愣了一下，忽然一声轻笑道：“你可真不会下棋。这一子，你落错地方了。”

    说着，他捡起莫默刚刚落下的棋子递还给莫默。

    莫默随意换了一个地方落下。

    或许是莫默满不在意的态度有些刺激了他。他眉头皱了一下，捡起刚刚落下的两颗棋子，然后收起了棋局道：“好好的一个残局……”

    莫默却不甚在意道：“迷雾之城为何重现？”

    “重现么？”，他斟酌着这个字眼，然后道：“重现的原因一般有两个。一是压制它的力量逝去，另一个就是它的力量复苏崛起。”

    说着，不等莫默思考。他便发问道：“你到了那步了？”

    “皇境！”，莫默并不隐瞒。但是这其中的表述，却有着太多可以琢磨的余地。

    他细细思索了一番。

    而莫默却紧接着追问道：“你进入过我的未来？”

    他点头：“我和玉灵王如此布子过。”

    接着，他又道：“我要看你的剑！”

    莫默显出唯一剑，又追问道：“这里的世界意志是什么？”

    “造物罢了。”，他不甚在意道，目光却落在莫默的剑上不移开。

    莫默收回自己的剑。

    他又追问道：“迷雾之城中有什么？”

    他答：“白帝！”

    他问：“武皇选了谁？”

    莫默答：“没选。”

    莫默问：“蓝色花海是什么？”

    他答：“英灵！”

    他问：“玉灵王到了哪一步了？”

    莫默答：“玄阶皇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