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传声傀儡刘州牧
门外,数十匹骏马齐齐止步,一个全身黑甲的高大骑兵翻身下马,走进府衙。
苏老头看一眼来人,方才的豪气被浇的一干二净,甚至浑身都害怕的微微颤抖起来。
“仙师,小心些,别靠近。”苏老头牙齿打着颤。
“这人几乎,不,已经开始孽化了!”
此话一出,唬的白二汗毛倒立。
“影真人,苏老先生。”
来人单膝跪地抱拳,声闷如兽,震的白二耳膜生疼。
“我家州牧请三位去州牧府一叙。”
陈应放下酒葫芦,摇摇头,盯着远方自语:“来的太快,来的太准。”
他瘫痪城内兵营不过十来分钟,就有人指名道姓的找到他。
这手段,与凤仙州惊鸿一现的修仙者很是相似。
天江州的背后,也有修仙者吗?
陈应闷声喝酒不语。
来人闻言,瞳孔微微一缩。
“影真人,可随末将一去否?”
陈应回过神,点点头:“有何不可。你先回去禀报,我们随后就到。”
“喏。”
那将军走的干脆,丝毫没有威胁的想法,门外那数十骑,更像是保证自己的安全的。
这让陈应更加确定,他们背后必定有位不知名的修仙者。
待将军走后,陈应随意的看了苏老头一眼:
“我记得,你见过其他修仙者?”
“正是。”
“可是三百五十年前?”
苏老头吃了一惊。
“仙师知道?”
“知道的不多。”
陈应摇头。
“他们都死了吗?”
“如果都死了的话,他们有没有留下仙诀?”
苏老头翻翻有些模糊的记忆,苦苦回忆。
对一个凡人来说,三百五十年实在太久。
“当年...大多仙师都死在了我面前,只有两位仙师不知所踪。”
“至于仙诀,我也不记得有人留下。”
陈应若有所思。
没有仙诀留下,也就意味着这界土著很难修炼仙道。
凤仙州和天江州州牧背后的修仙者,八成是三百五十年前失踪的两人了。
三百五十年。
一个服气境,哪有可能活这么久。
必然是服用了长生果的。
这两个老乡留在下界想做什么?
叫他过去,又想做什么?
陈应思索间,带着苏老头二人向着州牧府走去。
行不多时,陈应三人就已站在了州牧府附近。
州牧府门口两旁,那队黑甲骑兵早已候着。
陈应摇摇头,屈指一弹,迷住骑兵双眼,安安静静的走了进去。
州牧府内装饰豪华,千年古树,名贵花草,景山假石,随处可见。
可繁华之下,却是一片安静,仿佛无人。
陈应静悄悄的来到正府上,没有惊动任何人。
可大厅正中,早有一人站立等候。
“影真人,果然神仙手段。”那人赞了一声。
“在下刘昂,添为天江州州牧。”
“三位,请上座。”
陈应看向州牧。
这州牧和曹州牧不同。
他白白胖胖,面相和善,一副喜气洋洋,人畜无害的富家翁模样。
陈应却轻咦一声。
这刘州牧不对劲。
刘州牧能命人找到他的踪迹,必然受到背后修仙者指点。
所以陈应施展影法术,想要一窥这位州牧的记忆,看看他背后的修仙者是何模样。
不料,一道坚韧的防护将陈应的术法挡了下来。
陈应没有继续试探。
他还不想惊动刘州牧背后的修仙者。
术法无果,陈应便打算听听眼前的州牧要说些什么,能否从中推测出那位修仙者所需。
陈应大大方方的坐在主位左手第一座,苏老头不好意思落座,只站在陈应身后。
一位名声传唱三百多年的活神话站在身后陪侍,令刘州牧心生羡慕。
刘州牧羡慕过后,也不恼,只是笑呵呵道:“影真人,咱们不知您名讳,只好冒昧以影真人之名相称,还请真人见谅。”
“有事直说。”
刘州牧一愣,似乎很久没见过陈应这般直快之人。
但随即,他便笑道:“也好!真人手段如天威莫测,一下就将事情弄的火烧眉毛,咱们便直快的说了。”
州牧拱拱手,道:“听闻真人欲使苏老先生说书全城,某认为,此事大为不妥。”
“可否请真人收回想法,仍如苏先生以往一般,只对武功高强之人说书?”
陈应只酌酒,不答话。
这是苏老头的事,他只是为苏老头完成约定而已。
苏老头见陈应不说话,自然的接过话头。
“州牧,如何不妥?”
州牧看一眼陈应,见他不反对,便知主事之人是谁。
“苏先生,本官听闻你一路走南闯北,想必去过不少村子。”
苏老头点点头。
“那想必先生也听闻,不少青年为求长生果,一去经年不回的事吧?”
苏老头看一眼身边白二,点点头:“还真不少。”
“我还知晓,你们按户收税,不见尸体,便不算死亡,依旧要收税。许多人家苦不堪言啊。”
州牧见苏老头似有不满,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唉,正要同苏老先生说这事。”
“这些年轻人,大多是为了长生,去碰一碰长生果的运气。”
“他们一走,村子耕地的人手就要少些。”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
“没人耕地,谁来养活这一州百姓?”
“唉,为了让他们心生顾虑,我们才不得已这么做。”
刘州牧言辞愁苦,继续大倒苦水。
“苏老先生,你想想。”
“这些年轻人只得到几个模糊不清的消息,就敢抛妻弃子的去撞大运。”
“若苏老先生你将长生果方位都与他们说了,还能有几人耕地?”
“天下无粮,岂不大乱?”
苏老头瞠目结舌,张嘴欲辩,却句句被自己驳回。
自己不过想说说书,竟然有这么大的危害?
“胡扯!”苏老头无言之时,白二突然怒而出声。
“长生果虚无缥缈,如果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去撞这个大运?”
“我家一年收下百石粮食时,只能留下六十多石。”
“一年收下一百五十石粮食,也只能留下七十多石。”
“田赋,丁税,徭役,哪个不要人命?”
“要不是活的困难,我哥哥也不会去找长生果。”
“说到底,还是你们这些老爷贪得无厌!”
苏老头忽然想起,昨日大雨下,白二的老爹看着大雨冲毁田地,却只是坐在门口抽着烟袋。
现在想来,恐怕也是知道无论收成多少,都不会改变到他们口袋里的东西。
刘州牧恨恨看白二一眼,还想强辩,却听陈应一声大笑。
“苏老头,你破不了这道貌岸然的胖子的歪理邪说,这小二倒是字字珠玑!”
“看来这州牧的话也没什么营养,不必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陈应说罢,眼中清光一放,直击这胖子州牧。
霎时间,州牧脑海内的那层防护寸寸碎裂。
州牧的记忆被陈应快速解读成一幅幅画面,在他眼前快速翻过。
眼看翻到州牧在卧室下的密室中时,一股大力忽然传来,想将陈应赶出去。
“雕虫小技。”陈应脸上一哂。
这种精神冲击之法,就是他沉睡前都不在意,更何况现在。
陈应灵力一运,轻易就破开精神冲击,看到了州牧会面之人。
一个被宽大黑色道袍,遮住了全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