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可知此兽为何物？”，老人直接无视了莫天歌的问题，伸手摸着身旁的那尊庞然大物道。

    那道身影见状，也顺从地用它圆滚滚的脑袋往老人的身上蹭了蹭。

    可莫天歌却看着眼前这长相怪异的巨兽犯了难，他虽模糊记得自己好像在那里见过，但又一时间记不起来。

    “是窫窳！”，思索片刻，莫天歌的眼睛忽的亮了起来，随即拍手大声道“状如牛，赤身，人面，马足，音如婴儿，这就是凶兽窫窳！”。

    莫天歌目光火热，指着那庞然大物手舞足蹈着。

    “呦，小子，眼光不错嘛，你竟还认得这是窫窳”，红袍老人见莫天歌喊出了它的名字，露出一抹惊讶的神情。

    莫天歌闻言，赶忙抱拳说道“小子也是前世在某一古籍上偶然看到的”，既然这老人知道他转世重生的事，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刻意隐瞒。

    “哈哈哈，原来如此”，听得莫天歌的解释，老人也是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嗯？窫窳？崖禹？”，本来还面带着笑容的莫天歌突然神色一僵，皱着眉低沉道，

    “前辈，您与这窫窳...”，他思前想后还是没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

    凭他的感觉，既然这凶兽与老人的名字如此相似，应该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老人听此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语气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小子，你很聪明，看来帝主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老人说罢顿了顿，神色也舒缓了许多，“这窫窳便是老夫的本体，而我只是由其神识幻化出来的一道灵体分身罢了”。

    听到老人的话，莫天歌心中早已翻江倒海，那可是上古凶兽，传说中可以毁天灭地的存在，此刻竟然能在这遇到。

    虽然诧异，不过在他回过神后，还是问出了两个最关键的问题，

    “那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璞玉中？”，

    “而且还称呼焚天古帝为帝主？”。

    “哈哈哈”，老人在听到莫天歌干脆利落的提问后，不禁笑出了声，

    “我们这些老家伙呀，早就归顺帝主了”，说这话时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释怀的笑容。

    “归顺？！”，又是一个炸裂的消息，此时莫天歌已再次刷新了自己对焚天古帝实力的认知，收服上古凶兽，推演万年气运，逆天改人命盘，这等通天手段非神不能匹敌，或者换句话说，将这焚天古帝称作神都不为过。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都是帝主的安排罢了”，老者自是不知道莫天歌内心的想法，依旧语气平缓地诉说着，

    “而且这玉内空间共分十层，十层之中虽皆有功法，灵技等稀世宝物，但也有其守护者，老夫便是这第一层的守护者”。

    “十层？也就是说这灵玉中有十位守护者？”，莫天歌闻言瞳孔一缩，如红袍老人这般实力都只能做第一层的守护，那其他的岂不是...，

    想到此处的莫天歌不禁打了个寒颤。

    “对，其余九个老家伙自然也在”，老人看了一眼莫天歌，见他有些不解，于是接着解释道“就是其他上古九凶”，

    “话说起来，我们也有上万年未见了吧”，说到此处，那红袍老人的神色竟显得有些复杂。

    “上古十凶都在这...里？”，莫天歌心中被震撼得无以复加，他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脑袋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嗯，而且第九层还有两位帝主的侍从”，

    “至于第十层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红袍老者说着便对莫天歌挑了挑眉毛，似是有意捉弄他一般。

    莫天歌见状，也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他最恨说话只说一半的人。

    “那我识海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莫天歌清楚地记得当时在那幻景中，有着无数的古老符文与文字钻入自己的眉心之中，不过后来自己探查时却是一无所获。

    “哦，你说的应该是斩渊吧”，老者虽给出了莫天歌一个答案，但好像自己也不确定的样子。

    莫天歌也没有多虑，只是小声呢喃道“斩渊？”，上古凶兽什么的自己倒是略有所知，但这个名字确实陌生的紧，他只记得上一世有古籍提到过焚天古帝有一把天外陨铁所铸的绝世神兵，里面就有个渊字。

    “斩渊，乃帝主耗费千年以自身灵源所供养的一把圣兵，它随帝主征战多年，后更是在最后一战中斩尽无数妖魔”，说话间，老者的眼中多出了一丝莫名的意味，“可这把绝世神兵的剑心最终被魔帝打碎，虽有望重塑，但其条件却是十分苛刻，对你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呦”。

    “啊？这焚天古帝是把所有的身家都压在我身上了呀”，莫天歌闻言苦笑道，

    他知道食人之禄，忠人之事的道理，既然古帝留给他这么多宝物，那么压在他身上的单子自然也轻不到哪里去。

    “哼，小子，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璞玉中随便一个物件放在灵源大陆，都能引起轩然大波，让无数强者为之疯狂”，红袍老人见莫天歌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随即脸色一变，冷哼道。

