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诡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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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再遭绑架

    这阵香味混杂在医院刺鼻的药味之中几乎弱不可闻。

    但我此前可是在这香味上吃过大亏的,记忆何其深刻,此时突然闻得,立即心声警觉。

    我侧头望去,只见一个推着轮椅的护士正从我身后走来。

    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苍老至极的白发老人,瞧着头顶稀疏的白发和满脸犹如树皮一般的褶皱,年纪恐怕没有一百也有九十。

    推着轮椅的护士虽然带着口罩,但是瞧身形年岁已然不轻了,我侧头望去之时,那护士也刚好抬头看来,四目相对,我已然看出,眼前这护士正是上次在酒店所见的那名精擅幻术迷香的妖艳女子所扮。

    护士显然也认出了我来,她眼中露出一丝愕然、身形稍顿,但随即便恢复正常,低下头轻轻冲我说了声“让一让”,推着轮椅刘往前走去,只是步伐渐行渐急。

    我这段时间一直想着要怎样找到长衫老者拿回表叔公留给我的那块黑色木牌,没想到却在这里碰上了与他同伙的妖艳女子,让我不由得一阵激动,如何能让她从我眼前溜走呢?

    可是虽然不知道这女子乔装成护士混进这医院里意欲何为,但她此时正推着一个耋耄白发老人,我担心现在贸然上前质问会祸及白发老人,毕竟这妖艳女子也不是个善茬。

    于是,我连忙对胡小小说道:“你先回去,我现在有点事。”

    胡小小以为我是在生她二舅妈的气,正准备开口解释,我却打断了她:“听话,我真有事。”

    见我神情严肃,胡小小这才没有继续开口,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后就往楼下走去。

    而这边,妖艳女子乔装的护士已经推着轮椅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我知道那里正是电梯厅的位置,赶紧跟了过去,但轿厢门已经合上。

    我看了下,电梯是往下行,最后停在了负一楼,连忙顺着消防楼梯下楼。

    下楼中,我想起了当初老陈对我的叮嘱,边跑边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可却无人接听,我只得作罢。

    好在医院的楼层都不太高,虽然是跑楼梯,但我也很快跟到了停车场。

    推开消防通道的防火门,眼前的停车场除了密密麻麻的汽车以外,并未见着任何人影,更别说那推着轮椅的护士了。

    我盲目的沿着车道找了两圈,什么也没有发现,正自懊恼在楼上时因为估计伤及无辜没有当场拦住那乔装的妖艳女子。

    突然,一道白影在我眼前晃动,我暗道一声不好,但是也已经来不及了,一道寒光朝着我的喉咙划来,我堪堪避过后,只觉左肩一痛,一并短剑已经从我肩头划过。

    我吃痛之下,急忙向后跃出,白影再度欺上。

    我这才勉强看清,眼前的白影正是刚才我跟丢的那名护士,此时她脸上的口罩已经拿掉,露出了那张如狐媚般妖艳的脸庞。

    不过此时她的脸上早已没了那些魅惑迷离的神情,反思面如寒霜、目露杀气,手中两柄短剑上下翻飞,直指我周身要害,而我却因被这妖艳女子偷袭失了先手,所以在她凌厉凶狠的进攻之下只能闪躲退避。

    那天在酒店房间里见与老陈一起出现的清秀女子在对上这妖艳女子时显得十分轻松,我还以为此女只是精擅幻术,拳脚兵刃稀松平常。可是没想到自己此时亲身上阵,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女子出招不光轻灵迅捷、阴狠毒辣,而且她那两柄短剑之上更有一股远比她身上更为浓烈的异香,短剑挥舞之时,异香扑鼻,让我神思居然有了几分恍惚。

    这可是很要命的,所以不过才几个照面的功夫,她那两柄短剑就已经在我身上留下了三五道不停飚血的口子,所幸都是些皮外伤,要不然我早就成了她的刀下亡魂了。

    但也正是这些伤口的痛楚感觉让我稳住了心神,只得屏住呼吸、凝神对敌

    一个男人和女人动手,本就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但比起这,和女人动手还没打赢却是最丢人的。

    此时的我就处在这么一个尴尬境地。

    从被偷袭开始,妖艳女子的两柄短剑已经在我周身织出了一张银色的虚网,而困于网中我的除了疲于奔命之外,竟然连一招都没能还上。

    这让我心头极为窝火,眼见妖艳女子的双剑又是一招双贯而至,我猛地一咬牙,身形不退反进,冒着再挨她两刀的准备,左手护住头颈,右手四指并拢、蜷曲松卧,拇指横扣于食、中二指指甲之上,掌心虚空,一记空拳就直奔女子咽喉而去。

