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地球从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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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备战

    马家铜铁老号。

    老人高举大锤一下一下的敲击铁胚,看到胡生威站在锻炉后,扔下大锤,换了小锤点在铁胚上。

    胡生威马上捡起一旁的大锤砸在刚才小锤敲击的地方。

    叮叮……当……叮叮……当……

    一把大刀锻造好后,老者抓起水瓢灌了一瓢冷水。长出了一口气:“你回来,干什么?”

    胡生威放下铁锤:“师傅,昨天晚上潜入陆家商行的小子,可能是惊雷峰的人,我去商行看了,那小子用的兵器还是咱们造的。”

    老人问:“上面有标记?”

    胡生威抬头看了一眼老人:“没有,但是锻造的手法是咱们门里的。”

    老人呸了一口浓痰:“就是有也不怕,他陆本川不是号称威压南海吗,自己老窝被人搬空了,他躲在外边,一晚上没敢进门,就想着靠那几个扶桑杂碎杀回狗窝。现在人家指着鼻子骂了,他怎么没本事了。要是他真做出寿宴上屠杀绿林的事,我都替他寒颤。陆老头90岁了,管不了他那八个杂碎儿子了。”

    胡生威说:“可是陆本川代行南州总兵,招讨将军职权,调我去平叛,所以弟子想借用“屠雷阵”,请师傅成全。”

    老人又灌了一瓢冷水,说:“那小子叫韩进,他师傅徐瞻以前在港口做过炼丹师,徐瞻的功夫不值一提,但是他徒弟韩进,我敢说目前常胜山没有对手,我只是闪眼观瞧一下,就感觉此人周身气度严谨,灵觉非凡,所学功夫驳杂,格杀方式更是变化多端。”

    胡生威问道:“他锻造了什么兵器?”

    老人一指墙上的四件东西:“三面铁盾,百余飞轮,三把战锤,一把车轮开山钺截短握柄,当斧子用。”

    胡生威细细打量着倚靠在墙上的四件兵器,一面三寸厚的塔盾,一把战锤,一把断柄开山钺,一件飞轮。果然与陆家银窖里破碎的兵器一样。

    他手持塔盾用力一提,“好重。起码300多斤。不过,他现在可能没有兵器可用了。因为在陆家银窖里找到了碎裂的盾牌,战锤,车轮斧。”

    老头叹息道“……好强的力道,果然非池中之物,不亏是惊雷峰的弟子。”

    胡生威行礼道:“师傅,请借我屠雷阵,弟子定能将它一举成擒,洗刷我常胜山之耻。”

    “你不是他的对手,即使有屠雷阵也不行。兵者,诡道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知道他擅长什么武器,你知道他将用什么迎战。时代不同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却还在墨守成规。”

    老人拿起水瓢,一转身,唰的一下浇了胡生威一头冷水,“再精妙的屠雷阵,都不如一门大炮来的实在。与其苦苦哀求我借你屠雷阵,还不如去买几门弗兰基炮来的实在。”

    胡生威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老人:“师傅,我只是想堂堂正正打败惊雷峰,奇技淫巧非我兵家风骨,我有什么错?”

    老人听到这句话,顿时泪眼朦胧:“啊……陈师弟,50年了,你没错,是我错了呀,我真是后悔啊,我好悔呀。”

    胡生威看着师傅离开,铜铁号的其他师弟都围了上来。

    一个不安分的小伙子说到:“胡师兄,我们和你悄悄的去,不让师傅发现就是了。”

    另外一个长相老实的师弟忙到:“不行,不行,师傅不叫我们乱跑,铁头,让师傅知道会用军法打死的。”

    一脸不安分的师弟大大咧咧的讲:“哎呀,安平,说你死心眼,都说悄悄的啦,不让师傅发现不就行了吗,咱们晚上去袭营,早上回来就行了。”

    胡生威咬了咬牙:“好,你们晚上偷偷出来,到海威军营,咱们晚上去袭营。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

    掌柜的摇了摇头,带着一壶酒,三斤肉,三斤花生米,来到老人的房中。支起桌子,将酒菜放在桌子上。“师傅,这帮傻子想晚上去袭营。您看怎么办。”

    “有多少人去?”

