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诡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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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竖子无知

    “住手!”

    正门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一群蠢蠢欲动的打手被这一声震住了,连带着李大少的父母也朝门口望去。

    陈警官和他的高个子同伴走了进来,面色严肃、行色匆匆,小胡子跟在他们的身后,看来应该是小胡子把这家人准备找我麻烦的事情告诉了他。

    本来我都已经忍不住要还手了,但是眼见陈警官赶到,我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担心打不赢,主要还是怕惹出更大的乱子。

    陈警官面色不愉的看了几眼围在我身前的那几个打手,然后走到李父身前说道:“李总,你也是本地知名的企业家,就这么带着人闯进学校殴打一位学生恐怕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家林烨肯定就是被这小子绑架了。”那个中年妇女还在一旁叫嚣。

    陈警官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对着李大少的父亲继续说道:“李总,你既然已经报警了,就要相信警方。”

    李父仰头一叹,没有说话,我却在旁看得心头一凛,刚才就在李父抬头的一刹那,我看见他的右眼眼底赫然闪现出一根黑线,这情形我可太熟悉了,分明就是已经被人下了降头的征兆。

    表叔公曾经对我说过,这降头之法和蛊毒之术颇有渊源,而且无论是中了降头还是蛊毒,在初期的时候眼睛里都会出现征兆。唯一不同的是,中了蛊毒的,瞳孔会在两侧的眼角微微有些变色,而中了降头,则是眼底会出现一道色线,根据所中降头不同,这道色线的颜色也会不一样。

    刚才李父一直是在和我平视,这道黑烟深藏眼底我无从发现,但是当他抬头之时,随着眼睛不自主的往上一翻,这道细若发丝的黑线就露了出来。虽然只是一瞥而见,但我也看得十分清楚,黑线色重如墨,如果我所料不差,李父这应该是被下了尸降。

    这时,中年妇女又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们肯定相信警察了,这不就正在帮警察抓犯罪嫌疑人么?”

    陈警官还是没理她,但是旁边的高个子却忍不住了,冷冷说道:“嫌疑人在哪儿?”

    “他不就是么?”中年妇女指着我说道。

    “你有证据么?”

    “喂,警官,我们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你该不会还要帮着他说话吧!”我看着中年妇女一脸欠揍的表情,真想一脚给她踹飞了。

    高个子却不受激,直直的盯着她说道:“他是不是嫌疑人你说了不算,而且就算他是嫌疑人,也轮不到你们来执法。”

    中年妇女还要和高个子争辩,小胡子却在旁边插话说道:“李阿姨,林烨是我的朋友,大允也是我的朋友,我可以打包票林烨的失踪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林烨和他发生过冲突,那也是林烨先找人打的他,你看看他后脑这伤,下手之狠简直就是奔着杀人去的。”

    中年妇女似乎不敢得罪小胡子,见小胡子也出言维护我,一时便没了话。

    “行了,我们走吧!”李父突然开口,然后又对着陈警官说道:“陈警官,我希望你们能早点把我儿子找回来,拜托了!”

    陈警官点点头没说话,中年妇女不甘的瞪了我两眼,领着一群打手顺着李林烨的父母出门而去。

    直到他们的车辆驶离,陈警官这才回过头来对我说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我摇摇头,却向他问道:“我能报警么?”

    陈警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你想报警么?”

    我想了一想,淡然一笑道:“那就算了吧!”然后我想起刚才看见李父眼底的那道黑线,虽然不敢和两个警察讨论他中降头的事,但还是想提醒陈警官一句:“你们是不是可以查一下,李家这段时间是不是惹上什么人了。”

    我认为想李父这样的生意人,被人下降头的原因无非就是得罪了人,说不定李大少的失踪也和此相关。

    “你在教我破案?”陈警官面色一沉,不见喜怒的问道。

    “不敢不敢!”我连连摆手。

    陈警官见状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往门外走去,高个子也看了我一眼,眼中颇有欣赏之色。

    小胡子等他们都走了之后,问我:“他们是不是打你了?伤着没有?”

    “没事!”我一边回答一边往外走。

    “你还要去哪儿啊?”

    “换药。”

    “那我陪你去吧!”