    “那我需要做什么，或者说你们找我的目的是什么”，莫天歌的问题一针见血，直击要害，虽说这宝物能让他快速提升实力，但他也绝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全盘接受，万一被人卖了，那岂不是人财两空。

    “我也不知”。

    这个答案是莫天歌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老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

    “我确实不知，我的任务只是负责让你通过第一层的试炼”，老人摆了摆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真的？”，

    莫天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这小子，老夫还能骗你不成”，老者说着便从莫天歌的后脑勺轻拍了一下，“这个问题，可能只有那两位帝主的侍从才能给你答案吧”，

    红袍老人一脸真诚地看着莫天歌，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好吧”。

    “小子，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你的命运关乎着灵源大陆的存亡”，此时的老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神情肃穆道“帝主也绝不会害你”。

    “小子谨记”，莫天歌见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这时他若还是嬉皮笑脸，那就显得太不合时宜了些。

    老人看着莫天歌毕恭毕敬的样子，心情也是瞬间大好。

    “小子，斩渊你需要去自行感悟，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老人此时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壶酒来，“但你既是帝主传人，我也理应指导你的修行”。

    话罢，他便已飞至莫天歌的身旁，上下打量着莫天歌的身体，时不时还拿手拨弄一下，搞得莫天歌晕头转向。

    “前辈，我快吐了”。

    “急什么”，老人见莫天歌那副摇晃不稳的样子，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身体过于羸弱，甚至经脉都未完全打开，不过是肉身强一点”，

    “和山上砍柴的柴夫几乎没什么区别”，老人一点情面没留，直戳莫天歌的伤口，“十五六岁的人了才锻体八阶，也不知帝主是怎么看上你的，竟让你担此重任”，

    说话间，那一直站在虚空中未曾出声的窫窳也哇哇大叫起来，似也是在嘲讽莫天歌的样子。

    “喂，你们两个有必要吗”，莫天歌满脸黑线，怒骂出声，

    “尤其是你”，他指着还在如婴儿啼哭的窫窳，那神色像极了一个怨妇。

    窫窳见莫天歌指它，随即收声别过脸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草，拿我不当人是吧”，莫天歌看到这一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后便指着两人大声吼道。

    “咳咳咳，好了好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嘛”，红袍老人看着满眼血丝的莫天歌，急忙憋着笑安慰他“况且老夫又没说不帮你”。

    “你要怎么帮我，灵丹妙药？功法灵技来一打先”，莫天歌一听老人的话，立马来了精神。

    老者看着这小子比翻书还快的变脸，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莫天歌耍了，

    “小子，你敢诈我”，他想到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竟会被一个毛头小子戏耍，心中难免有些火大。

    “前辈此言差矣，我既是古帝传人，这些总是要有的吧，况且”，莫天歌忽的小泪一抹，苦情戏码正式开始，“我还肩负着如此重任，若连本像样的功法灵技都没有，还怎么拯救这...”，

    “够了”，还未等莫天歌话尽，老者便已气得满脸涨红，但很快，他的情绪便又恢复如初，

    “想要功法丹药？”，老者一脸戏谑。

    “嗯嗯”，莫天歌以为老者要赠他何物，急忙点了点头。

    可下一秒，老者却话锋一转，让莫天歌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得凭自己的本事来拿”，老者指了指后方的窫窳，得意地笑道“你能在他手下撑过三招，老夫便送你一本灵技”。

    窫窳见此，也抬起自己的前蹄哇哇叫了两声。

    “什么？”，

    “你没开玩笑吧”，

    “这可是上古凶兽”，莫天歌此时已经忍无可忍，他肯定这糟老头子就是在玩他。

    老人见状，只是一声轻笑，“放心吧，这只是老夫的一道残念化身”，

    “我们这些人啊，早已随帝主长眠于地下了”，

    “只不过为了帝主的遗愿，我们的执念才在这璞玉中等待了万年”，老者说着，满脸的释然。

    “这”，

    听到这里的莫天歌深深地埋下头去，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老人，那可是万年时间的漫长等待，就仅凭一道执念，只为一个使命，便在这混沌空间中度过了万年。

    这等魄力，不禁让莫天歌肃然起敬。

    “小子，不逗你了”，老者似是终于从遥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但他的眼眶已变得有些湿润，“老夫先送你一份大礼吧”，

    其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个古老的玉瓶，瓶身花纹密布，隐约间有着寒气溢出。

    嘣！

    随着瓶塞被老人打开，一道能量极其庞大的乳状物突然从中涌出，在莫天歌讶异的眼神中化为了一条晶蓝色的无尽长河...