    妖艳女子不想与我互拼,见我抢攻,立即回剑横削。

    我见状收回右拳,矮身避开剑锋,双手顺势一捞扣住了女子手腕,不待她起脚踢我,两臂一绞、拧腰一甩,就将女子给横着扔了出去,同时也把两柄短剑给卸了下来。

    女子横摔出去后狠狠的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我得势不饶人,在她身形尚在半空时,一个垫步上前,结结实实的一脚就踢在了她的脸上,女子这才摔落在地、晕死过去。

    我登时长出了一口气,虽然身上挨了好几刀,但好歹现在还是我在站着喘气。

    除去四年前在藏边那场惨烈的人獒大战,这还是我第一次与人生死拼斗,没想到表叔公教给我的那些绕桩踢打的功夫还真是管用。

    不过转眼我又犯愁了,人是打晕了,但我该如何处理她呢?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再给老陈打个电话。

    可我正掏出电话准备拨号,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把电话放下!”

    我连忙转身,那个曾跟在长衫老者身旁的彪悍男子正挟持着一个女孩站在我身后不远处,手中一柄黝黑的匕首死死的抵在女孩的脖子上,丝丝血迹已然渗出。

    女孩神色惊恐、满脸泪痕,带着哭腔的冲我喊道:“大允……”

    我一看这不正是方才与我分别的胡小小么?顿时惊怒交加,心底一股澎湃的灼热喷涌在即。

    我竭力压制住心头的怒意,让彪悍男子赶紧将胡小小放开。

    彪悍男子却一脸淫笑,低头在胡小小的头发上深深嗅了一口,作出一副陶醉状,这把胡小小吓得双眼紧闭,浑身颤抖不停。

    我怒不可遏,更是差点没把胸膛给气炸了,但胡小小陷落敌手,我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指着彪悍男子怒骂不止。

    彪悍男子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下巴微微一抬,我知道他是在让我放下手中的电话,当即就准备将手中的电话丢掉。

    但就在这时电话却突然震动起来,好在我平日担心上课时电话铃声响起打搅别人,所以从来电话都是调的震动,偷眼一看屏幕,来电正是老陈。

    我灵机一动,连忙接通电话,但担心彪悍男子耳目聪敏听到电话中的声音,便一边弯腰将电话倒扣在地上,一边喝骂道:“特么的,枉你看起来像条汉子,却一点种都没有,跑到医院来挟持一个小姑娘,我都替你感到害臊,有胆就放开她,冲你爷爷我来。”

    彪悍男子却是毫不在意我的喝骂,示意我向后退去,然后他挟持着胡小小慢慢走过来一脚就将地上的电话踩得稀碎。

    “还想通风报信,真当爷爷这耳朵是白长的。”没想到彪悍男子早就发现了我的小动作,我不禁心头又急又悔,早知道先前发现这妖艳女子就不逞这个能了,也不至于此时眼见胡小小受制于人人,自己却无力解救。

    这时彪悍男子低声喊了一句:“把他给我绑了!”他的身后立即冲出两人。

    两人上来就要锁拿我的双臂,我本能的想要反抗,彪悍男子却是一声猛喝:“别动!”手中匕首一棱,锋锐的刀锋眼看就要划开了胡小小雪白的脖子。

    我投鼠忌器,只得任人施为,却不想两人将我摁倒在地后,我只感大椎穴上像是猛然被针刺一般,随即便顿感浑身酸软无力,就连一个手指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两人将我捆扎得结结实实。

    而且最让我惊骇的却是,这酸软之感袭遍全身后,我感觉自己与体内神意之间那道若有若无的连接好像也断了,身体一下就变得空荡荡的。

    我在默诵了好几遍雷祖宝号之后,却依然无法唤醒神意,甚至都无法感知到神意的蛰伏,这样的情况此前还从未发生过,我登时便陷入一种极度惊惧的恐慌之中。

    眼见我已经无法动弹,彪悍男子这才将胡小小松开,胡小小立即哭喊着就要朝我冲来,却被我身旁的两人一把抓住,也用一根绳子给捆了起来。

    彪悍男子这才慢吞吞的走到我的跟前,先是用脚踢了踢那犹自昏迷在地的妖艳女子,然后狠狠的唾了她一口,这才蹲在了我的身前。

    他用匕首拍着我的脸颊说道:“臭小子挺猛呀,连程凤衣这臭娘们都给你给放翻了。”

    浑身酸软的我感觉自己似乎连嘴都张不开了,只是恶狠狠的死瞪着他。

    彪悍男子不理会我几欲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对那两名男子一示意,两人立即开来了一辆小型的厢式货车,然后抬着胡小小就塞了进去。

    彪悍男子站在那叫程凤衣的妖艳女子旁沉思了一会,好像是在犹豫是否要将她一起带走,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将程凤衣也丢进了车里。

    最后他走到我的身旁,对着我的头狠狠就是一脚,伴随着脑袋一阵剧痛,我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