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偏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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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改命

    【检测到宿主失去生命体征,世界线重启中……

    世界线重启完毕。

    次数,四。】

    陆忘之昨天晚上睡得格外安稳,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得如此好了,所以在早上悠悠转醒后,还感觉有些未尽的困意。

    但当他迷糊着从床上坐起来时,才发现身边的人正瞪着眼睛看他。

    “殿、殿下…?”

    “唉!”任一见陆忘之起身,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头疼!实在头疼!

    她叹息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争气,甚至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连个本就文弱还饱受折磨的陆巡都对付不了。

    锻炼!必须锻炼!

    但她也叹这陆家的人,一个个都是刺杀的好手,动不动就冲着人脖子来,这谁受得了啊!

    因此当这次她早早醒来,再次看到怀中的人时,已经全无了温存的心情。

    “忘之,我的名声…真的很不好吗?”

    陆忘之被问得一愣,他下意识看了几眼自己身上的伤痕,面色沉了下去,并没有回答。

    任一尽管没能继承前身全部的记忆,但对于陆忘之曾经受过折磨还是比较清楚的,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

    于是干脆翻身起来,也来不及叫人进来侍候,自己就开始急匆匆的更衣洗漱。

    陆忘之见任一怎么也系不上腰带,想上来帮忙。

    “殿下…?让臣夫服侍您更衣吧……”

    “不必了………啧!这腰带怎么这么费劲!”

    陆忘之很好奇是什么事能让任一着急得都不会系腰带了,但他还是轻柔地地伸出手去帮她整理起来。

    看着陆忘之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裤腰间来回穿梭,又绕到身后,环着自己的身子,接着整个人都靠了过来,任一只感觉脸上有些热。

    “好、好的,多谢了,我今日要早些进宫去,你…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真的准备去宫里吗?陆忘心头紧张起来,他还以为昨夜的一切不过一场梦幻,她短暂地温柔都只是假象罢了,什么上奏,什么进宫,都和以前一样,是骗他的。

    但看任一今天一大早便起来,又是忧心忡忡,又是急急忙忙,而且还提出让他也跟着进宫,陆忘之似乎看到了希望。

    可这希望仍然让他恐惧。

    “……殿下,宫规森严,非诏不得入宫,皇室亲眷亦不例外。”

    说话间,陆忘之已经帮任一整理好了衣服,可他自己还是只穿了件单衣,陆忘之顺手拿来一件衣服给他披上。

    “不碍事,本王已经想好了,你姑且在马车中等着便可。”

    之后,任一也想帮陆忘之更衣,奈何自己笨手笨脚,只得赶紧叫人进来侍候。

    用完早膳,她让秋文去备好车马,又叫人拿来一件黑色的外袍,让陆忘之先上了马车后,自己才跟着坐了进去。

    陆忘之只觉得有些恍惚,自从那次强娶后,他便再也没有出过这宁王府的大门,现在坐在车中,看着这里奢华的装饰,他忽然有些想笑。

    任一发现了他的反常,她看到陆忘之嘴脸那种压抑的笑意,似苦涩,又似惆怅,总之,那种笑怎么看也不是高兴得笑。

    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她递给陆忘之一本书。

    “不知你平日里爱看什么,便叫人随意取了几本,路途虽不算遥远,只不过一会还得夫配你等待些时间。”

    陆忘之接下书册,随意地翻来,可不知为何,他现在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是盯着那些字发呆罢了。

    马车缓缓行驶,任一之前可没觉得这去皇宫的路程怎么这么漫长,她手撑着下巴,偷偷瞥了眼对面的人,发现陆忘之的眼神一刻不离书本,才觉得轻松了几分。

    不着急,一切还得慢慢来才好。

    马车不一会就抵达了那高大的宫门前。

    亮腰牌,放行驶入,都是一样的流程。

    但任一清楚,这次自己坚决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尽管复活很好,但不代表自己的脖子不痛,想到这儿,她又觉得脖颈凉飕飕的。

    “秋文,将车停在此处,本王自行前去内宫。”

    任一嘱咐了秋文两句,马车于是靠边停下,陆忘之终于也放下手中的书本。

    “本王去去就来。”说着,任一掏出那封奏折,又拍了拍陆忘之的手背,然后下了车。

    听不到脚步声后,陆忘之才勾起车帷的一角,遥遥望着任一的背影出神。

    上阶梯,求见,入内,请安,也还是一样的流程。

    任一顺利将奏折递了上去,也顺利获得了重审陆巡犯上一案的口谕,待她告退出来时,只觉得有些恍惚。

    今日的请安比起上次,已经可以说是熟练了许多,自己没有刻意表现出来聪明机敏的样子,确实免去了怀疑,想到这儿,任一不免苦笑起来。

    “对了,姑姑。”

    她唤来守在门口的女掌监,嘱咐女掌监先派人去大牢里给陆巡传皇帝口谕,顺便让牢头赶紧好生伺候陆巡,并叫太医拿上治疗外伤的药品过去诊病。

    “是、是,宁王殿下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宁王殿下会忽然对陆巡如此上心,但女掌监明白,宁王让做的事,绝对不应多问。

    看着女掌监安排人小跑赶去大牢,任一终于满意地笑了。

    哼哼!看这回陆巡还能刺杀她不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便是自己的夫配,陆忘之。

    回到外宫,马车还在旁边停着,秋文靠在车上东张西望,见任一从内宫走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殿下!殿下可是要回府了?”

    “不急,你去侍候王夫下车,记得叫他披上那件黑色的外袍。”

    “…啊,是是,小的这就去。”

    任一没等多久,陆忘之便下了车,其实他早已在车上看到了任一回来,于是提前收拾了一下仪容,只待秋文跑过去一告知,自己便下了车。

    陆忘之先是看到了这高大的宫墙,在车里还不觉得有多么宏伟,这一下车,才觉得这皇宫里,真是深宫红墙万重高,一股压抑的气息掩上胸口。

    但随即,他又看到不远的任一。

    任一今日特意穿着一袭绣有金线的朱红色蟒袍,故在这皇宫中额外引人注目,总有路过的大小官员或者奴才们给她行礼,看起来十分忙碌。

    待陆忘之披着那件黑色长袍靠近后,她如释重负,将兜帽给他戴上后,嘱咐让秋文去看车,自己拉起陆忘之的手就往大牢赶去。

    “今日叫你来,确实是有一件要事,而且这件事还只有你能办。”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前走,浑然不觉有不妥之处,可尽管陆忘之穿了一身黑袍,但就这样被宁王殿下公然拉着手在皇宫里走来走去,实在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不少走过路过的都会投来好奇地目光,连请安时都忍不住偷瞄几眼那任一拉着的人。

    但任一才顾不上那些,她现在就想赶紧去大牢里,让陆忘之告诉她娘,她们陆家有救了。

    牢头早就在大牢门口候着了,见任一还带了一人,也不多问,行了礼后就给任一带路进去。

    牢房里比上次明亮了许多,但那些臭味却还是难以掩盖,任一将陆忘之拉到身侧,只觉得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便握紧了些。

    陆忘之当然会颤抖,他恐惧这里,这里是他们陆家一切噩梦的起点。

    但他又会想着这里,因为他的母亲父亲就关押在这里,自从他被任一强娶入府后,他再也没能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

    “没事,没事…”

    身旁的任一为了缓解他的情绪,忙拍了拍他的手,陆忘之看了眼任一,见她非常认真地盯着前面,心中纠结之情愈重,倒也确实缓解了恐惧感。

    于是,两人各怀心思地跟着牢头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