    “大约一半。”掌柜的担心的说。

    “够了,死一半也好,给剩下的涨涨心眼。”

    老人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50年前。

    那时候常胜山双雄,马光远和陈万航。

    教场论兵。

    马光远认真的排好代表各类兵卒的竹签,步兵、骑兵、弓弩协同作战;前军、后军、左辅、右弼阵磊森严。

    师弟陈万航,只是开掘壕沟,堆砌土墙,布置火枪兵,火炮兵。

    双方校场论战,兵力相当时,最后守方陈万航获胜。

    在场十几位老将下场排兵布阵,都败于陈万航之手。

    可是兵部侍郎只有一句评语:“奇技淫巧,不值一提,纸上谈兵,白日做梦。”

    甩袖而去。

    之后,陈万航再未被启用。30年前郁郁而终。只留下一个弟子,可是天不假年,最后的弟子也于10年前去世,只留下一个徒孙和60卷《火阵经》。

    岁月如梭,一去50载,斯人已去,可是他的设想却一步步证实了。

    现在,每一天,马光远都在研读师弟的《火阵经》,每每为其非凡的眼界所折服,更觉得朝廷昏黯,无慧眼识人者,尤其愤恨自己,居然也是其中一员,再看看教导出来的弟子,都是目光短浅之辈,死吧,死吧,死绝了这帮自以为是、目光短浅之辈,才能剥开云雾见青天。

    老人叫掌柜的把安平带来。

    端着酒杯,泪水忍不住留下来,一杯酒洒在地上,“战争,是用死亡印证的学问,祭奠这些死去的亡魂。”

    陆家商行,院中满身残砖断瓦,到处都是交手的痕迹。房屋中,有价值的物品都被搬运一空,甚至连尸体都没留下,何止是贼不走空,简直是天高三尺。

    陆本川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侄子陆寿全和服部才藏大骂,这种程度的入室强盗只是一人?哄诡呢?

    当即抽出日月血殇要砍死这个无能的侄子,被族叔拦住,“这是你大哥仅有的几个骨血,你想干什么,等你大哥回来自会处置。你有本事,还是先把那贼子拿下为好。”

    族叔陆有得领着陆寿全离开了。

    陆本川回头命令:“服部才藏,尔等回去整顿兵马,打探消息,今日务必将那贼子击毙,事关陆家百年声望,务必不惜代价。所需甲胄武器自去武库领取。另外差人召回新罗众、登城众回桐城协防。以备其他人趁乱打劫。”

    “哈衣,必然不负主君所望。”

    陆有得带着陆寿全、陆百岁来到陆家的一家店铺。

    吩咐陆寿全:“现在赶紧发信个,把这里的前因后果讲述清楚,让你爹回来主持大局。别看他陆本川叫嚣的厉害,他这会是骄兵必败。咱们陆家这会可真是生死关头上了。”

    陆寿全大急:“那叔公为什么不提醒二叔?”

    “提醒他?”陆有得捻着胡须笑到:“他会听吗,你一个败军之将敢教他做事?不是显得他很无能。找死吗?”

    陆寿全撇了撇嘴,提笔写信,心里巴不得二叔也这栽在这强贼手中,那样就不会显得他特别无能,他的地位就保住了。

    兴渔港,天照丸号,四层舰楼上,扶桑众的首脑,“扶桑五峰”围坐在桌旁。

    雾隐松鹤丸,服部才藏,风魔雷索,猿飞日月,石川铁之柱,五个人都愁眉不展,

    雾隐松鹤丸拍着脑袋说:“真是出师不利啊。我和猿飞率领擅长追击的忍者将刺客团团围住,即使刺客轻功再好,在我们的追击下也会插翅难飞。谁知道他还真飞走了,我和猿飞可没有翅膀。昨夜的行动损失了不少人手,就连千鹤酱都被掳走了。喂,才藏,你到底能不能保护好千鹤酱啊,如果不能就早早嫁给我啊。”

