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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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九 阿芙拉

    塞姆的这个故事和他与将军们所讲的并不一样,是更加真实的那一个故事。但是塞姆没有将故事讲完,故事就这样子止住了。

    他对着有些动容的阿芙拉说:

    “明天凌晨的三点钟我们会离开这里,你若是跟过来,那我们就带你一起。”

    他并没有做出更多的解释,他想让阿芙拉尽可能的自己做出决定,他在言语中用的自称是“我们”指得是自己和安妮,他并没有想任何,出口时自然而然没有说“我”。

    阿芙拉陷入了沉默,她的身体有一点颤抖,脸上还是挂着平时的笑容,此时有一点牵强。

    她的嘴唇微动,但是什么也没说,对于这个反应,塞姆还是有些意外,这和他的预期很不一样。

    一般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有着相当的几率去质疑它的真实性,然后再考虑是否要背井离乡,跟着一个酒保。(面对阿芙拉时,塞姆只是说安妮是一个过路之人。)。

    塞姆这么告诉阿芙拉潜意识里带着一个目的,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目的。他更希望着阿芙拉能留下来,过完平淡的一生。

    现在阿芙拉已经收起了笑容,她坐在那里,因为心里觉得直接离开十分不好。

    阿芙拉是一名孤儿,她的经历和塞姆所想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比塞姆所想的更甚。她沉默并不是在权衡着什么,而是非常强烈的感到不舍和诧异。

    塞姆有一些错估了这里给她带来的温暖,错估了自己对她的重要,但就像是每一个缺爱的孤儿一样,阿芙拉没有也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一直像是平常一样,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想要让这样子的日子永远过下去。

    阿芙拉从幼年开始就备受苦难,很少有任何一天是不那么悲伤的,这个世界从她出生开始便一直在展现赤裸裸的恶意,这让她学会忍受一切,让一切顺其自然。

    她曾经痛苦,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最后因为怯懦而退缩。之后开始平静的看待一切的人和事,就像大诗人海瑟·西尔斯说过的那句话:

    “人类可以适应眼前的任何环境,

    这在万物中是独一份的,”

    她不再思考,脸上做出不算强撑,但也不甚自然的笑容,穿梭在人群中,叫卖着手中的鲜花,也从来不介意将某个马大哈腰间的钱包顺走。

    当时的她认为,活着就是活着而已,她没有报什么希望,但是也不算绝望。直到她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着和她相似的影子。

    那人正好也看见了她,甚至没有过问,就像是本就该有某种默契一般,

    “嘿!过来帮帮忙。”

    阿芙拉便就这样自然的过去了,

    “好呀”

    她说。

    此时她还坐在吧台的前面,眼睛已然不如既往的平静。她听塞姆说这话的语气,虽然是一个邀请,但是又好像并不想她过去,而且在这该死的沉默中,他也没有任何后续的言谈了。

    阿芙拉还自顾自的现在混乱之中,

    “为什么要走呢?”

    刹那间脑中好像有万千思绪,但是却无法组织出谈个一句话。她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头微微的低下,栗色的头发遮住的她的眼睛,露出的嘴巴已经没有一丝笑容。

    这一切在塞姆的眼里则又是另一番意思,

    “她难道是知道了我们的实力?(所以想要跟上来并且丝毫不质疑自己说的话的真实性)至少知道一点?那也不应该呀...”

    塞姆并没有想太多关于是不是自己或者安妮露出了对实力的蛛丝马迹的问题,他开始观察阿芙拉的反应。

    这沉默持续了二十多秒,对阿芙拉来说,每一秒钟都十分的漫长。像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身上了。

    “说不定他从一开始就在戏弄我..”

    阿芙拉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但是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呐喊着说:

    “你已经再也无法满足于单纯的生存着了,你的心再也难以平静了。”

    另外一边则畏惧的摇头:

    “塞姆明显是想要赶你走,他只是不想要会议不礼貌而已。”

    在这个时候,有着无数的逻辑可以支持塞姆想要赶她走的理论,也有无数的逻辑支持反方。

    她轻轻咬起了自己的嘴唇,在黄昏之下脸色变得微红。在塞姆准备开口之时,阿芙拉猛然抬起了头,眼睛里泛着泪花,仿佛随时都要滴下来。

    “塞姆,我要跟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