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诡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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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婴状怪物和无名黑雾

    我不是没有见过死人,

    当年那起血獒袭杀的现场可比现在这间卧室内的场景血腥万分,但纵然如此,我却觉得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却比之那些凶残狂暴的血獒更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骇异。

    可能是因为自幼体内就有神意本命相依的缘故,我的情绪中很少会出现恐惧这两个字,尤其当神意被我唤醒催发之后,我更是感到无所畏惧,这种感觉就像一个醉酒撒疯的醉汉一般,只觉老子天下第一,满腔只是怒火中烧,哪里会有丝毫的惧怕一说。

    但此时站在这间卧室的门前,看着那张已经完全被鲜血所浸透的大床,床上呈大字型躺着的李父此时仰面朝天、怒目圆睁,凝固着愤恨又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神情的脸让我第一次从心底泛起了一丝寒意,一股股莫名的恐惧让我感到极为的不安。

    我万万没想到十数分钟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就已经死了,而且死状还是如此的惨烈血腥。

    躺在床上的李父好像是被什么凶猛的野兽啃噬而死,全身上下除了头部以外没有一块好肉,尤其胸腹之间更是一片血肉模糊,房间到处都是散落的碎肉脏器和斑斑血迹。

    该怎么向李大少交代呢?虽然李父的惨死非我所为,但我追出别墅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向他承诺不会伤了他父亲,但现在一具破烂不堪的尸体横陈眼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这个消息。

    我这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了“哇”的一声呕吐,回头一看,小胡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卧室里惨不忍睹的景象让他正扶着沙发狂吐不止。

    小胡子这被吓得腿软的神态让我脑中猛然一醒,我突然感觉眼前这事怎么透着一股子诡异,按李大少的说法,李父天天晚上都爬起来吃生肉,为什么偏偏今天就发狂了呢?还开着车一路跑到这个酒店来,而且又在我们跟上来后他就毫无理由的惨死房中,这事怎么想都感觉是个套。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凛拉起正吐得不能自已的小胡子就想往门外跑,但又担心这一出门万一再碰上啥人,那屋里这一幕就算给我十张嘴也说不清了,而当下唯一能自证清白的就是先行报警,一切只能等警察来了再说。

    小胡子依旧在一旁“呕、呕”地吐着,晚饭吃的那点东西早就已经吐干净了,现在正从嘴里往外冒黄胆水。

    我见他已经吐得开始翻白眼了,但也无暇照顾,连忙掏出手机就要报警,可还没等我开始拨号,鼻间突然飘过一阵腥风。

    我暗道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的情形,余光就瞥见一道白影飞速地从左侧朝我扑来。

    我不知这道白影是个什么玩意儿,不敢硬碰硬,本能的往后一仰,想要避开扑过来的白影,好在我身手还算灵便,这一闪就让那道白影扑了个空,但是手里的电话却被它给拍飞了。

    此时的我哪里还顾得上电话,虽然这破玩意值得上我三个多月的生活费,但今晚在李大少家的别墅里我体内的神意已经自主催发过一次了,我没办法二次催发神意,自然就不敢留下来和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白影硬刚。何况现在身边还有一个都快吐得断气的小胡子,就算我不要命的想要和白影拼个死活,但也犯不着让小胡子涉险,于是我在避开白影的扑击之后,第一时间拉起小胡子就往房门处冲去。

    可奔到房门近前我才发现刚才虚掩的房门此时已经被锁上了,任凭我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我明明记得进门之时只是将门轻轻合上,并未上锁,难道是小胡子进来关上的?

    看了一眼身旁虚弱的小胡子,我知道此时纠结这个已经没了意义,又使劲拉了下门把手,还是打不开。我心头烦躁,正准备抬脚踹门,却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袭到,连忙一个蹲身躲避。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房门上传来了“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了上去,我立即拉着小胡子向后一滚,然后起身背靠墙根站立。

    此时我才看清房门前的地上正趴着一团白乎乎的影子,但因为房间内灯光昏暗,我一时没能看清这白乎乎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想必刚才袭击我的应该就是这玩意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旁边的小胡子刚才被李父的死状吓得不轻,吐了半天后整个人也虚弱得紧,现在又见我如临大敌的对着这么一个白乎乎的影子,不由得开口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示意他不要乱动,但地上那白乎乎的影子这时却突然动了,只见它晃晃悠悠的就朝我和小胡子爬过来。

    等白影离得稍微近了一些我定睛一看,差点没有惊呼出来,地上那团正慢吞吞蠕动的白影居然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婴儿。

    房内的卧室现在还躺着一具死状极惨的尸体,房间外又莫名的而出现了一个婴儿,如此诡异的结合让我对自己当下的处境有些迷惑了,这是什么套路?

    而地上的婴儿还在晃晃悠悠的朝我爬来,婴儿每爬一步都我都能听到一声轻微的“滋滋”之声,我心知有异连忙瞪大这眼睛仔细打量,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顿觉背后一股凉气直冲头顶。

    地上这哪里是什么婴儿,分明就是一个形似婴童的无名怪物。

    只见这婴状怪物四肢着地,手脚间生着形似禽类的利爪,指甲如钩、锋锐如刀,浑身上下更是长满了寸许白毛,一个圆圆的大脑袋上无鼻无耳,双眼黑洞洞的也没有眼球一张张得老大的嘴里满是宛如锯齿的尖牙,尖牙之间还一种仿佛沥青般粘稠的黑涎流出。

    婴状怪物爬行之间,这些黑涎便不断滴落在房间的地毯之上,地毯立即冒出一股白烟,然后就被腐蚀出一个个烟头般的小洞,刚才我所听到的“滋滋”声便是由此发出。

    我不知道这怪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看这模样显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说不定屋里那死状惨烈的李父便是出自这玩意的手笔。

    想到已经死绝的李父,我下意识的又回头往卧室看去,但这一回头却让我更感大骇,原本就靠在我身旁的小胡子,此时竟然被一道黑雾给卷到了半空中去。

    这黑雾无声无息、凭空而起,一看到小胡子已被卷入其中,我登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见过的降头师,那降头师也惯于用阴气幻化的黑烟做掩护,难不成眼前这般局面就是那个降头师布下的?

    可就算是那降头师设下的圈套又如何,此时房中,我前有婴状怪物在旁虎视眈眈、后有无名黑雾卷着小胡子盘旋半空,一时我进退维谷、手足无措,心头登时就是烦乱渐生。

    但我也知道此时不能乱了心神,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压住心头的烦乱,然后抱拳朝着屋内沉声说道:“小子无知,误闯了高人宝地,还请高人大量海涵,放我兄弟二人一马。”

    我心想此间之事无论是不是那降头师的手笔,但眼前这头婴状怪物和卷着小胡子的黑雾终归不像是无主之物,只期望能与这背后之人搭上话,看这事是不是还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我这话音方落,更为恐怖的一幕也随即,只见卧室内那躺在床上已经死透的李父正慢腾腾的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