    我在路上向小胡子问起了李大少他们家的具体情况,想看看能不能搞清楚李父中降头的原因,我深知此事必和李大少的失踪密切相关。

    李父最早是做砂石和土石方生意起家的,后来生意做得有点规模之后,李父便不再满足单纯的建筑材料供应,也开始学着别人干工程,从分包做起,十几年的功夫居然让他成为了本地有名有号的总承包商,去年更是以大股东的身份和几个资方一起联手拿下了一个商住一体的项目开发,这一下彻底就将身份从乙方变成了甲方。

    小胡子的这番话听得我很头疼,这号生意人的人际关系最是复杂不过了,尤其是他以前还干过砂石跟土石方生意,这生意直到现在也没全部抛弃,手上还有两个混凝土搅拌站,只是现在都是交给他妹妹在管,那个长得跟猪一样肥的中年妇女就是李父的妹妹。

    熟悉这个行业的人都知道,无论是搅拌站也好、土石方也罢,这种生意没点背景根本就吃不下来,十个里面起码九个都是村霸地头蛇一类的角色,这种人平日里惹下的祸、得罪的人海了去了。

    想到这里,我正要打消了想要找出给李父下降头之人的想法时,小胡子却又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

    李父去年接手的那个商住一体的项目严格来说是一个停滞多年的烂尾项目,李父最早也是那个项目的总包,但是项目建设才不到一半之后开发商就因为资金链断裂跑路了,只留下一个烂尾项目让当地政府头疼不已。

    这个项目摆了几年之后,李父就找了几个资方意图接手,当地政府一看有人愿意解决这个烂尾项目,很痛快的就同意了李父提出的规划修改方案。

    项目很快上马,但是在开工没多久之后就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个工人在半夜里突然失踪了。根据同一个工棚里的工友友回忆,当时这人起来出去上厕所,可是这一去就没有再没回来。

    刚开始工友只是担心这人是不是不小心掉进施工的井坑中去了,毕竟当时的项目因为规划修改之后,到处都挖得坑坑洼洼的,半夜里不清醒一脚踏错也是很有可能的。但是当找遍珍整个工地都没有找到那人后,工头担心出事,就直接报警了。

    可是警察调查了好久同样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结果,眼看失踪工人的家属天天来闹,施工方没有办法,只得赔钱了事。

    可是这事主家属拿了钱之后还是不消停,他老娘非说自己儿子是被打了生桩,一定要让开发商偿命。

    “打生桩?”我不敢相信现在还有这么恶毒的事情发生,要知道这打生桩可是以前在修桥铺路之时为了工程顺利,拿活人奠基献祭的野蛮行为,干这种事那可真是会断子绝孙的。

    “对,打生桩!”小胡子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低声说道:“据说李父在准备接下这个项目之前曾经从南边找了一个风水先生过来堪舆地形,先生看完之后说,这地方东边正对着高架立交的交汇处,车流不息、散而不聚;西边又靠着一所中学,据说这中学最早一以前是一片坟地的所在,白日里生机盎然,入夜却又阴气凝结,所以夹在中间的这个项目,被双煞对冲,难以藏形纳气,这也就是为什么上一个开发商会在突然之间就资金链断裂而跑路。”

    “先生又说,如果要破这双煞对冲的局也简单,东边修个商场,截住车流往复之气,西边的住宅部分再辟出一块社区公园,公园里再竖一尊朱雀雕塑,用以阻绝阴气蔓延,然后项目动工的时候再打个生桩破了阳煞,自然就地气蒸腾、财源滚滚了,据说后来的项目规划图都是那个先生亲手指点的。”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看着小胡子不解的问道。

    “这事当时被炒得沸沸扬扬,这些都是一个号称知情者的家伙在网上曝的料。”

    我一听居然是小胡子从网上看来的,就知道这玩意做不得准,开发商请人看风水这事无可厚非,但是要说他们时至今日还敢干打生桩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我却是不信的。

    这并不是高估这帮开发商的道德水准,主要是风险与收益不对等,以现在社会的法制现状而言,这事万一暴露了,可就不是亏点钱那么简单的了。

    不过虽然不信网上这些没谱的谣言,但我还是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便又问小胡子:“你知道他们当时赔了事主多少钱么?”

    小胡子想了想,说道:“好像有八十多万。”

    “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