    服部才藏根本没有理睬雾隐松鹤丸的唠叨,指着桌上的地图说:“诸位请看桌上的地图,这是王家客栈现在的地形,是服部樱探查到的。很多证据表明,这个刺客灵觉非凡,土遁小组仅仅是在墙上开了个孔,监视了一眼,就被发觉,然后团灭土遁组。”

    风魔雷索接着说:“我看过望海楼上留下的尸体。诸位望海楼的屋脊距离陆家商行起码380尺,可是刺客凭手接住大筒的弹丸,用手力捏为圆饼,甚至在上面还留有指纹,将不足三钱的弹饼拋过300尺贴在敌人的眉心,隔着骨头震碎大脑,这样的杀人技法从未见过。可见刺客暗器造诣非凡,他是在炫技,也是在示威。”

    石川铁之助接着说:“我去考察了院子里的现场,没有一具尸体,还进银窖看过,很遗憾,现场没有地道,幸存者陆有得可以证明,从始至终就是一个人。这个人擅长袖里乾坤术,直接卷走了五窖金银。”

    石川铁之助补充到,“我还看到银窖里破碎的兵器,有斧子,锤子,和巨大的盾牌,都是大力击打后破碎成几段。而且地窖里的尸魔都是很干脆的灭杀,说明他具有和尸魔对战的经验。”

    服部才藏说:“据服部樱的报告,刺客是用庙观庭院中的香炉做兵器。而从少爷陆寿全的口中得知,刺客擅长盾牌,飞轮等多种武器。”

    猿飞日月道,“综合各种情报,种种迹象表明,刺客是一位力大无穷,擅长攻防技能,擅长多种武器,拥有仙术的年轻人。”

    “嗯,确实如此。”服部才藏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诸位,用唐地的话说,也许我们这次踢到铁板了。”

    大家原本觉得棘手的刺客,综合各种情报后,感觉十分烫手。

    服部才藏沉重的说:“各位,你们培养2代接班人了吗?”

    “吔?……”众人沉默。

    即使一直热血过头的风魔雷索也惊讶的看着服部才藏:“才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服部才藏说:“我在见识了这个刺客的手段后,我有一种感觉,他明明可以离开,为什么还要留在桐城,于是我进行了占卜。在占卜的幻境中,我只看到一片黑暗。诸位,请做好后事安排吧,今日就是我等的必死之战。请做好觉悟,和我无怨无悔的冲杀,拜托各位了。”

    “必死的觉悟吗,我明白了。”石川铁之助拿起沉重的鬼金棒,“我现在就去安排后事。”

    “诸位,现在是正午,给大家两个时辰安排后事,三个时辰后,我将发起攻击。拜托大家了。”服部才藏俯身鞠躬。

    各位首领对视一眼,也都告辞而出。

    片刻之后,服部樱捧着茶盘来到会议室,“哥哥,难道没有丝毫变数吗,真的只有死亡一途吗。”

    服部才藏睁开冥想的双眼,“樱子,收起不必要的感情,你要明白,对于忍者而言,冷静而英明的选择是多么重要,我们倚靠强者生存,就要明白,会有更强者来夺取一切。这不过是周而复始的轮回罢了。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会有这样的强者,仅仅只是一个人,居然让威压南海300年的陆家也没有办法,现在只有靠人命去堆砌,才能埋葬这位强者。这也是身为棋子的我们的悲哀吧。”

    服部才藏端起茶杯深深地嗅了一口茶香,然后轻轻饮下苦涩的茶水,等待茶味的变化,今天的茶味有些酸涩啊。

    “樱子,我早已埋藏了一部分金银、武器,带着万藏他们,潜伏起来,等待东山再起。去做准备吧。”

    服部樱退下,回到自己的舱室,换下和服,穿上梁国的服装,带上各种武器,片刻后,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侠出现在镜子了。“从现在起,服部樱已经死亡了,现在的我是付英。”

    出了舱室,5名少年侠士站在那里。六人钻进木桶,被抬上一艘送补给的小船,来到一艘客船上。一会功夫,又有四艘小船载着盛装补给的木桶登上客船。

    客船升起船帆,悠悠远航,消失在天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